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告急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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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好呢?

不管他有多麼喜歡樓琳,目前她的身份仍是孟太太,他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樓琳需要他,即便赴湯蹈火,他也得挺住。

「先去買一大包鹵味,拎一打啤酒,再找個地方舉杯澆愁去。」她豪氣萬千的說。

「我記得你是不喝酒的。」看仔細點,原來她發出的不是豪氣而是怨氣。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局勢會變,人更善變。走吧,陪我酩酊一醉,也不枉我們好友一場。」

安吉拉十分善解人意,什麼都依她。車子開上了金山公路,找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坡頂。

樓琳和安吉拉席地而坐,沒有杯子,他們拿著酒瓶照樣呼喝有聲,不消十幾分鐘,淚水和酒水攪和成一處,再也分不清彼此。

樓琳傷心極了,方才的強顏歡笑化成最深沉的悲痛,她傷心欲絕地趴在安吉拉肩上,哭得肝腸寸斷。

「有話想對我說嗎?」安吉拉謹守著分寸,手輕輕搭著她的背。

「你有開征信社的朋友嗎?」她荒唐地問。「幫我找個人跟蹤我的丈夫。」

「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他是過來人,他很清楚找征信社到最後只會弄得兩敗俱傷。

「只要能順利和他離婚,什麼方法都無所謂。」她對孟師堯是失望透頂了。即便一切都是蕭吟吟在從中搞鬼,他也不需要配合出場吧?

好在蕭吟吟沒有當眾宣布他們的婚期,否則她倒要看看孟師堯怎麼自圓其說。

「問題的重點在于,你離不開他。」安吉拉是旁觀者清,若非洞察樓琳對孟師堯根本割舍不下的情感,他豈會任由自己的深情付諸流水。

「很笨是不是?」她自嘲地冷笑,笑中有淚有悲,還有心碎的疼楚。

樓琳已喝得微醺,勉力站起的身子搖搖欲墜,安吉拉怕她一個不慎摔落山谷,忙拉住她的手臂,要她坐回原地。

「放開我!」她生氣地尖拔著嗓子。

「除非你乖乖坐下來。」

「你要是真關心我,當初就不該放我回台灣。」樓琳悲憤地咬著他右手的虎口。

安吉拉吃疼地擰起眉頭,但仍固執地不肯放開她。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等我,我以為你只是暫時的回來盡盡孝道,怎料……」安吉拉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神情相當沮喪。「是的,是我的錯,我早在三年前就和喬伊分居,卻遲遲沒有辦妥離婚手續,直到你從台灣傳來婚訊,才驚慌的趕回美國,但,一切都已太晚。」

此番表白,樓琳心中的訂然多過感動。和安吉拉相識多年,她雖然非常欣賞他的人品以及學術成就,可,從來就沒問過自己愛不愛他。

她責怪他不該放她回國,指的並不是他的不采取行動,而是……

「樓琳,」安吉拉充滿感性口吻地輕喚她,「如果一切重新來過,我們該是一對多麼志趣相投的夫妻?」

「是……是這樣……嗎?」她沒有把握唷。盡避他倆所學相似,工作地點、單位也一樣,但,這就能保證婚姻不出問題?

辦公室戀情時有耳聞,能以喜劇收場的畢竟屬少數。夫妻之間,生活、工作全膩在一起,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只怕更容易產生較大較多的摩擦。

樓琳沒有立即反駁安吉拉的論點,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安吉拉手上使勁,將她拉進懷里,嘴巴緊緊地覆上她的唇,這一吻無比悱惻綢繆,卻遠遠不及孟師堯的銷魂蝕骨。

樓琳憎惡自己,居然可恥的將兩人拿來做比較,然而,她就是沒辦法不去想那個讓她愛得失魂落魄,卻總是惹她哭的壞男人。

「你心不在焉。」安吉拉痛苦地松開她,兩眼直視著她的水眸。「樓琳,你愛上了他。」

「不,我不要。」她孩子似的賴在安吉拉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人家襯衫都糊了一大片。「Alberto,帶我走好嗎?」

Alberto是安吉拉的名字,樓琳甚少這樣叫他。

「我會因此而吃上官司的。」而且賠上名譽。天知道他多麼希望就此帶著她遠走天涯,比翼雙飛。

「方才那一吻又代表什麼?」

「那是情不自禁,」他黯然神傷地睨視著她,「那是讓你明白,我就守候在一旁,一且你決定了心意,隨時歡迎你投奔人懷。」

「安吉拉,」對他的痴情,樓琳只能感到無限的抱憾。「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怕我已回不了頭,豈不注定了要辜負你的一往情深。」

「總要努力過後,才不覺得遺憾。」安吉拉淒然地牽起一抹笑魘,「即使不做夫妻,當朋友也是幸福的。」

「我何德何能?」這種善良到教人心疼的男人,絕大多數人一輩子根本遇不到一個呀。

「原諒他,樓琳。」安吉拉話題一轉,又回到孟師堯身上。「今天在酒會上的情形並不能代表什麼,我相信孟先生會有一個很好的解釋。走,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今晚不想回家。」樓琳搖晃著不穩的腳步,顫巍巍地走下山坡。「你不收留我,我就找別人去。」

胡亂地在手機上撥出一組號碼,竟然是孟師禹的。這個非常上道的小泵,二話不說就答應上山來把她撈回去妥善安頓,直到她老哥痛改前非為止。

***

唉,頭痛死了,口干舌燥,整個喉嚨像要著火似的。

樓琳掙扎著坐起身來,發現眼前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腳底輕浮得根本站不住,沒轍啦,重又歪回床上,讓腦子恢復運作。

「醒過來了嗎?」房里的燈忽地燦亮,刺眼的燈光令她難過地眯起雙眸。

幸好孟師堯馬上將大燈轉成暈黃的小燈,否則她鐵要失明了。

「起來把這碗醒酒藥喝了。」他坐上床沿,伸手拉著癱軟無力的樓琳。「不會喝酒,還敢喝得爛醉如泥。」

「我高興。」她的腦袋瓜子清醒多了,奇怪,她怎麼會回到別墅來的?記得昨日黃昏,和安吉拉到一起到金山海邊的小坡……然後,是孟師禹來接她的,然後……莫非是她出賣了她?

「你再給我說一句。」孟師堯捏著她的下巴,將八分滿的湯藥直接灌進她口中,苦得她皺起可愛的小臉蛋。「忘了你肚子里面正懷著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未經證實的事,請不要信口雌黃。」甩開他的手,樓琳背過臉,不願直視他的眼。

「還在生我的氣?」見她不吭氣,孟師堯兀自解釋,「偉群百貨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我有必要應酬她。今天陪她出席酒會,純粹為公事,沒有任何私交。」

樓琳淡淡地點點頭。「你當然有很多不得已的社交,已婚的身份實在不適合你。」

「又來了。」受不了她動不動就衍生離婚的念頭,孟師堯氣得頭上金星亂竄,要不是電話鈴聲乍然響起,下一秒鐘他篤定會掐斷她的脖子。

「我接。」樓琳搶先抓起話筒,並朝它扮了一個鬼臉。嗯哼,百分之百是女人打來的,嫁給一個萬人迷老公,她還真必須有個能撐船的度量才行。「喂!」這回又是哪朵不死心的野花,連她這個正室夫人坐鎮家中都敢打來騷擾。

「孟太太嗎?」是男的,而且聲音極富磁性,悅耳得不得了。「我是師堯的同事,敝姓江。」

這位叫江懷哲的先生是特地打電話來替孟師堯洗清罪名的。唔,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哦。

她的大學同窗陳明玉如是說︰通常先生外遇,太太都是最後一個知道,其中最可恨的幫凶就是先生的親朋好友。他們通常都會連成一氣,合起來欺騙可憐的受害者,等到一切真相大白,婚姻早已無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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