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大姐頭 第15頁

「你不是大丈夫。」她以為小孩那麼好騙?

「對,我跟你一樣都是小女人,小女人也可以一言九鼎呀。」

「什麼是一言九鼎?」

她陰陰的笑道︰「就是,說話算話的意思,你說話算話嗎?」

「我,一言九鼎。」方若築稚氣天真的笑開來,轉身蹦蹦跳跳的下樓去。

溫柔拖著超疲憊的身軀,才走兩步,就歪跌在方若築的小床上,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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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女人該有什麼樣的顏色?

見多了艷冠桃李、豐姿綽約的女人,易昊勤對眼前八爪章魚似地橫陳床鋪,了無女性該有的嬌羞柔媚,臉色素淨又略嫌蒼白的溫柔,竟讓他衍生出異樣的情感。

方夢寒走了以後,他心中便開了一個老大的洞,而今卻不知不覺地給填補上了。

當他凝望她時,想起她說過那些該打入天牢的話,心口不由自主地揪緊,隱隱的怒火跟著竄升。

幾年來,身畔從來不乏名嬡淑女圍繞,給盡他想要的濃厚情意以及贊嘆承歡,沒有一個像溫柔——什麼優點都沒有,還口出狂言,不知好歹。

但,她卻是最希罕的,希罕的原因是因為他要她。

他把手抵在她心口,壓住她,令她呼吸困難起來,見她蛾眉輕蹙,他竟有著莫名的快感。

真如一頭嗜血的獸,愛與不愛都要帶點駭人的腥味。

那把小刀靜靜的躺在茶幾上,鋒利的刀柄輝映著窗外的皎月閃著光。

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緬懷了多少前塵往事,他抑郁的心竟在摟著她柔軟的胴體時,得到片刻的慰藉。

是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他已經不清楚,這些年連做夢都不曾,終日如夜鵑般機敏警戒的他,很少能如此這般安詳甜美。

他甚至未能察覺伏臥在咫尺的人兒,已悄悄睜開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環顧四周。

溫柔其實早在半個小時前已然由黑甜夢鄉中幡然轉醒,只是她一直不動聲色,沉住氣息等候他離去或入睡。

是他將她從方若築房里抱回這里來的?他還要她就表示她的身份尚未曝光。

午夜一點鐘,更深露殘、萬籟俱寂,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一個翻身,她像貓似的無聲滑落地板,模到披掛在沙發椅上的衣褲,和口袋中的數張鈔票,毅然潛往樓下,往大門落荒而去。

很幸運的,易昊勤並沒有在別墅里外布上重重警衛,讓她輕而易舉逃逸無蹤。

逃出生天回到市區住處的她想起前幾天白皓勻和山井叔沒命的連環Call,她一通也沒能回,她拿出手機跟他們聯絡。

「喂,白大哥。」才響兩聲就接起來了,這家伙晚上不睡覺的嗎?

「什麼都別說,現在立刻趕到吉林路和民權東路口和我會合。」

出事了?

白皓勻焦急的口氣讓她感到非常不安,他那人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篤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才會讓他急成那樣。

她迅速招來計程車直奔他所說的地點。

白皓勻用最快的速度替她付了車資,一抵達,再將她塞入另一輛車中。

「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見山井叔。」他在街口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朝前飛奔而去。

「現在?」最近大家都流行半夜不睡覺,到處亂逛嗎?「不嫌太晚嗎?」

白皓勻疑惑的瞟她一眼,「山井叔沒有告訴你,伯母上星期六遭檢察官約談,審訊一直進行了十二個小時,最後竟然被收押禁見。」

「什麼?!」溫柔臉色大變,「為什麼被約談?能不能交保?」

「我只約略知道和易昊勤有關,詳細情形恐怕還得深入了解。」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伯母現在人還在地檢署,山井叔和立明叔他們正在想辦法救她出來。」

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真是疏忽得不可原諒。

「是因為我媽媽突然遭到約談,才讓你延遲返回台中的?」連一個外人都比她關心家里的事,想想實在有夠汗顏的。

他淡然地點頭。「那只是原因之一,你才是讓我決定留下來的主因。」

「嗄?」這家伙該不會為她思凡了吧?「真對不住,我現在沒空跟你談戀愛耶。」

他敞開嗓門大笑,「你想太多了,你不施脂粉、長發飄逸的樣子是很迷人沒錯,可惜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不會動情的人,再怎麼樣還是產生不了感覺。我們倆注定了這輩子只能是朋友關系。」

「我哪點配不上你?」論品貌、學歷,她也都不差呀!媽媽曾說過,白皓勻之所以隱居到山林里去種花植樹,一年半載不肯輕易下山見人,是有個特殊的原因。唔,這小子想必曾經感情受創,才會做出異于常人的行為。

「你很好,所以才能讓易昊勤鬼迷心竅,愛不釋手。」他目光一閃,不肯把話說得明白。

他居然隱瞞到現在才說。「你認識易昊勤?」

「如果我不認識他,那麼我留下來就沒有意義了。」

這男人超愛打啞謎,她問一句他答半句,折磨人嘛。

「很要好的朋友?」既然人家惜言如金,她只得一點一滴慢慢問嘍。

「曾經,但三年沒見了。上個星期我打手機給你後,不久就接到他的電話。」

提到易昊勤他的神色凝重許多。溫柔很難去想像,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朋友。

「他約你,是為了探我的底?」心中忽覺灑惶而忐忑,易昊勤他該不會什麼都知道了吧?

「不,那頓晚餐,他從頭到尾部沒有提到你。」白皓勻說︰「他是個相當沉潛內斂的人,他不提,不表示心中沒有疑惑。溫柔,我覺得你這招美人計有欠考慮。」

「被你識破了。」她自嘲地苦笑著,「你知道嗎?我有好幾次機會可以殺了他,卻都錯失了。」

沒想到白皓勻聞言,竟哈哈大笑。「溫柔啊溫柔,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易昊勤是何許人,豈能讓你說殺就殺?」他半帶譏誚的表情,讓人看了一肚子火。

「沒騙你,我是真的有過那樣的機會。」易昊勤也是人呀,他能陷害別人,怎麼別人就不能對付他?

「幸虧你沒真的動手,否則我們就只有下輩子再見了。」

「你以為我辦不到?」這句話擺明污辱人嘛。

「很抱歉,我的確認為你沒有那個能耐。」他頓了下,接著說︰「而且,我也不準你殺他。」

「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天殺的,她怎麼忘了他很可能和易昊勤勾結,反將他們一軍。「你都不知道易昊勤有多壞,他的恣意妄為已經嚴重威脅到黑鳳幫的生存,如果不殺了他,我們的弟兄們很快就要喝西北風,蹲大馬路了。」

「殺了易昊勤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何況,他是台灣黑幫穩定的力量,倘若他真有個不測,道上勢必掀起一陣可怕的腥風血雨。」

白皓勻臉上的表情認真得不得了。

「他何德何能?」溫柔打心里頭不服氣他的說法。

「他有多少能耐,端看你母親和山井叔對他忌憚有多深便可窺知一二。」

「哼,不過是惡勢力嘛,有什麼了不起!」

「哪個幫派靠的不是惡勢力?」

「黑鳳幫。」她說得理直氣壯。「人家我媽媽和山井叔早就多元化經營,慢慢將幫里的產業透明合法化,你只要隨便去打听看看,就知道我媽媽的形象有多正派多崇高。」

「光就外在的形象塑造,易昊勤顯然比令堂要高明許多。」在業界,溫鳳是個有名的大善人,而易昊勤卻是個德高望重的慈善家,光就這點便高下立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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