絕世天妃 第5頁

今早她隨便灌了一肚子的溪水便來到官道旁,架起台子假扮算命仙,想說就算撈不到一頓佳肴,幾碗陽春面她也滿意了。

拔掉下頷的山羊胡,改貼上兩撇老鼠須,一頭黑玉也似的青絲盡數塞進方士帽里,道袍則換成青衣長衫,轉眼就成了一名活月兌月兌的鐵口直斷張半仙。

才擺攤沒多久,生意好得笑歪了她的嘴。這年頭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歡算命,扯得越離譜,听的人越高興,她的荷包自然也就越豐富。

才過午時,昨兒個叫那尾掃把星給衰的銀兩便全數賺回來了,也許擺攤到日落可以賺到雙倍銀兩呢!

她打著如意算盤,出聲招呼眼前一身紅衣裳、臉上的粉像牆那麼厚的胖大嬸坐下。「夫人可是問兒女姻緣和家業?」

「哎喲!半仙,您真是好厲害,我都還沒開口就叫您給算出來啦!」胖大嬸笑得臉上的粉像雨絲,嘩啦嘩啦落個不停。

這不是廢話嘛!段虹暗翻一個白眼。她闖蕩江湖騙吃騙喝有多久啦,看人臉色也該知其心意。

「夫人過獎了,可不論老夫有多厲害,若無令媛的生辰八字,還是算不出姻緣落向的。」

「當然、當然!」連應兩聲,胖大嬸遞上一張紅紙。「這是我兩個女兒的八字。她們可是長得美麗大方,就跟我一樣,但說也奇怪,都過了二八芳華啦,還是沒人上門提親。我說這年頭的人啊,真不識貨!半仙,請您瞧瞧,我這兩個女兒的姻緣究竟何時會到?」

若真長得像你一樣,個性又相似,那大概很難有姻緣了,畢竟這世上的睜眼瞎子並不多!段虹心頭暗忖著,同時伸手接過寫有八字的紅紙條,瞄了一眼,隨即在上頭畫起了沒人看得懂的鬼畫符。

胖大嬸後頭還有十來人在排隊呢!她可不願在兩個嫁不出去的女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我說夫人……!」話到喉頭,她耳畔突地接收到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本來在官道旁擺攤,四處人來人往,听到一些馬蹄、車輪聲是很正常的,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敝,可不知為何,這陣馬蹄聲硬是叫她心跳加快、坐立難安……

段虹緩緩抬起頭,看見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從官道的另一頭緩跑了過來,馬上高踞一名白衣男子,面貌俊朗、神態清和,可不是那個——

「衰人!」她不敢置信地驚喊。

馬背上的皇凌塵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凝目一望,隨即掉轉馬頭朝著段虹跑過來。

「你不要過來——」她嚇死了。這家伙莫非又是來壞她好事的?

「你不是昨兒個扮成道士的那位姑娘嗎?」皇凌塵人未到、聲先到。

那句「姑娘」一招呼過來,算命攤前和樂的氣氛立刻變為險惡。

「半仙,那人不是在叫您吧?」胖大嬸首先搶回了預付的銀兩。

「我不認識他!」該死、該死!她的銀兩啊!那尾掃把星存心來斷她的生路。

「姑娘,昨天抱歉了,害你被卷入追捕盜匪的過程中,你沒事吧?」皇凌塵無事人的模樣、驅馬來到她面前。

段虹氣得渾身發抖。

說時遲、那時快,胖大嬸突地將手一伸,撕下了段虹瞼上兩撇老鼠須,連帶拍掉她頂上的方士帽。

如雲發瀑披下,襯著一張粉女敕女敕的花顏嬌媚宛若桃花初綻,端麗不可言喻。

霎時驚喝聲此起彼落,無論段虹怎生遮掩,再也這不住她是女兒身的事實。

「你……真是女人?」胖大嬸一張又圓又大的大餅臉驀地由紅轉黑。「你根本不是什麼半仙,你是個騙子,把我的銀兩還給我!」說著,她探出身子欲搶奪段虹身上的錢袋。

「你的銀兩你剛才已經拿回去了,這些是我今天早上賺的。」事關十數人的肚皮,段虹是拼死也要護住錢袋。

胖大嬸當然也知道那些錢不是自己的,但有得搶不搶是呆瓜。「這些錢全是你騙來的!,各位,別再上當了,叫她把騙來的銀兩全都吐出來。」她大喊,場面瞬間失控。

貪婪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搶一個騙子的錢,就算告過官府眾人也不怕。結果就演變成一群等待算命的人,動手搶起假算命仙的錢了。

皇凌塵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天外飛來一記鐵拳打得段虹眼冒金星,死護在胸前的錢袋也不知被誰奪了去。

「把錢還給我——」家里還有十幾口人等著吃飯呢!怎麼可以這樣簡單就被人將她的錢給搶走?

「那是我的錢。」她不死心,硬跟著眾人搶起錢袋。

刷的一聲,錢袋在十幾只手的撕扯下碎成了片片,里頭的銅板、銀兩落了一地,一堆人搶成一團,段虹當然也不例外。

驀地,也不知是哪只豬蹄踹了她一腳,硬生生將段虹給踹飛了出去。

「姑娘!」皇凌塵飛身扶了她一把,以免她成為官道上來來往往某輛馬車下的一條無辜冤魂。

段虹半倚在他懷里,還來不及喘口氣,便趕著要去搶回她辛苦一早上的收獲。「我的銀兩呢?啊!怎麼都沒有了人」幾時被搶奪一空的?居然連那些搶匪也跑得一個不剩。這下子她該找誰討回這場損失去?

「姑娘?」皇凌塵兩手還扶著她的肩。「你還好吧?」他打量著她的臉頰。都腫起來了,要不要為她請個大夫?

听到他的聲音,段虹終于知道她的損失要找誰去討了。「你這枝大掃把——我咬死你,你把我的錢還給我!」她轉身,狠狠咬住他的胸膛。

他愣了下,體內玄功自行運轉,防御氣罩護在一身皮肉不被外力所傷。

恍惚間,段虹以為自己咬住的是一塊鐵板,她納悶地抬起一只眼望向他。

「姑娘!」皇凌塵對她咧唇一笑。

那溫和如春風的笑容看進她眼里,卻變成了最欺侮人的蔑笑!一股怒火燒上心頭,她愈加死命地咬著,幾乎要將一口銀牙給咬碎了。

懊死的,我不信咬不痛你!倔脾氣一發,段虹將牙齦咬得出血,仍死撐著不肯松口。

他反倒不安了,擔心再這樣下去她會傷了自己的。「別費事了,姑娘,你不曾習過武,單憑一股蠻力是傷不了我的。」

她不信,更不肯服輸,任憑牙齦上的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衣,她就是不松口。

他不覺心疼了,泄去全身功力,任她的牙咬進他的皮肉里。

她沒發現他的轉變,只是專心地咬著,抵死非要咬出他一句痛哼不可。

皇凌塵一雙劍眉迎了起來。他倒不覺得有多痛,一名小泵娘的力氣有限,是很難真的咬疼地。但胸前那抹越染越大的紅印卻令他很不舒服,那上頭的血有她的,也有他的,但她流的血絕對比他多。

唉!皇凌塵心底忍不住啊上一聲嘆息。這壞脾氣的姑娘顯然不懂以卵擊石是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的。

「夠了,姑娘,再下去你真的會受傷的。」

「我若要死,也絕對會拖著你一起下地獄。」緊咬著他的段虹,模糊地說道。不甘心啊!咬得牙痛死了,卻沒得到他半句呼痛聲,她絕不甘心。

她眼里如火般的執著瞬間揪住了他的靈魂,引燃他體內深處某點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火苗,他的喉嚨變得干澀、心酸酸的。

雖然在女人面前求饒有點兒孬,但……算了,就依她這一次吧!

「唔!好痛。」他低吟一聲。

她終于滿意地松了口,身體還因為氣力用盡而虛月兌得差點兒癱倒在地。

「姑娘!」他急忙扶了她一把。

「別踫我!」她拍開他的手,寧可摔疼美麗的小屁屁也不要他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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