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小兵和戴奧新傻一陣,然後小兵揪住戴奧新罵︰「哇靠,每次都誣賴我。」
「靠夭,我真的不記得。」
嚴守御板起臉說︰「請你們不要一直講髒話,我听了很不舒服。」
小兵瞠目,戴奧新驚訝。
「哇靠是髒話?」小兵完全不覺得。
嚴守御皺眉,不悅地點點頭。
「那靠夭呢?」戴奧新很有求知精神。
嚴守御一絲不苟地說︰「這兩個字也算。」
「為什麼哇靠跟靠夭是粗話?」小兵更有求知精神。
「因為……」嚴守御被小兵問倒。「因為發音不好听。」
「有嗎?」小兵認真道︰「哇靠跟靠夭哪里難听?我一直很困惑,這只是語助詞,為什麼被歸成髒話?靠這個字是告跟非的組合,它哪里髒?」
「嘿呀!」戴奧新也卯起來問︰「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很納悶,為什麼算髒話呢?哪里不好听呢?哇靠跟靠夭念起來很順啊,教授可不可以跟我們解釋一下?」
嚴守御足足想了三分三十七秒,才慢條斯理說︰「我的眼鏡呢?」他轉移話題,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膚淺的問題。
小兵嚷︰「戴奧新快去找他的眼鏡!」
戴奧新去找了一圈,回來跟最先生道歉。「不好意思,我都找過了,就是沒看見您的眼鏡……」戴奧新滑稽地在嚴守御臉前揮了揮手。「你現在看得清楚嗎?」
「不清楚。」嚴守御的臉色很難看,那一副眼鏡跟了他幾年,鏡框還是手工打造。意義非凡。
「你要賠。」小兵罵戴奧新。
戴奧新馬上朝收器材的同志男友嚷︰「賈維斯~~」
身強體壯的賈維斯過來,同時譚美黛從更衣室出來,她身後跟著嚴守御的好友湯雅頓。兩人臉色紅潤,發腳凌亂,小兵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這只八爪魚果真厲害。大家忙著工作時,她已經將認識不到幾小時的湯雅頓吃干抹淨。
譚美黛問大家︰「都拍好了是不是?」
「戴奧新把人家的眼鏡弄丟了,我們要賠給人家。」小兵報告主編,轉而問嚴守御︰「那副眼鏡多少錢?」
「我們雜志會負責的。」譚美黛妖艷地沖著嚴守御笑。
「我回去查,印象中是兩萬……」
「兩萬?」賈維斯凶巴巴地質問︰「喂!搶錢啊?」
「哇靠~~金子做的噢……」戴奧新不爽。
「哇靠,你弄丟人家眼鏡還敢凶?」小兵罵。
「誤會誤會~~」湯雅頓剛和譚美黛纏綿過,心情大好,此刻已忘了不能當男模的痛,他出面緩頰。「我這位朋友做人最正直,那副眼鏡真的很貴,是限量款,日本師傅角矢甚治郎手工打造的,想買還買不到,他不是要坑你們的錢。」
這下,譚美黛不得不為了雜志的前途,靠美色搞定嚴守御,她嬌滴滴地對他笑,挽住他手臂,柔媚地說︰「那……我們免費提供嚴先生三年份的雜志賠償,好嗎?」
嚴守御無動于衷,反而在一旁的湯雅頓瞧得骨騰肉飛,真所謂的「豬沒肥到一直肥到狗」。
嚴守御推開譚美黛。「我不看時尚雜志。」又說︰「你們最好現在開個單據給我,寫清楚要賠償,免得將來死無對證。」
瞬間、該剎那、立時……譚美黛臉色一變。
戴奧新躲到賈維斯身後。「兩萬……好貴~~沒事找戴那麼貴眼鏡的模特兒干麼?」他怪起小兵。
「哇靠~~又怪我?又怪我啊!」小兵發飆。「我就知道你們最會這樣,早知道不幫你們……」可惡!
美人計失效,譚美黛轉而對戴奧新施壓。「這不關公司的事。你要賠償人家。」馬上撇得一干二淨,不愧是當主管的。
賈維斯抗議︰「干麼我們奧新負責?嚴先生是在幫我們拍照時,遺失眼鏡的,公司負責!」
譚美黛有條理地說︰「沒這回事,誰叫他拿人家的眼鏡。小兵借衣服如果衣服不見,也是她要賠。現在戴奧新弄丟人家的眼鏡,公司賠的話,這樣對小兵太不公平了,對吧?不是公司不賠,也不是我不想幫你們,區區兩萬對我們公司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是制度問題,對吧?」
譚美黛侃侃而談屁了好大段,屁完贏得眾員工不屑的眼神,輕蔑的冷笑,好樣的,來這套,不愧是做主管的,有失誤就搬制度出來講,平常拜托大家就拿交情來壓,見鬼了,翻臉跟翻書一樣,撇清責任像在撇灰塵那麼容易。
「不管是公司賠還是戴奧新賠,反正你們一定要賠他。」小兵堅持。
大家爭執不下,嚴守御干脆坐下。「討論好再跟我說。」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白色iPod,听起有聲書,絲毫不浪費時間求進步。
「我的iPod也是白色的欸!」小兵興致盎然地打量跟她一模一樣的iPod。「之前我義務幫過他們的宣傳活動,用市價三分之一買到的喔。」
連iPod都拿出來听,看樣子不開單據給嚴守御,他是不打算走了。譚美黛將湯雅頓拉到一旁。「你幫我跟你朋友講一講,改天我們再談賠償的問題好嗎?大家工作一個晚上也累了,沒必要為個眼鏡把場面弄這麼僵,而且我還想請你們去吃宵夜呢!」譚美黛癟嘴,一臉無辜的可憐相。「本來我還想吃完宵夜去你家玩的,這樣耗下去……」
湯雅頓立刻飆去安撫嚴守御,好說歹說要嚴守御息怒,看在他的面子和大家先去吃宵夜,眼鏡的事改天再說。
看在湯雅頓的面子,嚴守御暫不追究。
一伙人去吃宵夜,順便結算酬勞。一行人打傘,徒步到敦化南路吃義大利面,大家肚子餓死了,一路腳程極快。
小兵先招了輛計程車,讓鬧了一下午吃飽喝足的葛飄飄回去休息,然後一路跟在嚴守御旁留意他的步伐,在他身邊堤喔。嚴守御听她嘮嘮叨叨地說!
「小心……前面有坑洞……」
「過馬路了,注意一下。」
嚴守御苦笑,真麻煩,少了眼鏡,連路都走不成了。
「有車!」小兵低呼,攔住嚴守御的身子。「不行,這樣太危險了。」小兵干脆挽住他手臂,帶他過馬路。
經過SOGO百貨,嚴守御問小兵︰「現在幾點?」
「十點五十分啊!」
「等一下。」嚴守御站住下走。「我看一下時鐘。」
時鐘?小兵忙朝走在前頭的同事嚷︰「喂、過來,喂!等一下——」
一群人走回來,站在嚴守御身後,陪他看世界鐘。
「干麼不走?」賈維斯納悶。
戴奧新抱怨︰「我肚子很餓ㄟ!」
嚴守御定定望著時鐘,十點五十五分,百貨公司門口的世界鐘響起「這是個小小世界」的歌曲,鐘面小門打開,小木偶們滑出來跳舞。
「咦?」小兵常路過這,從不知道這個鐘藏有玄機。
嚴守御低聲說︰「東京迪士尼也有一個音樂鐘。」可惜沒眼鏡,害他看得模模糊糊。小時候,父親曾帶他去過迪土尼樂園,他對這個小小世界音樂鐘很有感情。一伙人傻呼呼陪嚴守御看鐘。
戴奧新問男友︰「現在是什麼情形?」
身強體健的賈維斯,多愁善感的毛病又犯了,他竟感動得目眶含淚。「很久沒這樣欣賞時鐘了,我有點感動……」于是摟住戴奧新。「我們日子過得太匆忙了。」
湯雅頓見狀,也乘隙環住譚美黛的腰。「鐘的分針秒針是有形的,但我心里的時鐘是無形的,我現在心里的鐘過得特別快,妳知道為什麼嗎?」他對譚美黛露出迷惘的眼神。「當人們處在很美好的狀態,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