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個老公好過年 第5頁

「歲年,你這是怎麼著?」

易至黎好不容易抓住了赫連泱,卻見她要往外走,連打聲招呼都不肯,他不由得有點氣急敗壞。

「外頭有什麼事非得要你去忙的嗎?」

「易大哥,外頭錢老爺子正等著我呢,見我一面的兩百兩銀子,易大哥不想要,歲年可想要得很,還請易大哥見諒。」罩上面紗,官歲年皮笑肉不笑地回頭睞著易至黎,眼中彷若沒有赫連泱的存在。

要不然待在這兒,就在銀兩可賺嗎?這男人是易大嫂的胞弟,是易大哥的舅子,遠來是客,易大哥肯定是免費招呼他,她待在這兒再奉承、再撒嬌,也攢不了半兩銀子,她又何苦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可是忙得很,彈上一首曲子,已算是給足易大嫂面子了,易大哥若再擋她的財路,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

「我的好歲年,錢老爺子行放在一邊,有事我負責。」這真是件苦差事啊!現下他都快把自個兒搞得里外不是人了。「這位是灣兒的胞弟,灣兒待你這般好,你不同他打聲招呼嗎?」

闢歲年輕抬起眼,皮笑肉不笑地說︰「歲年見過赫連公子,恕歲年無分身之術招呼赫連公子,還請見諒。」

是易大嫂的胞弟又如何?他又不給銀兩,她何苦招呼他?更何況,她還得要找時間物色一些男人,物色一些能讓她托付下半輩子的男人,好讓她可以沖喜化煞,但在這種地方要怎麼找個男人?

算了!先瞧瞧再說,往後的事往後再盤算,橫豎距離大年初一還有個把月,她還可以慢慢物色,眼前……賺錢最重要。

「你……」

易至黎眼睜睜地看著官歲年輕移蓮步,翩然離開雅房。

哎呀,真是失策了,早知道今個兒歲年心情不佳,他就該要事先同她說好這件事,才不會因此而砸了自個兒的腳……

原本是希翼她利用美貌讓小舅子稍稍對姑娘家有點意思的,孰知居然變成這般收場;早知如此,他就應該要從長計議,而不是把自個兒搞到如此難堪的地步。

「舅子,歲年她是個性情中人,遂……」嘿嘿干笑兩聲,易至黎全然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的窘狀。

「無妨,這倒是有趣了。」赫連泱不怒反笑。

好個性情中人,他倒要看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是如何讓姐姐將她給疼人心坎的。

MAYMAYMAY

盎貴廳里擠滿了人,每個客倌皆華服錦衣,來頭不小,他們不只是來觀看富貴廳里除舊布新的新擺設,更是為了紗簾後頭的美麗佳人。

闢歲年挑高眉頭,隔著紗簾一一睇著外頭的人。

錢老爺子年事已高,當然不在她的考慮之中,崔大少正值中年,可妻妾成群,她自然不願,而其他的少爺們,大多已經納了正室……糟糕,這下子要如何是好?她若是要出閣,對必定得要達官顯貴,要不然也定要富裕人家才成,而且還要尚未迎娶正室。

然,若真是要在逍遙宮里物色此等人物,怕是她這輩子都不用︰出閣了。

她的出身不高,想當顯貴人家的正室,是比登天還艱難,但若是不當正室,她怕有一天會落得和娘一般的下場,而且若無法當正室的話,她就不能帶著娘一並嫁進府。不管出閣不出閣,她一切皆知以娘為最先考量,誰都無法動搖她這個想法,但若是不改變這想法,她又該要如何在大年初一之前把自個兒嫁出閣?這下子,可真是頭疼了!

闢歲年的縴指不自覺地輕撫在琴弦上,有一下無一下地撥弄著,想到焦急處時琴高瞻遠矚陡然拔高,彷若滂沱大雨落在琉璃屋瓦上頭,听似雜亂卻又可自樂音中探知她的不知所措與慌亂倉皇。

盎貴廳里的人們,听琴音陡升,個個肅靜了下來,也各自挑了個好位子听妙音、觀美人。

而甫踏進富貴廳里的赫連泱與易至黎也在旁邊挑了個好位子落座。

听及琴音,赫連泱頗有興致地听取她琴音中所蘊涵的情緒,一窺她的內心世界。

「你是怎麼著?我要你同她獨處你不肯,貪偏是到這兒來湊熱鬧,而且還白白花上兩百兩銀子,還不準我不收?若是讓你姐姐知曉這件事,我可是會被她……」話未完,他便見到赫連泱抬手示意他住口。

易至黎挑了下眉。

唷,現下是怎麼著?難不成成真的對歲年有意思了?

他不是輕蔑得很,怎麼如今卻又見他好似對歲年有那麼一點點曖昧?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所謂食色性也,他之所以甚少念,一方面是因為他鮮少踏進這等煙花之地,另一方面更是因為他為人謹慎沉著,要求女子的條件又太過苛刻,遂能令他動念的女子自然不多。

如今,歲年能讓他出現此等舉動,已屬不易,但能惹得他動念,亦是在他的計算之中,因歲年亦不是一般女子,要不然灣兒又怎會千交代萬交代,只準讓歲年接近他,而不得讓其他女子靠他太近。

灣兒是不是打算要把他們兩上湊成一對,他是不知曉,但是他知道歲年到少可以讓小舅子對女子刮目相看,就如當年他對灣兒刮目相看一般。

「她近來有踫上什麼事嗎?」赫連泱低聲問著。

「嗄?」易至黎不解地睇向他。

「你不知道?」微蹙起眉,赫連泱看似有些不悅。

「我怎會知曉?」易至黎沒好氣地回答︰「歲年這丫頭,向來不把心事告知他人,當年到逍遙宮,是她自願踏入的,然而這五年來,卻不見她在逍遙宮里與任何人熟稔,若是有事,她不說,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自願入這一行?」赫連泱把眉頭攏得更緊了。

「還不都是為了她娘親。」呷了口茶,易至黎又繼續道︰「當年,歲年她娘也是逍遙宮里純粹賣藝的藝妓,一兩年後歲年及笄了,她便告訴嬤嬤,說她要同她娘一般當藝妓,純粹賣藝不賣身。」

「哼!想不到竟有這般恬不知恥的女子,居然是自願入行?而且賺人銀兩的手段倒還挺陰險的,只不過是隔簾听樂音也要兩百兩,若是見上她一面呢?」赫連泱泠譏,原來她方才急急忙忙地離席,就是為了要攢這一筆銀兩。

「你這等說法,就有點欠思量了,歲年可不是你所想的那一種人。」易至黎連忙解釋︰「她可是為了她臥病在床的娘親,要不然她老早就可以離開逍遙宮了;她自小便沒有爹在旁照料,孤女寡母相依為命,窮日子過得怕極了,自然會想要替她自個兒多攢點銀兩,好放在身上安心,至少她是靠賣藝攢錢,從未奢想要當富貴人家的小妾,這一點已相當難能可貴。」

「是她瞧不上眼吧?」他笑得極為陰冷。「老的老、幼的幼,依她的年歲,該是及笄已久,倘若要出閣,怕是有點難了;她若還要找個,既稱頭又年少的,那她這一輩子是甭想出閣了,就一輩子老死在逍遙宮里吧。」

奉養她的娘親?煙花女子的話能听嗎?誰不知道煙花女子十句話中有九句是假的,真的相信有人是傻子。

「哎呀,你怎麼說這種話?」

這事兒真是有點蹊蹺,向來視煙花女子為無物的小舅子竟會要求到富貴廳听樂音,他已感到相當詭異,如今又說出這等話,聲音又漸漸放大……感覺上,他好像是來鬧場的。

「可不是嗎?」赫連泱把聲音再放大一點,壓根兒不在乎眾人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听听,這是什麼琴音?零零落落、松松散散的,不成曲也不成調,要人付兩百兩銀子听此等樂音,豈不是擺明了要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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