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霆的牙齒此刻已經緊咬得嘎嘎作響,緊握的拳頭吶喊著宣泄,陰沉的撂下話,「爹,娘交給你照顧了。」旋即他像陣風似的消失了身影,準備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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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霆、霆,你怎麼會想到要上我這兒來?」心娘心虛的迎上前,晁霆臉上的神情讓她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那日我是想跟嵐嵐說你想收她入房的好消息而已,哪知道突然刮起大風,她就消失無蹤,這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她的眼珠子不安的飄移著,雙手微微的平舉,似乎如此就可以阻擋晁霆逐漸逼近的身軀。
「說說看你是怎麼盤算毒死馨姬的。」晁霆的唇畔掛著一抹笑意,可卻充滿著嗜血的陰氣,冷哼一聲,「我想劉兼鴻死前說的那個西,其實就是未完成的心字,他的共犯想必就是你了。」
「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你、你不要血口噴人了……」心娘緊張的咽著口水,一顆心猛烈的狂跳,似乎隨時隨地都會自喉中蹦出來似的。
「你在想加害嵐嵐的時候,就該注意是否被人听見你親口承認那些惡毒的詭計,該死,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雖然他對她並無深切的感情,可畢竟她是他的妾室,怎麼忍心加害馨姬?
被听到了?!心娘微微一怔,旋即神色丕變,露出從未在晁霆面前顯現過的惡毒神情,恨恨道︰「你總算還記得我是你的妾室,打從我十六歲跟了你之後,你可曾正眼瞧過我?我也是個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呵護、疼愛,可你呢?你除了心疼你那個寶貝妹妹之外,你有將心思放在我身上片刻嗎?
「整個晁府,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僕役丫環,哪個人有把我心姨娘放在眼里?背後除了輕視之外,就是嘲笑,沒錯,我是丫環出身,那又如何?別忘了,是你晁家將我收入房的呵。」
心娘毒辣的言辭在在讓晁霆聞之心驚,這是他從來沒有發現的一面。
「是你讓我變成一個只想追求權力的女人,在知道得不到你真心相待之後,我就再也不奢望能有個幸福的歸宿了,惟有權力才是真實的,只要我擁有權力的話,晁府就沒有人敢再瞧不起我,我也不需要再受盡委屈了。」心娘繼續說著數年來的心聲,直到最後一句話落下,才怨恨的直視著他,等待他的怒吼。
「那嵐嵐呢?為什麼要殺她?」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嗎?馨姬的死亡、嵐嵐的消失心娘的利益薰心,天……晁霆的腦門倏的一轟,嗡嗡作響著。
「哼,那個賤丫頭仗著她長得像馨姬,就輕易的吸引你的注意,甚至讓你為了她而想趕走我,我如果不解決她,我怎麼能達到我想要的名利與地位?」心娘挺起背脊,豁出去了。
可反常的,晁霆並沒有她預料中的狂怒與粗暴,反而悲哀的扯扯唇,森然道︰「滾!」
心娘狐疑的眯起眼,不確定的道︰「你要放我走?」在她承認馨姬的死跟她有關之後?
如利刃般的冷酷視線掃了她一眼,強抑著將她碎尸萬段的沖動,晁霆的聲音自齒縫中迸出,「我是要你滾出晁府,不過,你必須去衙門投案。」
「不,我死也不會去衙門,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我主動去送死?」她就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善了。
「由不得你。」晁霆冷冷的朝外頭大喊了聲,兩個家丁旋即應聲走了進來,等候指示。
「帶她去衙門,告訴縣令,我會親自上門向他說明一切。」
「是。」兩個家丁強硬的架起掙扎不已的心娘,遵令的押著她往外走。
「晁霆,我恨你、我恨你……」
隨著心娘被帶走而逐漸遠去的身影,她的淒厲泣喊聲也漸漸的消逝,可晁霆心中的自責卻越來越濃烈,幾乎遠遠超過他所能負荷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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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娘被關進衙門大牢等候審判,而一干起哄圍捕紀嵐的下人也被一一遣送出府,只留下少數沒有參與行動的僕役與丫環,整個晁府霎時冷清了一大半,整日只聞晁老爺的輕嘆聲,與晁夫人的低泣聲。
畢竟失去了一個女兒,而今惟一引以為傲的兒子也淪落成這般模樣,比起馨姬過世時的頹廢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晁家兩老來說,剩余的日子也僅僅是一頁頁淒楚罷了。
「老爺、夫人,霆還是一樣整日買醉、不踏出‘雷霆居’一步嗎?」蕭走進晁府大堂,神色跟兩老一樣的凝重。
「唉,沒有用了,霆兒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濃濃的罪惡感中,誰都無法把他拉回來,除了……唉,這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晁老爺長嘆了聲,蒼老的臉上似乎又添加了不少的皺紋。
「嗚……我還以為晁家就要否極泰來,一切都會逐漸變好,揮別姬兒驟逝的陰影,沒想到……嗚……」晁夫人眼眶一紅,眼淚又哀哀的滑落下來。
蕭濃眉緊緊的糾結在一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晁霆好不容易才自馨姬的死亡陰影中站起來,可這回又踫上嵐嵐的問題,唉,這打擊實在是不小。
「您兩位請放心,讓我再去勸勸他吧。」蕭軟聲勸慰著兩位老人家,輕嘆一聲,轉身走出門,正想轉向「雷霆居」時,卻讓飄香給攔了下來。
「蕭公子,呃,飄香有話想說,可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他記得她是跟嵐嵐交情不錯的丫環,听說這次心娘的狐狸尾巴也是她揪出來的,輕輕的揚唇,蕭點頭道︰「你說吧。」
「是、是這樣的,有件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可不說,又或許會扼殺了找回嵐嵐惟一的機會,可霆少爺又不準許任何人接近他,迫于無奈之下,飄香只好找您商議了。」飄香咬咬下唇道。
苞嵐嵐有關?蕭不禁一急,忙道︰「怎麼說?你仔仔細細的告訴我。」
「嗯。」得到蕭的鼓勵,飄香頓時感到勇氣十足,流暢的道︰「嵐嵐曾告訴過我,她不是屬于這個時候的人,她說她是什麼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我本來都覺得她應該是傻了,要不就是瘋了,可那日見到那異象,又想起她說過的話,我突然覺得她或許說的是真的,她是回到她的時代去了吧。」這是她這段日子以來想到的結論。
蕭怔忡住,「這、這太荒謬了吧……」
「不,一點都不,蕭公子可以回想嵐嵐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知道她跟咱們有多麼的不同,自然她絕對不會是狐狸精幻化而成,那,也就只剩下這個可能了,而且,嵐嵐實在不像是個會打誑語的人。」飄香急切的想要說服蕭,「雖然這個法子流于怪力亂神,可是說不定真的可以找祭司開壇試試看,將嵐嵐從那個世界找回來呢?」她眨眨雙眼,期盼的等著蕭的回答。
「這……」蕭掙扎了半晌,雖然飄香所言實在匪夷所思,可現下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真的能找回可以打開晁霆心鎖的鑰匙呢?
「好吧,我馬上去找祭司,準備開壇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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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的晴空上沒有一絲絲的白雲飄過,只有藍得無邊的水色漾著,悶熱的空氣中偶爾拂過間歇的涼風,稍稍紆解了杵在艷陽下的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