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焰聞聲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凌姬被砍的那一幕,一股怒氣充斥著他的全身,他騎著馬憤憤地朝凌姬那里飛馳去。
耶律焰從來沒有如此地想要殺人,從沒有如此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燃燒,他——耶律焰想要殺人,想殺了砍凌姬的那個人。
他們竟敢動他的女人!
「別逃了,你認命吧!」那人手中拿了一把血淋淋的長劍,在凌姬面前晃著,那刀上的血色鮮紅是剛從凌姬左肩上流出的鮮血。
凌姬她已經沒有力氣再逃了,她躺在地上,靜候著生命之神的裁決,那些鮮血耗盡了她的體力,傷口的疼痛令她幾乎要昏死過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動了那名西夏殺手,他一回頭便看見耶律焰那張嚴肅得嚇死人的面孔,他連忙跨步要逃,可是他連一步都沒有跨出,就感到頸上一陣火熱……
見那西夏殺手的頭就如彩球般拋出三丈之外後,耶律焰急忙上前去探視凌姬的傷勢。
「姬姬!姬姬!」耶律焰抱著凌姬,喚著她的名兒,可是凌姬她依舊沒有反應,鮮血由她傷口汩汩涌出。
「將軍,請恕屬下來遲。」迄平律一來就看到耶律焰正抱著一個受傷的小泵娘滿臉心疼,他連忙半跪在地上賠罪。
耶律焰躍上馬,「我回府之後再處置你們。」他森冷的口氣比冰霜更凍徹人的心肺,他摟緊懷中的凌姬,猛然一鞭揮向身下的坐騎,如一支射出的箭矢般消失在黃土的那一端。
迄平律起身,看著地上散落的尸首,這些人全成了耶律大將軍一怒之下的犧牲品,沒一具是完整的,看來將軍十分重視他懷中的那名女子。
不過,那女子長得和那天夜闖軍營的小家伙有點像,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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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將軍府。
將軍府起了一陣大騷動。將軍回府了,而且還帶回了一名受傷的女子,並把她安排在將這房中。
耶律焰坐在床畔,看著凌姬蒼白得嚇人的小臉,大夫說她體力耗盡又加上失血過多,情況十分不樂觀,加上前一陣子的風寒尚未痊愈,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可能連今晚都熬不過。
熬不過今晚!
天啊!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她如果死了一切的責任都在于他,是他沒保護好她,才讓她受些重傷。
天知道當他回頭看見凌姬受傷時,他的一顆心猶如千刀萬剮,他好懊悔自己讓那傷凌姬的西夏人死得太干脆了,他應該把那人剁成肉醬才是。
「將軍……」大夫開口喚著耶律焰。
「姬兒她到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位姑娘傷得生,所幸她練過功夫,如果渡得過今晚就沒問題,現在她正在昏迷,最怕她會亂動身子,要是動到傷口那就不好了。」
聞言,耶律焰整個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了,你退下。」
大夫在對耶律焰行了禮之後,便匆匆離去。
在大夫走後沒多久,凌姬開始囈語不斷,並不安地扭動身體,「爹……娘……爹……」
「小姬姬,你不要動!」耶律焰急性抓住她的手腳,以免動到她的傷口。
「放開我,爹,我好想您喔,我要回家,我要回高麗去,爹,姬姬好怕好怕——」
「姬姬乖,你不要怕,有我在家里,你什麼都不要怕,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幫頂著。」耶律焰安撫著她的手臂,以防她觸踫到傷口。
耶律焰知道她在想家,但是他不允許她回去,她一輩子都甭想回去,她要爹娘他可以幫她把他們接過來,但他絕不允許她只身回高麗。
「姬姬乖,別哭了!」耶律焰拭去她的淚水。
「不……不要……焰!救我,我好怕喔!焰……」凌姬不斷掙扎,她似在夢境中踫到什麼可怕的事。
「姬姬,不要怕,我在這里。」耶律焰激動地握住她的手,他沒想到在她的心里,除了她爹娘之外,他居然還可以佔一有一席之地,「姬姬!姬姬!」
忽然,凌姬沒有再說什麼夢話,綠豆般的汗珠自她臉上滑過,櫻唇微微張開,好似要說些什麼話,不過她卻什麼也沒說,依舊昏迷。
耶律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連忙用手撫模她的額頭,手才放上去,就馬上縮了回來,緊皺眉頭看著他。
又發燒了!
「混賬!快叫大夫,把全上京所有的大夫都給我請來!」耶律焰對門外的佣役大吼著,嚇得那些僕人們連滾帶爬地到外頭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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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以最快的速度在回廊上奔跑著。
今兒個喜兒真的忙壞了,一會兒熱水—會紗布什麼的,宮里御醫來了好幾位,個個出來都搖頭嘆氣,接著便听見耶律將軍的吼叫,好幾個下人的小孩都給嚇哭了。
今晚,將軍的吼叫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將軍府,下人們個個枕戈待旦,沒有半個人敢睡,生怕等會兒將軍有事找他們而他們卻睡著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大將軍如此狂怒,以前將軍待人總是冷冷淡淡,更不曾把喜怒衰樂掛在臉上,表現來來。
她真地嚇到了,將軍發怒的樣子好可怕,是因為床上的那名姑娘嗎?
喜兒顧著想事情,一個不留神,竟和迎面而來的人撞成了一團。
「哇——痛死人了!」她慘叫一起聲。
「喜兒,沒事吧?」迄平律連忙扶起他不小心撞著的喜兒。
喜兒緩緩抬頭,想看看來者為何人,不抬頭看還好,一抬頭可就把她的三魂七魄嚇得失了一半。
「迄平律?」她驚呼一起,差點沒昏過去。
「沒錯,是我。」迄平律見這丫環竟是他尋覓了三年多的喜兒,連忙高興的應到。
說起喜兒和他也算是夫妻,喜兒乃是咄羅一家的獨生女,上頭有七個哥哥,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皆為北方標準的男子,但就唯獨喜兒一點也不像個北方女子。
北方女子雖不及男子那般壯碩,但身村也可稱為高大。但喜兒非但沒有北方女子應有的高大身才,反而還瘦弱無比,比南方女子更來得縴細。
他和喜兒是青梅竹馬,自小便在一起,喜兒由于太瘦弱,自小便常遭人欺侮,每回總是他挺身而出來幫助她。
而他迄平律自小便對喜兒有意,待喜兒十五歲時便上門提親,咄羅家也允許了這門親事。
這本應是件大喜之事,不料,洞房花燭夜喜兒卻惡意逃親,就此不見芳蹤。
他苦尋丁喜兒三年多,至今終于讓他給找到了,他整個上京上上下下全找遍了,沒想到她竟躲在他日日進出的將軍府!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喜兒就是領悟了這個道理,才跑來將軍府做小丫環的,不過今日算她運氣背,竟恰恰地撞著了他迄平律,這下她想跑也難啦!
完蛋了,我怎麼誰也不撞,偏偏撞他?喜兒她起身,想先跑了比較干脆,不料迄平律的手腳比她更快,早已先抓住了她的手,免得她逃跑。
「喜兒,咱們好久不見了,算起來我也有三年多的時間沒見著你了,我有一筆‘小賬’還沒和你算清楚!」迄平律皮笑肉不笑,看得出來他不打算讓喜兒好過活了。
「小賬!我沒記那麼多,既然是三年多的事情,我看你就忘了吧!」喜兒和迄平律打馬虎眼,想蒙混過關。
迄平律怎麼可能放過她?想他自小時起,就一直等她長大,好不容易等著了,她卻在他最期待的洞房花燭夜大演「小小新娘逃親記」,腳底涂油——溜了,這教他怎麼放過她。
喜兒當然知道迄平律不會放過她,不過,無論如何她還是要想辦法避此大難,當初她堂堂咄羅家小姐不干,跑來做侍女,就是為了要躲迄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