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還會有誰?你不高興我和白皓勻踫面,所以……」
「他叫白皓勻?」果然是他。易昊勤嘴角神秘地一勾。
「我……」該死,她怎麼一急起來就猛失言。八成是天氣太冷了,她凍壞了,先挑件衣裳穿上,再跟他興師問罪吧。
「左邊算過去第二件的紫色洋裝比較適合你。」他很熱心的加以指點。
雞婆,她偏就不要領情,故意挑件套裝,可,現在又不是去上班,穿套裝豈不折騰自己。
嗯,這件淡綠色碎花棉質洋裝挺不錯的,就是它了。嘿,連長度、大小都剛剛好,不愧是有名的風流公子,對女人的了解頗深入的。
穿好衣裳,溫柔胸口的怒氣仍未消散,繃著一張紅雲未散的粉臉,在易昊勤對面的沙發坐下。
「肚子餓了?隨便吃點東西,我的廚娘手藝很棒。」不等她回應,他又拿了一塊巧克力慕司,吃得津津有味。
她本來並沒有那麼餓的,可被他這麼一誘惑,腸胃居然竟相發出咕嚕巨響。
溫柔抓起一塊女乃油泡芙,邊很沒氣質的啃咬,邊口氣超差的追問方才他沒回答的問題,「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易昊勤還是那張無辜的臉,「我沒拿你的手機。」
「還裝蒜,我明明擺在包包里,現在卻不翼而飛,你說,除了你還有誰會跑進這房間里來?剛才你出去時,特地將房門鎖上,足見你居心叵測。」被我「贓」到,沒話可說了吧。
他英俊的臉上非但了無愧疚和歉意,甚至多了一抹嘲弄的笑顏,教人益發怒火填膺。
「請跟我過來。」他牽著她來到門邊,捺著性子示範,這扇木門有兩道鎖,只要輕輕扣上它就會自動反鎖,外頭的人雖進不來,但里面的人要出去卻非常容易,只要扳動一個鐵扣即可,「看清楚,就是這樣。」
這麼說,人家壓根就沒軟禁她的意思嘍?
「既是反鎖,那你又是怎麼將門打開的?」
「我有鑰匙呀。」連這也要問,智商顯然不是太高。
溫柔登時被堵得啞口無言,正找不到話反駁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哈!人贓俱獲了吧,看你還有什麼話說。」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不信你會清高到沒有一件壞事跟你扯上關系。
易昊勤眼楮睜得更大了,指著桌腳下的手機問︰「你不先接听,對方也許就要掛掉了。」
這……手機怎麼會「躺」在那里?她明明就放在……呀!難不成是從包包里掉了出來?
她趕緊接起手機,「喂?」可已斷線了。
「早提醒你了嘛。」易昊勤幸災樂禍的斜倚在沙發上,看她像火車頭似的氣得七孔冒煙。
有禮貌的小孩,做錯了事就該道歉,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已經夠丟臉的了,她還當場被拆穿,沒比這更跌股的事了。她的行為實在不可原諒。
溫柔將身子埋進沙發,頭垂得低低的,兩手平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處罰的可憐蟲。
「不必裝得那麼淒慘,我給你的懲罰不會超過十個大板。」他嘻皮笑臉的說。
「你要打我?」不會吧!她已經在心里哀嚎痛哭兼呼天搶地了。
「如果你提不出交換條件的話。」
「例如?」她吃驚地問︰「你該不會要把那二十萬收回去吧?不行,金錢是我的第一生命,一旦落入口袋,概不退還。」她仍不忘假裝拜金。
他笑了,笑得非常開心,看來他很欣賞她入木三分的拜金女德行。
「把七天延長為一個月如何?」他伸手攬她入懷,「以後你每天下班就直接到這里,守著我的孩子,守著我的家。」
真的!正中下懷。溫柔掩去內心的興奮,假兮兮的咬著下唇,扭著他的衣襟道︰「那……這樣,二十萬會不會太少了?」貪得無饜的女人,攏嘛要趁機猛敲竹杠。
「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碼。」他一向出手闊綽。
「成交。」趕緊敲定,以免他改變心意。
討厭的手機又吵死人的響個不停,溫柔這回很快就接了起來。
「陳柔安,你找我做什麼?」呵!下一秒鐘她才想到,今晚的整點新聞開了天窗,因為她忙著陪大老板玩親親游戲,竟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工作在身。
「我不找你,我找易總經理。」陳柔安口氣亂差一把。
「找他干嘛打我手機?」偏不幫你轉給他。
「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你捅了大樓子,總得有個人幫你扛責任吧。快把手機交給他。」
單就敬業這件事而言,她的確罪有應得該被怒斥一頓。
「你是指——」
「我指什麼,你心里有數。你到底要不要把手機交給他?」听口氣,陳柔安大概是臨時被抓去墊背,正急著找易昊勤哭訴兼邀功。
溫柔自知理虧,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手機遞給他。
不知陳柔安跟他說了什麼,只瞧他臉色陡變,掛掉手機,便說有重要事情必須出去一趟,問她介不介意。
「一點也不,你完全不必考慮我,只管去忙吧。」唉!你不走,我怎麼有機會內內外外、上上下下刺探敵情呢?
「即使我是去赴別的女人的約,你也絲毫不在意?」他神情有些不悅。
「不會呀,我們又不是夫妻,你當然還是擁有絕對的自由。」老實真的沒藥醫,都已經那麼虛偽了,何必在這時候說出由衷之言。
「不吃醋?」
「哪會,我一向怕酸。」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單純的她還是沒能意會過來,「快去吧,不要讓柔安等太久,有新歡總也不好忘了舊愛,順便代我跟她問候哦。」
「你,很不尋常。」易昊勤一面整裝,一面目光凜凜的瞪著她。
「哪有,只是比較寬宏大量而已。」老兄,要出去就快點嘛,不要拖拖拉拉,急死人。
他臨出門時,臉上再度現出疑惑和不解。這女人確實有耐人尋味之處。
「別墅里你可以任意走動,只除了三樓靠右最底的房間。」
「為什麼那里不能去?」愈是不能去的地方,愈可能是賊窟的秘密所在。
「因為我不允許。」他語氣平淡,卻是飽含威嚴。
溫柔沒敢多問,柔情萬千的送他到玄關處,親眼看著司機小張把車子開出大草坪約莫五分鐘後,才放心的轉身入內。
「為什麼你不跟爸爸一起走?」方若築那小不點無聲無息的從她背後冒出來。
「你爸爸希望我留下來等他。」不能和這小表頭扯太久,辦正事要緊。
她轉身走進屋里,方若築也跟著進去,她登上二樓,怎知她也跟了上來。
「拜托,你不要老跟著我行不行?」很煩。
「這是我家,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方若築一副被寵壞的刁蠻樣。
「說的也是,那跟我去撇大條吧。」就不相信廁所你也要跟。
「什麼是撇大條?」
「就是呃……」跟小孩子說這麼不文雅的話,真是的。「算了,我要回房睡大覺了。」趁方若築不留神,她趕緊竄進主臥房,鎖上房門。
「喂,你打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嘿,那小妮子在踢門耶,好大的膽子!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並非她沒半點母性的光輝,而是對方乃賊子之女,萬一彼此建立了情感,恐不利將來的滅敵大計。
「那你陪我玩。」
「我沒空。」開玩笑,陪她老子已夠累了,還要陪她,有沒有搞錯。
她就是不死心。「那我進去陪你睡。」
「不要。」
「那我、我要哭了哦。」聲調已經變了。
避你的咧,哭死是你家的事。溫柔把身上的洋裝換下,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條白色的長褲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