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霸主 第9頁

忽然之間,如玉似記起什麼似的,埋怨他一句。「听說你小的時候在賭場長大的?」

「沒錯!」

「可惡!那我豈不永遠贏不了你?」

「那麼,就永遠留在這里呀!」

如玉一哼,撇過頭嬌嗔。「永遠?那得看本姑娘高不高興!」

听到她說出尚有轉圜余地的回答,張冷再也禁不住臉上的笑意。

這日,張冷正和眾將領開會時,如玉推開守門的兵卒,一把拉住張冷就往外拖

「快!快!今兒個手氣正旺,咱們比試比試。」

張冷皺眉,厲聲道︰「妳沒看見我正在開會嗎?出去!」

她著魔般死命拉他。「好好好!一起出去賭三把。」

張冷破天荒耐著性子好言相勸。「妳先出去,我開完會一定找妳睹……」

「開玩笑!開會可以等,我手氣旺可等不得。快跟我賭完三把,我再放你回去開會。」多麼理直氣壯的借口。

再這樣拉扯下去,他鐵定尊嚴掃地。于是他決定速戰速決,跟如玉到了賭場,三兩下解決了她。

如玉哭喪著臉,瞪著手里那副好牌,哀怨極了。

「這樣也能輸?」沒道理。

張冷扔下牌。「豹子通殺!沒辦法。」

如玉嘔得要吐血。「千里香」似離她更遠了。她大受挫折,拿著天九牌和骰子,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語︰「奇怪!我在賭場都贏的。怪事怪事……」

一旁的張冷強忍著笑,整整衣袍,趕回去繼續開會,留下仍在發呆的如玉。

懊死!眾將領目光如箭,冷冷盯住他。氣氛沉重。

才不過大清早,如玉便已推著滿桌銀兩,眼神先是歡喜,繼而疲倦。

一旁的歡沁笑道︰「這幾日妳贏了不少。」

「根本未輸過。」

「如何?很過癮吧!」

「很無聊。」她坦白說。「這些銀兩沒處可花,什麼都有了,卻不能回『千里香』。我娘搞不好擔心死了。」

歡沁試探問一句︰「妳好像沒那麼恨霸主了?」

如玉托住腮幫子,困惑極了。「我不知道?他真是個怪胎。周恩平偷偷告訴我說,霸主建賭場是為了我,又命莊家們逢我賭必要輸。他為什麼這樣做?」

女人本來就是極易心軟的動物,加上如玉天生就是沒啥心眼的人,雖記了仇,一高興又忘得快。

歡沁撥撥桌上的銀兩,漫不經心道︰「妳有沒有听過沈月的事?」

「沈月?誰?」

「霸主的妻子。」

「是嗎?怎麼都沒見過?」

「她被霸主一刀格斃——」

如玉嚇得撫著心口忙問︰「為什麼?」

「听說,不過是因為霸主那日正好不開心,她為一些小事頂撞了他;他一怒,干脆一刀砍死她。」

「竟有這樣的事……」如玉怔怔地出神,對張冷的一丁點好感立刻煙消雲散。想想,連妻子都舍得殺了,這種男人——她竟還會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如玉不禁頭皮發麻戰栗不已。

歡沁瞟著她低聲一句︰「而且,听說殺沈月的地方就是在這里,鮮血染紅了床被。據說沈月陰魂不散,丫鬟老說夜里常看見她幽怨地在長廊飄……」

「別說了別說了!」如玉已經嚇得臉色泛青。

「如玉,這張冷幾乎和屠夫沒兩樣。我勸妳,能躲他多遠就多遠。」

「那倒是。和他在一起真恐怖至極。不過他的謀士周恩平人倒不錯。」她心頭一陣溫暖道。「我那時生病,多虧他細心照料,像這樣斯文有禮的男子,真不可多得。」

「如玉,妳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才沒有!」如玉臉紅地辯解。

歡沁哼道︰「唉!就算妳喜歡也沒用。妳已是霸主的妾了。」

「誰是他的妾?」她氣極反駁。「我才不承認。我愛誰,他管不著。」

歡沁又說︰「妳最好少和周謀士踫面,免得霸主不快。」

這話令如玉更加激憤。「我又不是傀儡,自然有交朋友的自由。我愛和周謀士下棋談天,關他什麼事!我才不理他怎麼想。」

歡沁假作關心地拍拍如玉的背,內心卻得意地笑著。

當晚,歡沁去見霸主。

張冷關心如玉,頻頻問道︰「她近日可開心了些?」

「開心極了。」

「是嗎?」張冷滿意地笑了。命人建賭場丙然是正確的。

「是啊!周謀士頗和她投緣。如玉成日上他那,我想……如玉應該是愛上周謀士了。」

這句話殺傷力極大。張冷立即將笑容隱去,恢復了先前的冷淡,心頭卻有百種情緒翻騰。

「妳怎麼知道的?」

「今早,她親口說的。」

張冷怒道︰「身為我張冷的妾,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我也勸她少去找周謀士,免得霸主不高興;但她說她高興愛誰就愛誰,霸主管不著。」

這句話宛如一把火燒灼他的心。他不懂自己,為什麼這般心痛?就似當初知道沈月愛上李勁時,那般嫉妒得要發狂。

盯著歡沁的臉,張冷並未全盤相信,但不安的種子已種下。于是他交代道︰「今後,只要如玉去見周謀士,妳立刻來告訴我。」

「是——」她溫馴地回答。

那夜,張冷輾轉難眠。

當年擊斃沈月的畫面一再重演。那疼痛,多年後依舊清晰真實。

他渴望見到如玉。他不得不承認,她在他心中日益重要。他起身往她的廂房跺去。

睡夢中的如玉亦正作著噩夢。

白日歡沁的一席話,嚇壞了她。她夢見沈月幽怨地盯著她,鮮血一直滴上她的身,她嚇得忙揮她走,尖聲嚷叫

忽然,她被某個熟悉而強壯的身軀攬進懷中按撫。「噓——不怕不怕。」

這聲音?這手臂?

「周恩平?」她喚。一睜眼,卻看見盛怒的張冷。

第五章

「放開我!放開我——」深夜宮內,如玉又吼又叫又踢,硬是被張冷架回他自己的寢宮。

他將她扔到床上。她氣得忘了恐懼,脹紅著臉,一邊喘氣一邊咆哮。「你發什麼神經?見鬼的你!」才剛作完噩夢,又被他莫名其妙架回這里,她頭昏腦脹氣得半死。但張冷更氣。她竟然……竟然在夢中呼喚周恩平?她跟他是啥關系?難道歡沁說得沒錯?她喜歡他?

「為什麼喊他的名字?」

「誰?周恩平嗎?」

「妳和他什麼關系?」

如玉抬高下巴,憤憤地道︰「關你什麼事?」

張冷氣得猛地捏住她下領,沈聲威脅︰「我受夠妳的放肆了。」炯炯嚴厲的目光警告地盯住她。

如玉沒忘記上回激怒他的後果,這次收斂地緩和口氣。「我和周謀士是朋友,不行嗎?」

「妳喜歡他?」

「當然。」

「為什麼?」

如玉井井有條道︰「他斯文、溫和、善良,上回生病,要不是他老在我身旁悉心照料,搞不好我早一命嗚呼了。我不喜歡我的救命恩人,難道要討厭他不成?」

張冷松手瞪著她,卻不知如何向她說明真相,他拉不下臉來。

張冷只好問她︰「妳怎麼知道是他照料妳的?」

「我睜眼時明明看見是他。」如玉答得理所當然。

「他替妳擦臉拭汗喂藥?」張冷依舊緊迫盯人。

「是呀!」那麼溫柔的動作和聲音,她永遠不會忘記。

張冷靜默片刻後,忽然捉住她的手。如玉一怔,直覺縮回身子,他卻用另一只輕按她額頭。

這只手,好熟悉的感覺。她听見張冷輕聲問她︰「妳想想,是這種感覺嗎?」

桌上微弱的燭火映著他的臉,他雙眸似也跳動著火焰。如玉屏息,沒有答他的話。然後,他起身放開她的手,走了。

如玉一臉驚訝,掩嘴癱于床上。是他?真的是他!

強壯的手臂、溫柔的聲音、細心的呵護,昏迷時,不停守護她的那個男子,竟會是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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