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拽到寶 第16頁

哦?公主面色稍緩。「是弱智兒?」情有可原,難怪敢沖撞她。

「我腦袋清楚得很。」司徒劍滄陰陰地補上一句。「弱智的恐怕是公主。」

暈——枉費什居士臨機應變急中生智,都讓他這句毀了。

現下,公主何止氣,簡直抓狂了。她像只發怒的野獸咆哮︰「把侍衛通通給我叫——進——來——」

侍衛們沖進來,公主指著司徒劍滄。「抓住他!」

侍衛們七手八腳,沖上去,抓住他,拽到公主面前。

鮑主惡狠狠地揮著匕首罵︰「再說啊,死老百姓,你還有什麼話講?你說啊、快說啊!」

「偉大的長公主,為你設計兵器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感謝您的寬容與仁慈,偉大的長公主啊,我定為您效命,听候差遣——」

啪!她一巴掌給他打下去。瞬間,什居土臉頰紅了一邊。

鮑主吼︰「不是叫你說啦!」她指著被十名侍衛架住的司徒劍滄。「你、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刀光一閃,她手中的短刃抵著司徒劍滄頸子。「立刻講些讓我開心的話,快講!」

司徒劍滄仍是一臉無懼地瞅著公主。

那陰沈沈的目光,令公主心震顫,她竟臉紅了。「你快說啊,快點。」怪了,公主口氣怎麼像個撒嬌的孩子哩。

司徒劍滄冷笑了,說︰「幼稚、野蠻、粗魯的丑女。」

現在,已經听不見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大勢已去,大家不替司徒劍滄緊張,反正是死定了,準備為他收尸吧!可能是情況太荒謬了,有幾個人還忍不住偷笑了。

「你不怕嗎?」長公主呆著,沒了主意。

「怕什麼?」

「死。」

「我怕的只一件事。」

「什麼事?」

「髒。」

「髒?」長公主看自己,靚。聞身上衣服,香。模頭發,乾淨又柔軟。「我不髒啊,為什麼不肯為我做事?」

「因為你讓我非常不高興。」

「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

盯著公主,司徒劍滄手指向地。

「方才,你將漱口的茶水吐在地上的時候,濺到我的靴子。」

啊?

司徒劍滄身上,被二十只手揪住,它們同時震顫了。

牆前一排宮女,也同時眼角抽搐了。

那嚇跪在地的什居士,這下不摳頭,也不拜長公主了,他兩眼呆滯,被司徒劍滄打敗。大爺——這時候你還怕髒,會不會太有原則了點?

包令大家意外的是,長公主竟慌到不行。她問司徒劍滄︰「那……那你想怎樣?」

「道歉。」

「我道歉?」她是長公主欸。

「听不懂嗎?」煩。

「假如我不呢?」

他微笑,那笑容很冷,很驕傲。「不只要听你道歉,還有別的。」

她慌慌張張地問︰「還有什麼別的?」

啪!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沒人來得及看清楚,關於司徒劍滄是怎麼掙月兌那二十只捉住他的手,以及是如何揮出他的手掌,反正就在那電光石火間,大家只看見個勢子,長公主就被驚天動地狠狠甩了一大巴掌。

因為大震驚,長公主忘了嚷痛,瞪著司徒劍滄,半晌都回不了神。長公主永遠永遠記得那一巴掌,聲多響,那一巴掌打在面上熱烈烈地滋味,及那一巴掌打下去後心里的變化。她立刻淚光閃動,心髒狂跳,眼前,她被司徒劍滄打的,好像不只臉頰,他還打進她的心房。

終於,侍衛們先回過神,嚷︰「保護公主!」

唰唰唰!侍衛們拔刀沖上去,三把刀護在公主身前,七把刀四面八方架上司徒劍滄的脖子。侍衛們等公主下令處置這大逆不道的百姓,然而公主像被打傻了,只捂著臉,淚汪汪盯著司徒劍滄。

她面紅、唇顫,一瞬間,從趾高氣昂的公主,變成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她從沒被打過,一時沒了主意,竟還口氣委屈,很稚氣地抱怨︰「你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打了我的朋友。」他理直氣壯地回她。

「唉呀……」什居士一個抽搐,倒地,躺平,掩胸,奄奄一息,眼角流下男兒淚,感動啊。為了司徒劍滄這句話,他今生無憾哪!這傻小子嘎,平日顧人怨歸顧人怨,沒想到這麼維護他。打公主是死罪哪,竟為他這小人物,犧牲生命,嗚呼!恨司徒劍滄不是女兒身,否則什居士定愛他愛到死。

長公主冷靜下來,這一巴掌引出的慌亂和震驚,終於稍稍平復,她恢復理智,恢復尊者的姿態,下令︰「砍下他的頭。」

「遵命。」七把刀子就要一齊抹。

「啊——」什居士蒙住眼。

「等一下。」長公主臨時喊停,七把刀立刻撤下,而司徒劍滄還是一副任殺任剮的死樣子。

可惡,真不怕?公主氣不過,又喊︰「砍砍砍!」

「是!」七把刀使勁抹——

「痛!」什居土嚷得像被砍的是自己。

「等一下!」大概是什居士這聲痛喊得太淒厲,公主又喊停。她盯著司徒劍滄,他在冷笑,還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樣子。真不怕?她目光一凜。「這次來真的,你們,給我結結實實地將他的頭砍下來。」

「遵命……」侍衛們應得虛弱。

「天啊——很痛啊——」什居士爛戲演不完。

「等一下!」公主又喊停了。

七把刀很混亂,它們亂抖亂銼。顯然,侍衛們瀕臨崩潰邊緣,這砍砍停停的,要是一不注意真砍了,來不及停怎麼辦?到底公主是砍還不砍?

「你到底砍不砍?」連要被砍的司徒劍滄都不耐煩了。

長公主一個抽氣,竟哭了。「嗚……」他好勇敢,她服了。她抽抽噎噎地說︰「我……不砍你。」

司徒劍滄沒道謝,還指著被茶水噴髒的靴子,命令公主︰「道歉!」

鮑主瞠目,縮縮肩膀,從桌上跳下來,她抓住一把頭發,提高匕首——

「公主?」侍女驚呼,看公主咻地割下一束頭發,遞給司徒劍滄。

她淚汪汪地說︰「當賠罪,行麼?」

「無聊。」司徒劍滄一揮手,打散了頭發,轉身就走,完全不把公主放眼里。

就這樣讓他走了?

都以為長公主會嚷侍衛將他逮回,沒想到長公主只呆呆望著司徒劍滄的背影,任他安然無恙地走出她視線。

這什麼狀況,惹禍的走掉,留下來的是等著被牽累嗎?什居士的感動只維持一會兒,現實厲害,他馬上跳起,趁公主還沒說啥,自告奮勇地說︰「我去幫公主罵他!」逃——

「公主?」宮女們很納悶。

「要不要屬下們逮他回來?」侍衛們很困惑。

「……」可憐的長公主,臉被打腫,眼楮也紅了,頭發還斷了一截,神色恍惚,沒听見他們的話。恐怕,這會兒,是被司徒劍滄刺激到瘋了。瘋了嗎?是有那麼點著魔感,一向仗著皇上寵愛,自認放眼天下男女皆裙下玩物。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冠上個響叮當的名號叫「長公主」,長公主又如何?響叮當的名號又如何?掰開花樣美衣,內里還不是與尋常人無異的脆弱少女心。

長公主既沒殺他,亦沒嚷侍衛追回,她像受了驚嚇或大刺激,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擄獲。她恍恍惚惚地回宮了,不明所以地失眠了,頭一回,她遇到沒奈何的事。

這,拿他沒轍的感受是什麼?一連幾個晝夜,長公主找人分析分析分析,尋人開解開解開解,問御醫問過好幾回,到頭來才隱隱約約明白,這拿他沒轍的感受,就兩個字——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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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天當時,什居士追出去後,問司徒劍滄。「你瘋了?這樣對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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