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君如狂 第15頁

「把身子轉過來看著我。」喬羽書學不會嬌嗲,她只會耍賴,口氣跟和人吵架差不多。

「我在工作。」夏元赫盡量放足耐心,不讓她太沒臉。

「工作又不會被偷,可是讓大小姐生氣,後果會很慘。」她軟硬兼施,踮腳把嘴巴湊近他耳朵,不顧形象地啃了一口。

夏元赫不得已擱下手邊的工作,轉過身讓調皮的她鑽進懷里,挾迫他玩相親相愛的游戲。

「別這樣,」擒住地胡亂游走的手,他直勾勾地看進她的眼。「萬一我把持不住……」

「我已經準備好當你的妻子。」她這次很認真很認真地吻住他的唇。

理智提醒他,這是孩子氣的迷戀,短短一兩天,沒理由讓地做出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不應該當真的。

「為了避免將來後悔……」

「後悔?你還是我?」喬羽書遺憾地搖搖頭。「你太瞧不起我了,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在你眼里似乎永遠是個愛耍脾氣、長不大的孩子?」

「有些事情是該等到你更成熟的時候。」

「二十五歲已經嫌太老了。」李敖說,女人過了二十就不可愛了耶。「拜托,不要推三阻四地,費盡唇舌求別人來愛我已經夠沒臉了,難道還要我跪地發誓,保證給你幸福,絕對負責到底?」

她憨勁十足的傻話的確很有效果,夏元赫喟然長嘆,苦笑著摟她入懷。

多麼真實的擁有。他不曾追問過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傲氣十足、惹人討厭透頂的嬌嬌女,是冥冥中的某種牽引吧,她的天真純良、熱力四射,正是他所欠缺,甚至不敢想象擁有的。是誰說的,每個人都是一個不完滿的圓形,終其一生我們都在尋找那個缺口。

仿佛呼應池內心最深處的呼喚,她在他的心湖投下一顆石頭,立刻激起漫天的漣漪,讓他情難自禁。

「跟著我沒有錦衣玉食,沒有名車大宅,更沒有一屋子的佣人伺候。你真過得來?」

把丑話先撂在前頭,以免她將來懊悔責怪他。誰說他剛正不阿的?根本就是大老奸一個。

喬羽書賊賊地朝他咧嘴一笑。「上山來這兩個多月,我哪天不是吃苦當吃補?」他沒錢有啥關系,回去跟她老爸拐就有啦。

「兩個月還不夠考驗一個人的忍耐度。」

「那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盡情磨練我。」夠大面神了吧,這麼急于投懷送抱,當真是連里子都不要了。

夏元赫以食指摩挲著她的小嘴,心事蕪雜地說︰「婚姻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推托之辭。你不願干干脆脆地接受我,是因為龍依旬?或者戴平?或是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人?」

「都不是。」

「是。不要急于否認,我是旁觀者清,你割舍不下她們,因為你不是一個薄情寡恩的人。你的內心不肯為任何人騰出空位,又不忍心拉下臉,去傷害那些崇拜你、愛戀你的她們。如果我們是阿拉伯人,是回教徒,說不定你會娶十個八個老婆,以滿足大家。但是我辦不到,在情感上我是絕對的自私。」

「謬論發表完了?」他是又好氣又好笑。「現在可以做點正經事嗎?」

「什麼正經事?」

她的問題夏元赫用一記深吻作為解答。

喬羽書後腦勺枕著他的臂膀,雙手環向他的頸子,與他深情擁吻,執意纏綿。

四周好靜,靜得能听聞彼此低低的喘息和怦怦的心跳。

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連話都懶得跟她講的男人?

但他不說話卻比說話的時候更能撩撥、侵佔她的心神,在她看來,那類善于滔滔雄辯的男人,之所以讓人退避三舍,是因為他們總是目空一切,用了太多的口沫把人與人之間美好的想象空間給塞滿了。

他不一樣,沉潛內斂,狂轍、自負得人人皆知,可沒人討厭他,只有敬畏和仰慕。

將臉埋進他滿是花草味和些許皂香的襯衫里,她的身心頓時酣暢無比。

喜歡他的味道,男人的味道。

閉起眼楮,安心地把自己交紿他,掙出,將自己拋向寧謐的高空,徹底地享受擁有和被擁有的美好感受。

她是真的墜入愛河了,她想。

「我們結婚吧。」她像在提議買一只棒棒糖一樣輕松。

「不需要多一點時間了解我?」夏元赫撫著她的長發,眼底仍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

喬羽書很肯定地搖搖頭。她這人說風就是雨,百分百的行動派新女性。

「你呢?你需要多了解我一點嗎?或者我干脆現在就向你做個演示文稿︰本人喬羽書,芳齡二十有五,東大企管系畢業,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體重四十九到五十五公斤之間,血型O型,天蠍座,個性開朗活潑,從小到大只得過兩張獎狀,一張是熱心公益,一張是友愛同學……」

「羽書、羽書!」龍依旬突然走進研究室,讓依偎綢繆的兩人駭然分開來︰「你們忙完了吧?」她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呃,忙完了。」她怎麼像模壁魁,如影隨形地跟在左右?「有事?」

「你答應陪我下山買東西的呀!忘了?嘿,子曰,人無信不立喲。」

「噢。」孔子沒事話那麼多干嘛。「那,我回去換件衣服。」

「不必了,我的車子就等在門外。」

龍依旬是開了一部QX4的休旅車上山來。

「我也陪你們去。」

夏元赫的話令龍依旬大感意外,她睜大水眸怔怔地望著他好一會兒。

「好啊、好啊,人多熱鬧,」一手勾一個,她笑得異常開心,把他倆拉往門外,「你開車技術比較好,你來開,羽書,我們坐到後面來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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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陡,又因連著幾天的大雨,兩旁的泥土隨著水注流向路面,越發將這條僅夠一部車經過的小徑蹂躪得肝腸寸斷。

選擇這時候下山買東西,買的還不是頂重要的東西,真搞不懂龍依旬是不是閑得發慌,還是刻意跟自己過不去。

夏元赫全沖貫注緊握著方向盤,放慢車速,仍很難讓車身保持平衡。

「你念的是企管,上山來做什麼?」龍依旬倒是一點也不受路面顛簸的影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她家里的狀況、將來的打算,可當喬羽書回答時,她又顯得心不在焉,臉上的表情明白顯示,她正想著其它事情。

望著她不時看向窗外那婀哪的身影,喬羽書不禁開始狐疑,她堅持要自己陪著一起下山的動機。

她是否有些什麼話想避開夏元赫私下跟她說,不,她們同住一個房間,有得是機會講悄悄話。那會是為什麼呢?

陡地,車身急速朝前滑行,左左右右像極難控制。

「發生什麼事了?」喬羽書駭然地問夏元赫。

「剎車突然失靈。」夏元赫從後視鏡望向龍依旬,「怎麼會這樣?」

只見她美麗的眼楮寒光閃閃,嘴角露出很不尋常的笑容。

「你很清楚的,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什麼意思?喬羽書自認聰穎過人的腦袋瓜忽地打結,一時轉不過來。

「非得如此不可嗎?」夏元赫大聲地吼問和車子的顛霞一樣令人驚心動魄。「你明知道一切已無可挽回。」

「所以我才選擇同歸于盡。」她的神色冷靜得叫人不寒而栗。

「是我對不起你,與她何干?」

「奪夫之恨,不共戴天,」說到這里,龍依旬冷凝的面孔倏而咬牙切齒。

喬羽書懂了,下山購物只是個借口,蓄意謀殺才是她的本意,這女人,好可怕。

車子赫然撞上路旁的一塊大石,整個車身朝另一邊作了近四十五度急速翻仰又落地,好險1多虧夏元赫技術高超才穩住車子繼續滑行,否則她們鐵定曝尸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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