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六鬼少 第5頁

「你在嘟囔什麼,還不快些?」君殘六的聲音陡地一沉。

「走了,正在走……」走了兩步,他又回頭對常磬招了招手。「來吧,跟我到柴房。」

帶她到柴房去,六少不在場,他還能幫她頂一頂……

然而夜蒲才帶著她欲往柴房走去,便見君殘六也跟在後頭,不禁有些傻眼。

「六少,你不回房?」

「我不是說了要見她怎麼干活嗎?」哼!他猜得出他在想什麼,難道他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夜蒲哭喪著臉,萬般無奈地睇了依舊不明所以的常磬一眼,暗暗嘆了口氣。

不是他不幫她,是六少……嗚嗚,他怎麼會服侍這麼一個小心眼的主子?

第三章

「你是豬嗎?」君府大廳傳來君殘六毫不客氣的咆哮聲。

「是豬的話,養肥了還能賣個好價錢,然而我把你養肥了能做什麼?你比豬還不如,給我滾!」

「嗚嗚……」

站在他身旁的奴婢隨即掩面離去,夜蒲連忙追上前「春花,不要走啊!又走了……」嗚,這到底是第幾個了?連他都想哭了。

夜蒲追到大廳外頭的碎石子路上,踫巧見著迎面而來的常磬。

「春花不做了?」她低聲問道。

幾里外就能听見君殘六的吼叫聲,誰都猜得著發生了什麼事,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嗯,橫豎她打的是月約,倘若真是待不住,咱們也沒理由強留著她不讓她走。」下人也是人,要他如何眼睜睜看著下人被主子欺凌?可是,話說回來,她們也真是太不講義氣了,居然一個個逃走了,嘖。

「有這種主子,誰待得住?」她微挑起眉。

進君府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她也漸漸模清了他的性子,就算模不透,也看得出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心情若好,什麼事都好,心情若差,大伙兒就得要各自祈禱了。

但,可怕的是,大伙兒永遠都搞不懂他為何心情好,為何心情差,若是不小心壓錯寶,就會像方才那樣——飛奔逃命。

「唉……」他是無言反駁。

「夜蒲,還不回來!」大廳里又傳來君殘六狂怒的咆哮聲。

「知道了。」他無奈地回了聲,對著她道︰「你去忙你的吧。」

「我已經忙完了。」她淡道。

「嘎?」夜蒲走了兩步又回頭瞪著她,臉上有著不可思議,「你說你把今兒個的差事都做完了?‘’不會吧?那是他準備讓她忙一天的工作量呢!

「嗯。」她輕點了下頭,背脊挺得極直,有著不容侵犯的威儀。「做得順手了,動作自然會快些。」

哼,她才不要讓那個男人笑話她,甚至當她是廢物而趕她走。

倒不是她想要待在這兒,而是她確實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就算真要走,至少也要等她多攢點銀兩才成。

「柴劈好了?」他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

「水缸的水也裝滿了?」太不可思議了,幾個月前她方進府時,光是劈一捆柴便得花上一個下午呢!

「嗯。」

「庭院?」

「嗯。」她應得有些不耐煩。「要是你不信,可以去查看。」

不過是那麼一點事,讓她做過幾回便熟能生巧,有什麼了不起的?瞧他那模樣,簡直和他主子如出一轍,擺明了瞧不起她。

夜蒲聞言搖了搖頭。太可怕了,這千金小姐可真是爭氣哪!居然可以做那般粗重的工作而不喊苦,甚至做得盡心盡力,還來找他討差事……他真是感動哪!

「夜蒲,你是怎麼著?‘’他眼里有淚水呢,真惡心,和他主子一樣古怪」沒,沒什麼。「他忙拭去眼角的淚水。」不過,既然你今兒個都已經把事情做完了,就去休息吧。「

「可以嗎?」她微蹙起眉。

雖說夜蒲和他主子一般古怪,但待她倒還算挺好的,只是不給她差事,他難道不會挨罵嗎?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系,而讓他拿夜蒲開刀。

「不打緊。」他搖了搖手,有些無奈地道︰「其實最大的問題是六少,要不府里的大小事情,大抵都會有家丁去做,就連廚房也都有廚娘打理,你實在犯不著沒事硬要找事做。」

「六少?」她微蹙起眉,偏著頭思忖了下。「難道說,打一開始要奴婢便是要伺候他的?‘’可他沒這麼說啊,反倒挑了些粗重的差事給她,根本是存心整她。

不過,別以為這樣她會向他求饒……這麼一點事,她還成,別以為這麼一點事便能欺負得了她。

「可不是?」但就是沒有人受得住六少的脾氣啊!「像今兒個,六少又無端發火,春花卻一點也沒警覺到,甚至還將茶水濺到六少的袍子上頭,才會激得他勃然大怒。」

「到底是什麼事?,,她微蹙起眉。

這根本就是遷怒嘛,仗著自個兒是主子便隨意欺負下人……不知道以往的她,是不是同他一般……

「不就是因為他派人追查他以往……」

話到一半,耳邊突地傳來一陣低沉微啞的嗓音,夜蒲不禁渾身一顫。

「夜蒲,你何時像個娘兒們了?」君殘六沉聲道。

「夜蒲不敢。」他垂下眼。

唉,還沒說出口呢!不過還好沒說出口,要不他非得被六少給吊在樹上一天一夜不可。

「不敢?‘’他冷眼睇向他,隨即又側眼瞪著常磐」你在這兒作啥?還不去干活?「

「做完了。」她淡道,冷然別開眼。

「做完了?」君殘六再回眸瞪著夜蒲。「夜蒲,你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嘎?」他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六少,不是這樣的,是她的手腳利落多了,我可沒少發派工作。」

若是再讓六少誤會他,他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真是如此?」

「確實是如此。」他點頭如搗蒜。

君殘六冷眼打量她。「你的意思是說,她下午之後便沒事了?」她曬得黑了點,瞧起來精瘦了些,然而,那一雙眼、那副姿態,依舊像是個名門千金,絕不容他人侵犯……總覺得有兒分刺眼。

「應該是……」六少該不會是……

「那好,要她來服侍我。」話落,他便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常磬瞪大眼瞧著夜蒲,見他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禁倔強地咬緊牙關,毫不退縮地跟在他身後。

哼,倘若他真的心懷不軌,她就咬舌自盡!

別以為成了她的主子,她便會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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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六少有什麼吩咐?」

雖說待在君府里頭已有一段時日,然而,她卻從未待在他的身邊伺候他。他向來有夜蒲隨侍在一旁,要不就是一干新進府的奴婢服侍他,然而至今卻全被罵出府外。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機會跟他踫面的,沒想到,他卻在無人使喚的情況下要她伺候……唉,前途堪慮。

「沒什麼吩咐就不能要你待在里頭嗎?」君殘六沒好氣地道。

「我沒這麼說……」她垂下眼,站在一旁。

他是主子,她能說什麼?

想要待在府里,就得要守府里的規矩,倘若他對她起了歹念,難道她也要依他?

雖然,她一直不知道專門人府伺候他的奴婢是怎麼離府的,但說不準就是他對她們起了歹念,遂……

「你在那頭發什麼呆?耳朵是拿來裝飾用的不成?」

「嘎?」她猛地回神。「六少?」

君殘六不耐地抬眼瞪她。「你到底是怎麼著?心是跑哪兒去了?是跑到夜蒲身上了不成?」

「我沒有。」她斷然否認。

跑到夜蒲身上作啥?她現下可是身處險境,然夜蒲卻忠心得很,就算知道他主子對她意圖不軌,他也不會違逆主子的命令來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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