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師父天上有靈,地下有知,一定會十分欣慰的。」極東感慨萬分的望著沙灘上正在架起陽傘架和鋪野餐布的極西與極北;修指甲的動作沒停過,「你們真是乖,幫師姐服務周到。喂喂,還有防曬油啊,別忘了拿出來。」
極西和極北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狠狠瞪她。
「你可以再挑剔一點,小心指甲修斷。」極西忍不住舌頭蠢動。
「哈哈,繼續說啊。」極東手上的到刀換了個方向,嗓子一扯,「紫芙、小柔呀,我還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們換換衣服走吧。」
「真的嗎?」在廚房里幫忙極南料理餐點的黎沛柔探出頭,「比上次那家還好玩嗎?」
「算我一份。」殷紫芙關掉電腦踱出房間,「工作久了,是該好好玩玩。」
「喂,又不是我招惹你,干麼連小柔一塊叫!」極北哇哇大叫,極西的臉上掛滿一排黑線。
「連坐法听過沒?」極東涼涼的擱下判刀,叉腰艷笑。
「不準你去!」極西冷自掃向紫芙。
「你管得著嗎?」紫芙比他更火大,「有人度假不忘工作的嗎?我肯幫忙你就該偷笑了,還敢管我去哪里玩?」
「該死!」極西怒氣橫生,「又不是我不自己來,那是因為有一個潑婦直嚷著要做日光浴!」
潑婦?極東挑了挑眉,不過不用她發難,已經有人替她出頭。
「極東是我的好朋友,你居然敢這樣說她!」紫芙頭一撇,「我們走,極東,少理這吸錢鬼。」
「要走了啊?」黎沛柔趕緊月兌了圍巾從廚房里沖出來,「我也要去,等我一下呀。」
「小柔——」極北哀嚎連天,「不要去好不好?」
「不好。」黎沛柔很抱歉的一口否決。
「天哪!」極北仰天長嘆,「極南,你是耳聾了嗎?快出來好好管管你老婆啦!」
極南慢吞吞的步出廚房,無奈的望著笑得很開心的極東。
極東揚了揚嘴角,「怎樣?你也想去嗎?真可惜,女士時間,男人止步喔。」
那日三個女人出去直至夜歸,天快亮才回來不算,還喝得醉醺醺,笑得眼神朦,簡直快把極北與極西氣死了,隔天宿醉過後,三人繼續開車到處狂歡,嚇得極北、極西架也不吵了,把極東奉若女王,這才會出現兩人和睦相處的奇跡,于是除了極南,極東又多了兩個男奴。
「閉緊嘴巴,再去多拿兩張躺椅,多架兩副陽傘。」極南對著極西和極北好言相勸,「讓她們悠哉悠哉做日光浴,總好過她們出去招蜂引蝶吧?」說完他像是對著胡鬧小孩沒轍似的,寵溺看著極東的嘆了嘆,又轉身回廚房了。
「還有防曬油跟飲料喔。」極東好心提醒,不忘拋去兩個得意的眼神給紫芙與黎沛柔。
十分鐘後,三個女人舒舒服服的躺在涼椅上閑聊,極西跟極北在一旁遞飲料,掮風兼打雜,兩人深深後悔來到聖地牙哥,這根本不是度假,而是做苦工。
「從明天起,晚餐由極北負責好了,極南的菜我都吃膩了。」極東刁難的睇著極北。
「我?!」君子遠皰廚啊!.極北垂死掙扎。
「不願意啊?」極東很傷腦筋的皺了皺眉,「那我們出去吃好了,昨天不是有個在漁人碼頭開餐廳的男人叫約翰的約我們過去免費品嘗美食?就去那家店嘍,小柔你說呢?」
黎沛柔一臉雀躍正要開口時,極北咬牙切齒的連忙答應,「我煮!」
極東捏了捏黎沛柔的手,兩人相視微笑,目光一轉,掃向極西。
「你想干麼?」他警戒的瞪著極東。
「你這樣看著我,真叫我害怕。」極東嬌柔嗔著,「我只是想到今年聖百合好像出了一系列東方特色的服飾,搭配珠寶鑽石,好看的不得了,穿在我們三人身上一定別具風格,你認為呢?」
「可以了,我買,行了吧?」極西懶得掙扎,與其讓人推下樓,不如自己跳。
「用買的喔!這實在太好了,那幾套服飾是限量產出,據說早賣完了,要從那些收藏者手中買回來看來得付出不少代價呢!」極東啜了口冰檸檬汁解渴,羨艷的眼光望著紫芙,「旗袍穿在你身上最美了,紫菜,我等不及看你穿上那件全世界只有一件的聖百合旗袍。」
「你太謙虛了,旗袍也挺適合你的。」限量產出?搭配珠寶?簡直是讓極西大花錢的保證嘛,光是听到這些,紫芙已經樂不可支了。
不用說,極西的臉黑了半邊,只差沒拿刀殺人了。
「忍住,千萬忍住,別沖動。」極北大手壓在極西的肩頭,從來沒像此刻這般與他同仇敵慨。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忍!」極西咬緊牙根。
「呵呵呵。」看著兩人忍辱負重的表情,極東笑得花枝亂顫,「你們倆也會有今天呀,呵呵呵!」
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過了一個禮拜,三人要出游時,他們是司機兼泊車小弟,保鏢兼導游;三人要購物時,他們是小廝兼金主;三人要吃飯時,他們是廚師兼侍者,總而言之,吃盡苦頭。
「快帶你老婆速速離開吧,算我怕了她。」極北癱在沙發上,累得動也不想動,出任務都沒這麼累。
「你們再不走,我就放火燒了這海景小屋。」極西發狠了,燒自己名下的不動產,以前他才舍不得呢。
「有這麼嚴重嗎?」極南替兩人倒了冰水,啼笑皆非的望著兩人,「你們也太夸張了吧!」
「夸張?!你能忍受這種非人待遇,那才早夸張!」極西怪叫。
「是嗎?」極南不引以為意,隨手轉開了電視。
「新聞快報。」新聞台的女主播口齒清晰流利的陳述,「舊金山赫赫有名的薩亞堤家族大家長——蘭妮.薩亞堤,今晨傳出病危消息,據主治醫生表示,薩亞堤女土罹患狹心癥而引發心肌保塞,直到現在仍昏迷不醒未月兌離險境,薩亞堤家族以重工業起家,目前事業觸角遍各大行業,是國內少見的非裔美人家族事業體,蘭妮.薩亞堤更是薩亞堤家族的核心人物,其對國內政商影響力深遠,因為在十三年前,薩亞堤女土的獨生子一家三口車禍不幸罹難,所以目前並無指定的接班人,此次薩亞堤女土病危,勢必引發家族內部權力惡斗。下一則新聞……」
「刷」一聲,電視螢幕轉回一片黑,極南面無表情的關掉它。
天才方亮,極南踢開薄被從地上坐起。
他和極東同房,但卻堅持不同床,他一向睡地板。
下意識的看向床鋪,除了被翻開的床褥外,上頭空無一人,他驚跳而起,床位上的溫度還未散去,思忖了下,一把扯開窗簾,看到了佇立在沙灘上的倩影。
松了口氣,他爬爬短發,有些悶熱,進浴室里梳洗沖涼,穿了件松垮垮的牛仔褲,他走出浴室,肩胛上的水珠還沒干,隨手套上掛在椅背上的襯衫。
極東被著長發赤果著雙腳踏在沙灘上,僅里著一件遠到小腿肚的長T恤,簡單的裝扮讓她頓時小了好幾歲,他站在紗門前,靜靜的看著她想著,她總是濃妝艷抹、風情萬種,讓人忘卻了她真實的年紀。
真的是這樣嗎?是因為她不化妝、不穿華服,他才覺得她好小,還是在他心巾,她一直是那個可愛別扭又任性的小女孩,就算她長得成熟美艷、不可方物?
極南有些迷惑,突然,極東轉過身,抬頭準確地凝視住他。
她望著他,從海平面上折射出橘紅色日暉,映在他一身糾結的身軀上,描繪出偉岸線條,迷瀠而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