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個老公好過年 第9頁

崔令和微點了下頭,便拉著官歲年往外走。

MAYMAYMAY

「你的氣色不佳,是怎麼了?」

崔令和帶官歲年走出笙歌不斷的內院,在冰冷寒風的吹拂下直往前院走去。

「我娘出了一點問題。」她淡淡地道︰「多謝崔大哥方才解救了我。」

「那不算什麼,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把面紗拿掉了,我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崔令和直盯著她看。

「易大哥沒告訴你嗎?」

「我還沒見著他哩,里頭忙成一團,就不知道他這個執事的大掌櫃到底是上哪兒去了!」一提起易至黎,崔令和不由得說教起來︰「真是的!你有什麼事,他也沒捎封信通知我一聲。」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是陰錯陽差之下才以真面目示人,橫豎我原本就有這個打算,不過是提前一點罷了。」自個兒倒是看得很開的,可她能不看開嗎?易大哥和易大嫂都出面說情,她只好把赫連泱得罪她的事都給忘了,從現下開始,她決定豁出去了。

娘的藥貼每一副都貴得嚇人,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每帖都是進貢的御藥,想必其療效一定不差,她花了大筆銀兩請人去搶御藥,只要能夠讓娘藥到病除,花再多銀兩都值得,怕就怕花了銀兩還不見成效。

「又是為了你娘的事?」崔令和微蹙起眉。

闢歲年點了下頭,抬起水眸睇向遠方。

黑暗的遠處沒有半點燈火,只能依稀見著白白的雪花自天而降,淡淡地漆上一點蒼白……嗯,那個蒼白的點怎麼好似愈來愈大來著?

「耶……你不是赫連泱嗎?你是何時到揚州來的?」崔令和眼力極佳,赫連泱尚未走近,他便一眼認出他來。

「崔令和?」赫連泱一愣。「你怎麼會在這兒?」

崔令和是易至黎的好友,每年過年他到揚州城時,肯定都少不了他這麼一個人,今年尚未在易主會見著他,反倒是在這兒瞧見他了;怎麼,難不成他也是為了這個跋扈又混蛋的女人來的嗎?

「我才想問你怎麼會來這兒呢。」崔令和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向來最不喜來這種煙花之地,你姐夫不是找你數回都請不出門的嗎?」

「今年被設計了。」赫連泱沒好氣地回答,雙眼盯直著氣色不佳的官歲年,「你該不會不知道這逍遙宮是我姐夫從親家翁那邊繼承來的吧?」

「哦……原來如此。」崔令和輕點著頭。「我當然知道你姐夫是這兒的大掌櫃,因為我是這兒的二掌櫃;沒法子,誰要你姐夫那般愛耍風雅,硬是要大肆改造逍遙宮,他來找我合伙,我拗不過他,只好……但以往你姐夫要我找你來,你都執意不肯來,今兒個沒他帶領,你倒是一個人闖了進來,膽子可真不小啊。」

「你當我是毛頭小子啊?進這種地方,還需要什麼膽量?」他只是不愛來,只是不喜歡這地方的女子罷了,豈會是不敢來?

倒是她,該不會是在對他使性子吧?從他不斷地接近,便瞧見她轉過身去,從頭到尾沒正眼瞧過他,敢情是忘卻被她整得極為可憐的他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她一天要見多少人,又怎能將每個人的臉都記在腦袋里,忘了他實在是不能怪她,只是……他待會便會讓她想起他是誰,還會把她拖回易府,要她在姐姐面前說個清楚。

「怎麼,你認識歲年?」崔令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崔大哥,就是他害我不得不拿下面紗的,而且還出言不遜,句句傷人。」她轉過身來,就是不瞧他,雙眼直盯著崔令和。

他來作啥?他不是被軟禁了?真是的!一瞧見他,不知怎地,她的臉竟不禁又紅又燙,彷佛是染上什麼熱病似的,他該不會是的病吧F那一天他把她摟得那般緊,說不準他把身上的病染給她了,要不她怎會如此不自在?

「你倒還真敢說?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害得我被姐姐囚在府里那麼多日?」讓他像小孩子般被囚在府里,沒有姐姐的命令,他是哪兒也不敢去,他長這麼大了,還是頭一次感覺到如此難堪。

「那是你咎由自取。」她沒好氣地道。

她本業是沒打算把事情弄得這般僵的,是他自個兒意圖不軌,她逼不得才……況且她也警告過他,是他自個兒不听,怪誰呢?

別以為每一個女人都會笨得任人欺凌,她至少還知道要如何保護自個兒。

「是誰先進房挑釁來著?」他雙手環胸,好整似暇地看著她。

唷,說起這件事,她的氣色倒是好多了,只是……她的臉似乎有點紅,她該不會是病了吧?啐,干他何事!

「你!」官歲年微慍地說。

「如何?」

「到底是怎麼回事?」崔令和不明就里地看著兩人唇槍舌劍,他見原本所色不佳的官歲年臉上突起紅暈,不禁心生疑惑。「我肯定是錯了什麼好戲,我非得找至黎問個明白不可。」

「歲年、歲年……」

崔令和才想著,遠遠地便見易至黎飛奔而來,他連忙抓住他。

「他們兩個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你和灣兒設計他們兩個?」

崔令和連忙追問,卻被易至黎一把推開。

「我現下沒時間同你說這個。」易至黎走到官歲年身旁。「歲年,你府里有人來報,說你娘她…」

「我娘?」她先是一愣,隨即渾身發寒,不知是天候太凍,還是乍起的不安所致。

「反正你現下先趕回府便是。」

易至黎拉著她往大門走,又突地想到赫連泱。

「小舅子,你是大夫,你一道來。令和,這兒便先讓你處理了,我待會兒便回來。」

「啊?」崔令和一頭霧水。什麼跟什麼嘛,他才剛回來耶!

第四章

「娘,你怎麼了?」

快步跑進竹林里,官歲年不管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的一顆心全都綁在她娘親身上,她直盯著面無血色的娘親,只覺得她的心跳彷佛快要停止了。

「年兒,娘好怕見不到你的最後一面……」官氏彷若疲憊不堪地道。

「呸呸呸!什麼叫作最後一面?沒事的、沒事的,咱們還要一道過年哩,娘,你要記得我生辰那一日,也就是除夕的那日,咱們要一同吃年夜飯,桌上沒有八珍,至少也要有八寶,再配上杭州所產的紅縴米,那說有多好吃便有多好吃;若是娘還怕冷的話,也甭擔心了,因為我已經替娘備好了一件羽絨裘襖,只要娘一穿上便一點也不覺得冷了;然後,咱們便看是要彈琴、弈棋都可以,等到時辰一到,我便差人到外頭放爆竹,咱們再到燈火通明的街巷去同左鄰右舍拜年,娘,你答應我年年都要陪我過年的……」

難道老天爺真要只剩她一個人了嗎?不要,她絕對不要,她願意花上她所有的積蓄,就只求能讓娘的病情好轉,不管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娘現下的心願,就只想見你穿著大紅喜服出閣,然後……」見女兒淚流滿面,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官氏實在有點于心不忍,但為了要逼她離開逍遙宮,為了讓她出閣……「娘要親手牽著你上花轎。」

「好!娘,你等我,我一定會出閣的,我會找個好人家,但是你一定要好起來,你要牽著我上花轎。」官歲年趴倒在炕床邊,淚濕了羽絨衾。

「就怕等不及了……大過年的,娘不忍見你一人孤單,娘想要見你在過年前出閣。」官氏閉上眼,不再去瞧她的淚眼,她這一回可真是鐵了心腸,非得要年兒痛下決心出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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