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你並不是冷情的人。」靳希扯扯唇道︰「這算是夸獎嗎?」
「正因為你不是你表現出來的冷情,所以你現在才會這麼痛苦矛盾,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該放手了。」
靳希不慍不火的道︰「我現在很好,你不要亂猜了。」
「既然如此,你怎麼會突然決定要跟何秀珍結婚?」分明就是嘴硬嘛。
「很簡單,因為跟她結婚可以結合兩家的利益,對我們維新只有利無害。」
王揚翻翻白眼道︰「神經,維新不需要你這樣的犧牲自己。」
「我沒有犧牲自己。」靳希閩起卷宗,倏的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這個男人實在頑固,他想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愛的根本就是錢忻樂了。
「跟‘未婚妻’去選戒指。」靳希輕描淡寫的道,帶上門走了出去。
看著緊閉的門扉,王揚忍不住搖搖頭,在心中數著日子,他倒要看看這個家伙可以忍到什麼時候。
他就不信他可以就這樣放棄錢忻樂,等到感情的堤防潰堤之後,想必將會有場大風暴隨之而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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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希坐在車內,遠遠的看著剛走出便利商店的錢忻樂,心頭就沒來由的緊緊的揪成了一團。
這種感覺就是愛情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感覺,即使跟這麼多女人交往過,可迄今依然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像錢忻樂那樣觸動著他的靈魂深處,讓他對她無法忘懷。
陽光下的她是那麼的動人,白皙的肌膚即使在遠處也可以看到雙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一如她每次沉醉在他懷中時那般的惹人愛憐。
若他們之間沒有那些復雜的過往,或許今天一切都會不同吧……
雖然嘴上始終不肯松口對她的情感,不過靳希看著錢忻樂的愛戀眼神,卻是怎麼都無法掩飾自己的情不自禁。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樣躲在遠處看著一個女人,仿佛初中生般的青澀暗戀。
靳希自嘲的扯扯唇,微微踩了踩油門,他沒忘記自己跟何秀珍約好要去試婚戒,實在是不該再放任自己的情緒,像個笨蛋似的躲在車內看著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
理智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靳希依然忍不住在驅車離開前再看她一眼——
不對,只見錢忻樂的臉色霎時蒼白了起來,拿著報紙的手劇烈的顫抖著,一副要昏倒的模樣。
靳希飛快的沖出車外奔向她,忘記了所有的顧忌與理智,他只想知道她沒事。
「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沒有多想的,靳希攔腰抱起她便往自己的車子沖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錢忻樂有瞬間的怔愣,不過很快的便意識到那雙抱著自己的結實手臂,及這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都是屬于一個讓她魂縈夢牽的男人的。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這是她的第一個想法。「放開我,不要踫我。」這是她隨之而來的理智作祟。
靳希將她放入駕駛座旁,關上門後,繞回駕駛座坐好,大腳猛踩油門,「你不舒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我好的很,用不著你的虛情假意。」錢忻樂咬咬下唇道,她總不能說她是因為看到報紙上刊載有關他跟何秀珍的婚姻訊息而難過吧。
靳希皺皺眉,微微側過臉睇了她一眼,「我剛剛明明就看到你的臉色發白,雙手顫抖,一副要昏厥的模樣。」
懊死,那副糗態竟然全落人了他的眼底?
錢忻樂努力讓自己維持淡漠的道︰「很抱歉不如你的意,我身體強壯的很,你很失望吧?」
一抹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閃過靳希的眸底,他將方向盤猛的往右一轉,煞車一踩,車子瞬間停在路旁。
而錢忻樂也沒有浪費任何的時間,一待車子停下,便打開車門往外跳,快速的跑著。
她只有一個念頭,離開他越遠越好,否則她肯定又要被傷得體無完膚了。靳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沖下去阻止她的離去,他的雙手緊捉著方向盤,青筋明顯的自皮膚下浮起,緊咬著的牙關透露了他內心的掙扎。
他該就這樣任由她離去的,反正他們本來就不該有交集,往後更不該有任何關聯。可是……
「該死!」靳希懊惱的低咒了聲,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已經下車捉住了錢忻樂的手臂,將她拉往自己的懷中,俯下臉熱切的親吻著她紅潤的唇瓣。果然被王揚料中了,他實在無法放下她。
短暫的迷醉讓錢忻樂不由自主的沉溺在他的懷抱中,可在想起報紙上斗大的頭條時,所有的濃情密意霎時轉為陣陣的心痛,讓她猛的清醒,一把推開了靳希。
「你這樣是什麼意思?報復我的家庭還不夠,現在還要繼續玩弄我嗎?」錢忻樂雙唇微顫的道。靳希深深的凝視著她半晌,自嘲的低喃,「我是在玩火自焚呵……」
「你說什麼?」錢忻樂沒听清楚他的話,警戒的眯了眯眼。
「沒有。」對她的情感,應該永遠是秘密的。
錢忻樂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既然今天跟你踫到了,那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清楚,我希望我們兩家問的恩怨糾紛就到此為止,互不相欠如何?」
靳希愣了愣,仔細想了想,愕然發現,曾幾何時這件事情對他已經不再重要?「怎樣,你的回答?」
靳希淡淡的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放心吧,我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
錢忻樂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就算他要跟別人結婚了,至少她知道他或許不再那麼恨他們,那就夠了。
「那好吧,我該走了,你最近應該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祝福你,她在心中默默的道。
「忻樂。」看著她的背影,靳希忍不住開口喊住她。
錢忻樂的身影微微僵了僵,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開口喊她的名字。「什麼事。」她忍住激動的情緒,不敢轉過身去看他,就怕自己不小心泄漏了對他的情感。
看著她縴細的背影,他突然開始後悔自己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了。後悔?!沒想到他也會有後悔的感覺?
難道他忘記當初他家被害得有多慘了嗎?靳希的雙手在身側微微的緊握成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恨我嗎?」
恨?錢忻樂苦笑的搖搖頭,「你不覺得恨人很累嗎?我只希望恢復平靜的生活。」是啊,恢復那個只知道參加有獎問答、征獎活動之類的錢忻樂。「你的意思是,只要看到我就不平靜?」
「你都要結婚了,來問我這些不是很好笑嗎?我想你以後應該也沒時間想起我們這家害人精不是嗎?」錢忻樂咬咬下唇,趁自己還可以維持平靜之際朝他告別,「我還要回去幫忙店里的生意,再見了。」
「忻樂——」靳希伸在半空的手緩緩的落了下來。
的確,她說的沒錯,他們是該恢復成兩條平行線了。
靳希咬咬牙,硬生生的阻斷了自己想要攔住她的,轉身往車子走去,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第十章
「希,你看這只戒指如何?我覺得款式還不錯,高雅大方又不俗氣。」何秀珍興高采烈的看著玻璃櫃里展示的鑽戒,頻頻詢問著靳希的意見。
「隨便都可以。」靳希淡淡的回答,隨即燃起了根煙往店外走去,「我出去抽根煙,你決定好再叫我。」
「希——」何秀珍仿佛被由頭淋下一桶冷水,原本的興致全熄滅了,她跟著走出門,蹙眉望著他道︰「你是怎麼回事?從一見面就一直緊繃著臉。」
顯然對于這樁婚事,她的興趣大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