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鬼影驚叫,反射性動作的自長靴中抽出昨天的那把飛刀。
只有她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是槍!
斑恩和她一同墜入長江,也和她一同到唐代來了。
早在她看見那把刻著黑蛇的飛刀時便猜到了一切,高恩是"蛇"門下的第一大將,同樣也是一名殺手。
今天,縱然他是以黑布蒙著面,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一直把她當作第一大敵的家伙,他就算是燒成灰她也認得。
"去死吧!"高恩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他已經對于殺人時的那股快感感到著迷,愈是強悍的對手他殺起來愈是有快感。
斑恩瞄準了藍斯的心髒,並且扣下扳機——
"藍斯!"鬼影大叫,手中的飛刀毫不猶豫的射向高恩的手。
"啊!"飛刀射中高恩的手,同一時間駭人的槍聲也隨之響起。
"魁首!"眾人大聲驚叫。
斑恩因被鬼影射中了手而偏了個方向,子彈因此稍稍偏了些。雖然是如此,子彈仍射中了藍斯的胸膛,使得他狠狠的跌落在地,胸前一片駭人的血跡。
"藍斯!"鬼影沖了過去,不敢置信的看著藍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傷口離心髒很近,大概只有偏了兩公分到三公分,在這種情況下傷者通常是難以存活的,尤其是在這醫術落後的一千年前。
"司徒燁。"奇跡似的,本來應該陷入昏迷的藍斯卻撐起身,低聲叫著下屬的名字。
不可能的,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應該還能清醒,藍斯他甚至……甚至還自地上站起,清醒的向司徒燁交代著某些事項。
表影瞪大眼楮看著藍斯,遲遲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
有類似傷勢的人她看過幾個,全部到了最後都送醫不治死亡。槍的威力如何她心里有數,不可能有人的情況和他一般好,他的臉色雖差但是還可以勉強站起,他的生命力簡直強韌得嚇死人。
"魁首,你的傷……"司徒燁憂心的看著藍斯的傷口,血已經染透了他的整件上衣。
"我沒事。"藍斯搖搖頭,"馬上派人去追蹤,現在馬上去。我要知道他是哪里來的,記得不要打草驚蛇,我只要知道他在哪。"
"是。"司徒燁領了命令,不敢遲疑的下去辦事。
藍斯漸漸感到體力不支,立著的身體顯得搖搖欲墜,這傷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過度的失血會使得他體力透支,以至于無法站立。
表影嬌弱的身影扶住了他下墜的身子,"天啊……你還在流血,必須得快一點止血才行,血流太多會要了你的命的。"她吃力的扶著他,一邊看向站在一旁的雷斯,"你快去找大夫啊!"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要!
雷斯看出鬼影眼中的擔憂,露出一抹微笑。
看來,藍斯在這場靶情戲上並不是一個人唱獨腳戲。
"我來撐著他就行了。"雷斯代鬼影扶著藍斯。悠然自在的態度和鬼影恰成反比。
也不能說他冷血無情啦,這家伙就跟蟑螂一樣打也打不死,想要他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是死不了,他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嫂子她不會知道的,頂多不到半個月,他的傷口就可以完全復合,連一點疤痕也看不到。
"藍斯……"鬼影精細的臉籠罩上一抹憂慮,這是她第一次表現形于外表的溫柔。
藍斯看著他摯愛的女人,露出一抹微笑。她第一次表現女性溫柔似水的特質,為他。
"一起來吧!我要你陪著我。"等他傷口復合後,他要娶她,並且立即舉行"血祭"。他要她陪他永生永世,直到天地俱毀。
避他什麼三個月之約,他要娶她,在他傷口復原之後,就要立即娶她,沒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決定。
情況似乎是出乎意料的糟糕,沒有人想得到藍斯的血竟會止不住,他的情況愈來愈危險了。就連一向認為沒事的雷斯也白了臉,脾氣變得比誰都還壞。
"不應該會這樣的……"滿頭白發的大夫搖搖頭,行醫逾半甲子的他還未曾見過這種傷。不是刀傷也不是劍傷,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你們要我從何醫起?"
"去你媽的,你這個死老家伙給我听清楚,今天我老哥要是有什麼問題,我保證我會把你剁了當陪葬品,我保證。"雷斯氣得幾近跳腳,這種什麼爛國家竟會有這種爛醫生,藍斯要是有什麼萬一,他會宰了每一個人,每一個人!
老大夫被雷斯的話給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往後退了數步。
"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公子……"蒼老而膽怯的聲音為自己辯解著。
"盡力?盡力就快去給我醫。"驚人的吼聲又再次響起。
"我……我……"老大夫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少在我附近吼來吼去,雷斯。"藍斯在床上虛弱的叫著。
"老哥你還好吧?"雷斯一听到藍斯的聲音立即回頭奔向床邊,謝天謝地他還活著,他要是出了事自己回去準會被追殺的。
就算藍斯死不了,但總不能讓他的血就這麼一直流個沒完吧!
表影在一旁以毛巾壓著藍斯的傷口,始終低頭不語。
"如果能知道那是什麼傷就好了,他的傷口里不曉得有沒有什麼東西……"老大夫喃喃自語著。子彈!
表影猛然抬起頭,子彈不取出來自是血流不止,這里是唐代,自是不會知道這種事。但是她知道!
"嫂子?"雷斯訝異的看著鬼影的異常舉動,她有方法嗎?
"把大夫請出去,我來處理。"她淡淡的看了雷斯一眼,隨即卷起衣袖。"我要干淨的白毛巾,熱水還要一把小刀,記得刀要先放在火上烤一烤,然後再加上一個小夾子。快點,時間愈拖愈對他不好。"他幾乎要流掉一盆血了。
"好。"雷斯立即轉身下去吩咐,對于鬼影的話並未有絲毫的懷疑。
他早對這個奇異的嫂子感到信任,他深信她有辦法可以處理好藍斯的傷口。他知道她一定有特殊的生長背景,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與眾不同,好象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般。他從未問過一絲一毫有關鬼影的事,因為她是藍斯的,她的一切只要藍斯知道就好了,他又何必雞婆去多問呢?
處理完事情後,雷斯旋身回到鬼影身邊。
表影臉色蒼白的看著藍斯,像是在做什麼難以決定的選擇。
"他不會死的。"雷斯看出她的擔憂,語氣平緩的向她解釋。
一抹苦笑爬上她的嘴角,"現在或許還沒,但等一下就不一定了。"
"是你不知要如何處理這傷口嗎?"那她為什麼還要他去準備那麼多東西?
表影輕輕搖頭,"我會。"
早在她小時候,"鬼門"就有教導她如何處理自己的任何傷口——刀傷、箭傷、還有槍傷;以防她能在受傷卻不能就醫的特殊情況下存活下來。類似的槍傷她曾處理過。但那僅限于打傷手腳的一般槍傷,像藍斯這種嚴重的傷口她就未曾處理過。
"傷口離心髒太近了,我怕他撐不到我取出他傷口中的子彈。"沒有任何先進的儀器,她實在是沒有把握做這種在二十世紀都是屬于成功率相當低的手術,更何況是遠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呢?
"二少爺。"司徒燁帶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您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里了。"司徒燁擔憂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藍斯身上。
魁首他沒事吧?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流了那麼多血,情況似乎是很糟糕。
"影。"藍斯撐起身子,整個靠在床沿。略略的轉過頭,他看見站在一旁的司徒燁。"留雷斯和鬼影在這里就好,司徒燁你出去。"他不打算讓司徒燁知道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