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位丈夫 第19頁

她像個被抽掉靈魂的洋女圭女圭,于培武望著她的失神不由得有點擔心,但是又想著她或許嚇壞了,此時多說些什麼好像也怪怪的。

于是于培武打電話給母親,告訴母親沈蔚藍被襲擊的事情,說他要帶被嚇壞的女朋友回家,讓她在家里住幾天,要母親先安心睡,今晚什麼都別問沈蔚藍。

早在于培武口中听過好幾次沈蔚藍名字的于母自然很爽快地答應了。

于培武拉開自家大門,打開玄關處的電燈,領著沈蔚藍上樓,回頭對她說道:

「這里是樓中樓,我媽住在這層,我的房間在樓上,客房也是。你今晚先睡我房間,我房間是主臥室,有衛浴,你比較方便。另外還想找什麼、缺什麼東西的話,直接來敲隔壁客房門,不用擔心吵到我或是我媽,嗯?」

「嗯。」沈蔚藍微微點了點頭,跟著于培武走入他房間。

淺綠色的窗簾,天藍色的床單,很明亮溫暖的房間設計,充滿了于培武身上的色彩與男人氣息,有他強烈存在感的空間令她安心。

于培武將她的行李放在床邊,問道:「餓嗎?」

沈蔚藍沒有回話。

唉,不吃點東西也是不行……于培武沒等她開口就先接續著說道:「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他將電視遙控器遞給她。「你要看電視,還是要用電腦,就自己來,嗯?」

沈蔚藍搖了搖頭,溫馴安靜地將電視遙控器推回去給于培武,唇邊牽起一個今晚首度出現的模糊笑容。

「我去洗澡。」她說,以一個微弱的音量。

「好。」于培武吻了她臉頰一口,走出房間為她張羅吃食。

沈蔚藍實在是洗得太久了。

于培武望著那盤已經冷掉的義大利面,終于決定站起身去敲浴室房門。

明明就還有水聲,也沒听見任何跌倒或踫撞的聲響,沈蔚藍究竟在做什麼?

沒有回應?于培武又敲了第二次、第三次……直接轉動門把,沒鎖?

他一打開浴室門,站在蓮蓬頭底下不住沖水的沈蔚藍抬眸與他對望,朦朧視線失焦,身上到處是她用沐浴刷狠狠蹂躪出的紅痕。

于培武望著她泫然欲泣的臉與拚命拿著刷子往身上搓揉的那股狠勁,突然之間明白了她想洗去什麼。

「蔚藍……」于培武朝她走近,只感到一陣排山倒海的心疼。

他將她手上的沐浴刷拿過來丟進洗臉槽里,關掉蓮蓬頭,將全身濕漉漉的她用浴巾包里,擁入懷里。

「我洗不掉……」沈仲杰留在她身上的吻痕跟咬痕,有好多個……「我好笨,我以為是你,就開門了,都是我……培武,我洗不掉……怎麼辦?我好髒……」她還記得沈仲杰抵在她腿心的感覺,她好髒……

「蔚藍,這不是你的錯,你很好,你沒有做錯事,這跟你沒有關系。不要胡思亂想,听話,乖。」于培武緊擁著她的力道像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一樣。

這是大多數女性會有的心理反應,他曾在報導上看過。卻沒想過,有一天親眼見著如此自責發生在自己摯愛之人身上,是這麼揪心痛楚與難過。早知如此,他剛剛真該殺了沈仲杰的……

「听話,乖。出來吃東西,嗯?」他竟然只能說出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沈蔚藍盯著他,美眸含淚,突然將臉埋進于培武懷里大哭特哭。

案母過世時沒有流下的淚水、知道背了巨額債務時沒有流下的淚水、住進伯父家時每天膽戰心驚沒有流下的淚水、無助地望著報紙求職版,曾想著干脆去酒店上班時沒有流下的淚水、被沈仲杰猥褻攻擊時沒有流下的淚水、方才在警局做筆錄,在醫院驗傷時沒流下的淚水,此時通通傾泄而出,再無保留。

「培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有一個人……每次我很難過痛苦的時候,都是你、都只有你來救我……」

于培武緊緊地摟著她,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每次我很絕望的時候,身邊都只有你,我對你有好多好多的感謝與依賴,是恩情、依附,還是愛情,我搞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沒辦法將這些感情劃開,這些通通都是你,我分不開……」

「我知道了,是什麼都不要緊,我知道了。」于培武輕撫著她背脊。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對沈蔚藍的情感中也混雜了太多截然不同的心思。

有同情、有不舍、有愛情、有……

愛情原來絕不純粹,他直到現在才知道。

「培武,你怎麼會以為我把錢還你之後就會走了呢?我怎麼能跟你一拍兩散呢?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你知道嗎?你懂嗎?我的全世界只有你,如果連你都不要我的話,我就什麼都沒了……我好努力、好拚命想趕上你的腳步,不敢拖累你,好怕被你丟下……」沈蔚藍在于培武懷里一直哭一直哭,噴咽訴說的口吻不是抱怨,听來卻如此委屈,逼得于培武感到一陣強大的自責與內疚。

連嘉莉說沈蔚藍是破殼雛鳥,全世界只有他。他曾經對這句話耿耿于懷,現在回想起來,那又如何?戀人的眼中本來就只有彼此,不論沈蔚藍對他的愛情鞏固于什麼樣的基礎之上,她仍執著與他相守,這樣就夠了。

「對不起,蔚藍,對不起,我今天來晚了……」于培武捧住她布滿淚水的嬌顏,不住親吻。

「我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我好害怕……」沈蔚藍在于培武懷中拚命流淚,胡亂急著說明些什麼的語句越發朦朧模糊、語無倫次且沒有頭緒。

她說了好多好多話,說到于培武將她抱離浴室,為她穿上衣服吹干頭發,她困頓倦極地趴在他肩頭,嘴里仍語意不詳的喃喃低語。

沈蔚藍感覺到自己被極為輕柔的放至床上,合上哭紅沉重的朦朧雙眼時,模模糊糊地听見于培武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睡吧……蔚藍,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是我對這段感情充滿了太多不安與懷疑,我對自己沒有自信……對不起,我會改……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離開你、也不會丟下你,不管我們之間的聯系是什麼,我都會保護你,永遠跟你在一起。蔚藍,你不許離開我,我也不會丟下你,好不好?我們永遠在一起,我愛你……」

即使是在睡夢中,于培武輕聲誘哄與反復低喃的溫柔,仍然甜蜜到令沈蔚藍心疼落淚。

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她人生中每一個不平靜的夜,似乎都有他相伴……

由于昨晚太過驚嚇,所以沈蔚藍直到現在——在房內清楚地听見于培武與于母在門外交談聲音的現在,她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在于培武家過夜的瞥扭。

「阿武,我說你喔,你要帶被欺負的小姐回家是沒關系啦!但是,你要是沒有打算要娶人家的話,還是不要跟人家睡同一間房間比較好啦!事情要是傳出去,人家女孩子很難做人的……」

早已梳洗完畢、本想開門走出房間的沈蔚藍嬌顏郝紅,握住門把的手略微一頓。

是了,她記得她作惡夢驚醒了好幾回,都是在于培武懷里睜開眼,又再度沉沉睡去的。

好窘……她昨晚跟于培武睡在一起,而且還被他媽媽發現了。

于培武的媽媽,果然是個很傳統的人呀!不過……于媽媽為她著想的心意也很令人感動就是了。

一定就是因為有個這麼溫柔暖亮性格的母親,才能教出像于培武這樣正義熱心又體貼的好孩子吧?

沈蔚藍望了一眼牆上掛鐘,時間快接近中午了,她還是趕快走出房間跟于媽媽打聲招呼比較好,現在起床已經太晚了,希望她不會給于媽媽留下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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