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鷹戲蝶 第10頁

蕭怡紅明知她在諷刺自己,不悅地哼了一聲。心底想奔上前摑她幾掌,可礙著寧時鷹倒不敢放肆。

白芯心看見寧時鷹手上的錦帕,故意大聲道︰「你想我姊姊啊?拿著她繡的帕子發愣。」

蕭怡紅火往上冒,氣得搶過那錦帕扔回台上。

「怡紅!」寧時鷹怒斥。「不準放肆!」

「我們回去啦,時候不早了。」

寧時鷹想了想,又問︰「你姊姊……近來可好?」

哼,她都快被你害死了,還敢問?!白芯心發過誓不能說出姊姊的事,只好隱忍著不快,回道︰「我姊姊賤命一條,死了也不會有人理的,都一樣啦,無所謂好不好——」

「死?」寧時鷹聞言大驚。「她出了什麼事?」

「她……」白芯心真的好想說出真相,好希望他能妥善照顧姊姊。可是……

蕭怡紅在旁催促著。「鷹哥哥走啦,我爹爹還等你今晚一同用膳呢!我們得回去了。」

寧時鷹看看那方錦帕,又再看看白芯心。

這大好的機會豈容錯過?他卻擺出一臉的誠摯說︰「多保重……」

白芯心有滿腔的話欲在心底,只有悶悶點頭。

蕭怡紅又囂張得意道︰「對了,你們姊妹住哪?下個月十五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派人送帖子過去。」

白芯心昂著下巴頂回去。「我姊姊因為相貌出色,怕招惹麻煩上門,從不透露住處給人知道的。當然,像蕭姑娘……」她上下打量一陣。「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可惡!怡紅張口就要發飆,被寧時鷹一個眼神瞪住。她噘起嘴,好委屈似地撇過頭。

寧時鷹不得不佩服才十四歲的白芯心,口才如此伶俐,和白衣蝶完全不同。

他微笑和她告別。

白芯心真氣自己有口難言,姊姊的委屈難道就這麼一個人扛?

白芯心向老伯收了帳,跟著又買了幾樣姊姊交代添購的東西,然後趕在天黑前返家。

到家時,已是一個時辰後了。她推開木門,擱下買來的東西,房內卻不見姊姊的人影。望著桌上繡了一半的錦帕,白芯心猜測姊姊大概又一個人跑去山崖邊發愣了。她從小有心事總不同人說,只管跑到那兒一個人對著天空發呆。

忽而門外有聲響,白芯心連忙奔出去。「姊姊——」

「白妹妹——」是寧時鷹!

白芯心詫異地喊道︰「你?你怎麼來的?」

「我跟你來的。」

「你跟蹤我?我怎麼都沒發現?」

他輕輕一笑︰「被發現就不叫跟蹤了。」

「你的功夫一定很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跟我回家。」白芯心一眼看穿他的目的,笑道︰「看來時鷹哥哥對我姊姊挺有心的。」

這次巧遇白芯心,令他再也無法克制想見白衣蝶的沖動。原來,他根本無法真的忘記她。「白妹妹,方才在街上我同你問起令姊,你似乎有難言之隱,是不是令姊出了什麼事?」

白芯心笑著心想︰時鷹哥哥原來這麼細心聰明,姊姊要是能嫁他就好啦!他們兩人儀表出眾,談吐、思想皆不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時鷹哥哥看來也不似無情無義薄幸之人,他若知道姊姊懷了他的孩子,斷不可能不聞不問……

白芯心小小的腦袋轉了一圈又一圈,只可惜姊姊那麼固執,不肯讓她說出口。

寧時鷹關心的詢問。「怎麼沒見到你姊姊?」從屋內簡陋的擺設看來,她們的生活定是十分清苦。

芯心微笑回答。「後面穿過山林的右斜方有一懸崖,姊姊近來常在那兒發愣。時鷹哥哥,我姊姊她……」白芯心沉下臉來,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

丙然,他一听大為緊張。「你姊姊怎麼了?」

「我——我不能說……」

真出事了?寧特鷹掩不住對白衣蝶的焦急和擔心,忙追問白芯心。「為什麼不能說?快告訴我她出了什麼事?」

「我發誓答應姊姊不說的。」

寧時鷹斂容想想,拿起桌上的筆遞給她。「不能說可以用「寫」的。」

白芯心樂得接過筆。「正有此意!」

白芯心迅速在自己掌中寫了幾個字。

寧時鷹看了之後,神情嚴肅地對白芯心道︰「我去找她,你放心。」

「唔——」白芯心看著他急切地出了門往後山去了。

看他那著急的模樣,他果然是喜歡姊姊的。

白芯心深信,姊姊和他是深深戀著彼此的。

要不,怎麼會每次一提起寧時鷹這個名字,姊姊的眼眉便會黯然地輕輕垂了下來?

而他,一听見姊姊的事,黑眸瞬間激動地亮起,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們一定深愛著彼此,她絕不會看錯。

想念一個人,為什麼這麼苦?

一夜短暫的歡愉,為什麼竟會燃燒至今,都無法熄滅?

白衣蝶啊白衣蝶,你騙得過所有的人,卻騙不了自己。你的唇抿得再緊,也忘不了他曾侵略過的吻。你的身體再冷,仍記得他的溫存——

真傻……他都要娶別人了,你還在這枉自嗟嘆。

白衣蝶低下頭,不適地猛咳起來。她感到頭痛欲裂,她該回去好好睡一覺,讓身子舒服些,但她明白,她根本就睡不著。

她呆望著逐漸昏黑下來的夜,趁黑成群于天空盤旋,月色下一只又一只的飛蛾振擊著雙翅。

忽而想起他……因為憐蛾而不點燈。

是這樣的一個人,是這樣令她惦掛的人啊!

「衣蝶!」後頭忽然冒出一句溫柔的聲音。

她一驚抬起臉。她認得這聲音!她的身子一僵,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那人站到她面前來了,即便化成灰她都認得他。

「寧時鷹?」她不敢相信地退了一步,他們竟還有相見之日。

寧時鷹的臉上沒有微笑,反而有一絲慍怒。「為什麼上回你再次不告而別?我們不是約好當夜在吟月樓相見的嗎?」她瘦了好多,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吧?她竟然自作主張瞞著他。

白衣蝶乍見他時心頭一陣喜悅,然而隨即想到蕭怡紅,她立刻壓抑住靶情。

她生硬道︰「你來做什麼?我不希望惹蕭姑娘不高興。」

他的眼眸忽而促狹地盯住她。「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在嫉妒。」

「胡說!」這男人還是一樣狂妄。但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她的眼楮低下來,不敢看他。

「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嫉妒?」他突然過來抓住她手腕。

「干什麼?」她怒斥,努力掙月兌他,他卻抓得更緊。

他低沉喝道︰「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楮?怕愛上我?」

「寧時鷹,我警告你,別再對我胡說八道!」

「要不然呢?」炯炯的黑眸蠻橫地、炙熱地凝視著她。

白衣蝶蒼白的臉被他盯得雙頰排紅。

她又氣又惱又迷惘。「你到底想干麼?」

「我要你跟我回去——」

「回去?」白衣蝶冷淡一句。「不怕你的妻子不高興?」

「你會不高興嗎?」

我?她不懂︰「什麼?」

「我的妻子是你,我早已決定要娶你!」

白衣蝶當真傻了。他說什麼?他要娶她?他不是要娶蕭姑娘嗎?

她納悶一句。「為什麼?為什麼要娶我?」

寧特鷹畢竟是寧時鷹,就像上回他對她說,你不可以嫁趙大深時,這回他仍是狂妄一句。「因為你愛我——」

白衣蝶真要被他的狂妄給氣死,他仿佛想說什麼便說出來,一點都不會覺得汗顏。

反倒是自己整張臉似火燒般燙起。

白衣蝶倔強地頂回去。「誰說我愛你?」

而他的身子竟不要臉的貼近過來。

她一手抵住他胸膛,另一只手還被他抓著。她急喝道︰「別過來!」

他不理會她的怒斥,竟得寸進尺地摟住她。

「寧時鷹,你別輕薄我——」她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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