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王的祭品 第6頁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何以令她信服?

「你真以為西域皆是蠻人?讀過一、兩首詩有什麼大不了的?」

瞧她咄咄逼人的氣勢,他不禁有點微慍,伸出大手想要褪去她的衣衫,才剛踫著衣衫下頭鵝黃色的抹胸,便見到她奪眶而出的淚。

暗虛一楞,蹙緊眉頭,灰綠色的眸瞳深沉如夜。下一刻,他以有力的臂膀撐起頎長的身子,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怒不可遏地吼著︰「我說過了,要當我的侍妾,就別在我的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難道你忘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別以為他真猜不出她到底想做什麼!

「恕行少爺!」她控制不了自己地伸出白玉似的雙臂擁住他。

他的笑、他的怒,倘若再少一點霸氣、少一點滄桑,便像極了十年前的恕行少爺;她再也找不到那麼相似的人了。

暗虛一楞,隨即擰皺了眉,冷鷙地瞪視著她烏黑如絲的長發在他身下蕩出醉人的波紋,又驀地推開她縴細的雙手。

「你以為你面前的男人是誰?」暗虛咬牙怒道,俊美的臉龐霎時猙獰如惡鬼。

「你是把我當成一般的市井小民了,還是你另一套曲意承歡的戲法?我再一次警告你,倘若你還不想死,還想在我身邊服侍我的話,你最好別跟我玩一些無趣的把戲。千萬別以為我不會殺你,也千萬別以為我還有放過女人的慈悲。」

一字一句地恫嚇威脅,夾帶著熾烈的怒焰,仿佛要將她活生生焚毀似的熾燙。

他不需要一個愛他的女人,他更不需要一個將他當成替代品、透過他尋找另一個男人的無恥女人!

她不俗,且絕艷得惹人憐惜,然而他不一定會因此而饒過她。倘若她還打算用這種手段試探他的心,他會讓她知道,搶王的名號不只是因為搶奪而得,更是因為殺戮!

他可以在天子腳下搶奪財物、搶奪人,亦可以在閻王的跟前搶命!

「我……」

倘若不是那麼地相似,她又豈會恁地放肆?

是老天要折磨她,要她死心地上天山,卻又讓她遇見了如此酷似的面孔,要她如何能自持?十年了,有多少個女人耐得過一個十年的折磨?

「煩死了!讓你哭得一點興致都沒了!」瞧她淚眼婆娑的樣子,暗虛怒擰的眉更是像打結似的糾在一塊兒。

留著她有太多的利用價值,更可以藉由她得知一刀門的消息。不過,倘若她再這樣哭下去,一旦他的耐性被她磨盡,他可不敢保證自個兒是否能留得住她脆弱的小命。

望著她瀲灩的水眸溢滿揪人心肺的淚水,他不禁暗斥一聲,隨即站起身打算逃離。

「你要去哪兒?」她哽咽地問著。

明知他不會是恕行少爺,她仍是不死心地問著。原本這一趟任務是令她有點驚駭的,然而她現下一點也不怕他;盡避她知道有一天當自己沒有利用價值時,他便會殺了她,她也不怕。

「你管得著嗎?你讓我失了興致,我還留著作啥?」他淡漠地睨了她一眼,隨後推開房門,身影倏地消失在黑暗中。

赫連煖煖止不住那莫名的淚水,心中卻浮起了詭異的念頭——她不想殺他,甚至想同他在一起,像是要彌補她該得到卻已失去的幸福。

多荒唐的夢想,然而卻是她最深的冀望。

***

這是怎麼回事?

赫連煖煖瞪大初回神的炯亮眼眸,直盯著在她眼前的結實胸膛,粉女敕的俏臉難以遏制地浮上燒灼的紅霞。

她不是一個人睡著的嗎?為什麼一睜開眼,身旁便多了一副男人的軀體?

由于初到陌生的地方,又怕搶王的手下竄入房內,遂她幾乎一夜未合眼,直到天色初亮,她才幽幽睡去。然現下,睡在她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誰?

赫連煖煖怯怯地抬眼,輕挪著身子,不讓她身旁的男人霸氣地擁住她的身子,卻望見了一張睡得正沉的睡臉,而那張臉的主人正是昨晚盛怒離去的搶王暗虛。

天!真是太像了,當他閉上那雙霸戾的眼眸時,沉睡的模樣簡直與恕行少爺如出一轍,就像是同一個人。

倘若再少一點歷盡滄桑的感覺,再抹去一些世故內斂的神色,他根本就是恕行少爺,她不會看錯眼的。

恕行少爺……

她怔楞地坐起身,深情的眼眸直睇向那張俊逸的容顏,青蔥縴指不自覺地探向他略微粗糙的臉龐,微顫地拂過他的眉眼,只敢輕掃而過,不敢放肆地落在他的肌膚上。

她的縴指緩緩地滑動,來到他淺褐色的發絲,心里不禁一陣哀傷。

以往,她總是幫恕行少爺束發,為他扣上如意環,以顯示出這一頭淺褐色發絲的耀眼;而今他的發卻是隨意披散,又有誰會為他束發?

「你到底還要看多久?」低沉微啞的嗓音自暗虛的喉間逸出。

赫連煖煖驚駭地睇往他的臉,才發現他已清醒,眨著濃密的眼睫,戲謔地勾唇笑著。

「這是中原人的習性,還是說你已經愛上了我這一張臉?」

「你胡說!」

她羞紅了俏臉,連忙否認。

他還是睡著了好。他一睜開眼,她便再也見不到恕行少爺依附在上頭的微薄身影。

「或者該說,你愛上了另一個和我擁有同一張臉的男人?」他倏地坐起身,拉了拉敞開的襟口,隨即又道︰「恕行少爺是誰?」

「他……」她蹙緊蛾眉,心不由得沉了,卻仍是堅強地掩飾脆弱。「那不關你的事。你說,你為什麼會睡在我的床榻上,你有沒有對我做出不合宜的事?」

她甚至連他什麼時候進到里頭的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他有沒有逾矩?

「什麼是不合宜的事?」他的猿臂一伸,輕易地將她拉進懷里,霸氣地問道︰

「你是一刀門獻給我的侍妾,只要我想怎麼著便怎麼著,何來你所說的不合宜?難道你會不知道將一個女人送到一群男人的窩里是為了什麼?我可不知道那些名門正派的心思究竟是怎樣,不過大伙兒都是男人,想的都是同一般。」

話落,他放肆的大手已然探下她的腰際,輕撫著她不盈一握的縴腰,倏地竄入她的長裙底下,撫過她姣美的長腿,隔著褻褲,帶點誘惑和挑逗地逗弄著。

「你!」羞赧的火焰灼燙了她的俏臉,卻又掙不開他的蠻力。「一刀門才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下流,他們是要我來刺殺你,才不是要我來……」

可惡,他說起話來怎會恁地下流?他怎麼可以用恕行少爺那般溫文儒雅的臉說出無恥的話語?又怎麼可以用酷似恕行少爺的大手惡意地羞辱她?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哦,原來他們是要你來刺殺我,替他們作開路先鋒?」他邪氣地笑道,無視于她的掙扎,更加重了長指的力道,企圖誘引出醉心的酥麻感擄獲她的心。「橫豎你不過是個娼妓罷了,他們豈會管你的死活?不關刺殺成功與否,你是絕無可能活著下山的,難道你會不知道?」

她與之前搶回的女人不一樣,既不跪地求饒,亦不曲意承歡,姿態便是風華絕頂;而那柳眉杏眸、梅唇桃腮是恁地惑魂,令他多了一分私心願意對她諸多忍讓,以探知一刀門的秘密。

「我原本便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來到這里,一點也不在乎這一條命。」但是她忍受不住他下流的舉止。

她無助地閉上水霧杏眸,緊咬住下唇,不願讓他明白他已挑起自己體內的攝魂麻栗感,然而那令人銷魂的感受卻直往喉頭竄,欲化為陣陣申吟但被她封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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