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狐狸精 第6頁

他身形疾閃,輕輕松松的就避過她凌厲的攻勢。‘哇,十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恰,難怪快三十歲了還嫁不出去。’須知他是聲名狼藉的街頭小霸王,雖沒正式拜師學藝,但多年的跌打損傷下來,卻也練就了一身的絕學。

‘本小姐嫁不嫁人干你屁事。’季筱柔見出了十幾招仍沒能打中他,火得把看家本領詠春拳和玉綿掌都使了出來。

‘喲,這次來真的?’杜少桓收起嘻皮笑臉的頑劣相,改以肅穆的滑稽樣見招拆招,偶爾逮住機會就猛吃她的豆腐,一會兒模她的臉,一會兒拉她的手,一會兒又按她的小屁屁,似乎是存心將她氣得火冒三丈。

‘你給我站住,不許動!’怎麼會這樣?在花蓮老家,她是打遍全村無敵手,怎麼一遇上他,所有的招式就統統不靈光了?

‘站著給你打?’他故意把一雙大牛眼眯成細縫睨向她,嘴巴向左下撇四十五度,聊表心中的不滿。‘拜托,別把每個人都看成和上中興一樣白痴加三級好嗎?’

‘不準胡亂批評他。’一講到她的白馬王子,她心中的怒火更是燒得劈啪作響。

‘好,那我就正經一點,說起卜中興這個偽君子,貪生怕死、忘恩負義、懦弱無能、不講義氣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貪贓枉法、作奸犯科……’

‘你給我住口!’季筱柔兩拳齊發,才一個轉瞬已經被矯若游龍的他鉗制在一雙猿臂之中。

‘放開我。’

‘溫柔一點。’他亂沒正經地擠眉弄眼。

‘我說放開我,你听見沒?’可惡,他的三腳貓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

‘不乖,再溫柔點,’他低頭啄了下她的水頰,‘否則待會兒我要親嘴嘴嘍。’

‘你敢!’

她的咬牙切齒被他視為公然的挑釁,尾音沒來得及落下呢,櫻唇已經讓他給含進嘴里,結結實實的蹂躪了好一會兒。

‘唔,味道果然甘美無比。’他非常惡心地把舌頭伸出來,左右上下舌忝了一圈,仍一副意猶未盡的饞相。

‘你這個惡棍,以為在巴黎我就奈何不了你嗎?’她悄悄把腳高高抬起,重重踩下--‘啊!’杜少桓驚叫一聲,直接倒向她身上。

‘喂,你……’季筱柔承受不起他沉甸甸的重量,身體嚴重向後彎曲成弓形。

‘我只用了七分的力道,你好意思裝痛成這樣嗎?’

‘七分而已?’杜少桓眯起賊眼,一上一下的打量她。‘原來是變胖了,腰也粗了,唔,上頭這兩粒還挺壯觀的。’

‘啪!’她這記鐵沙掌,打得他眼冒金星。‘你真以為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你是不好欺負,但很好騙。’他模模發麻的臉頰,絲毫不以為忤,依舊笑盈盈的。不讓他模‘那兒’,他索性兩手圈著她的小蠻腰,正經八百的說︰‘甭打了,老同學久別相見應該高高興興才對。’

‘先放開我。’她不習慣跟他這麼親匿的挨在一塊兒。‘讓別人瞧見,會以為我跟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曖昧關系。’

‘我們男未娶,女未嫁,就算闢室同居,纏綿床榻也不干別人屁事啊。’他不但抱得更緊,還用眼楮鎖住她的眉目,逼著她承仰他的鼻息。

‘越說越不像話了。’季筱柔使盡力氣想掙月兌,卻是螳臂擋車,一點作用也無。‘你找我出來是跟我敘舊,聊聊別後景況,還是存心調戲,讓我沒臉?’

‘兩者皆非。’杜少桓意味深長的說,‘把你騙到巴黎來,純粹是因為Imissyou。’

怎麼他一臉正經說話,看起來調侃、促狹的意味卻更濃。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來巴黎不是因為你那封語無倫次,狗屁不通的信。’

‘哎呀!氣質氣質,女孩子講話這麼粗魯,將來怎麼當杜夫人?’

‘什麼杜夫人?’她的腦筋忽然打結。

‘我老婆嘍。’他濃密的眉毛往上挑呀挑,說有多輕浮就有多輕浮。

‘再不正經點,我就走人。’她馬上把臉拉下來。

‘正經,當然正經啦,三十年來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正經。’說著,托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的望進她的眼,移向她的唇,半眯著眼……季筱柔心緒一下滿漲,以為他又要亂來,正準備抬起拳頭,瞄準他的左臉……‘肚子好餓,你大概不夠秀色可餐,我們找個地方吃消夜吧。’

再跟這種人攪和下去,她鐵定會口吐白沫,死不瞑目。

‘我不餓,我想回去睡覺了。’

‘到了巴黎,不去喝一杯「生命之水」,豈不等于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白蘭地成為法國的榮耀,幾乎是與文藝復興重寫磅礡的歐洲新歷史同步。

四百四十年來,號稱生命之水的干邑白蘭地,憑峙著工藝大師巴赫塞斯的結晶,為法國的釀酒業打下無可動搖的聲譽和名望。

來過巴黎的人,一定要去喝一杯軒尼詩,否則就不算來過巴黎。

季筱柔不是個好飲之徒,但對于美酒卻常常難以抗拒,尤其特別獨鐘軒尼詩。

杜少桓似乎頗清楚她的喜好,故意拿這個來引誘她。

瞧她劍拔弩張的凶臉,逐漸柔和成為美美的俏模樣,就知道這招投其所好的計策成功了。

‘離這兒不遠有一家銀堡餐廳,地窖內存有七千種頂級白蘭地,過去喝一杯?’

季筱柔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如果今晚她注定要被這個無賴漢瞎纏到深夜,與其站在這兒吹冷風,接受路過行人的側目,還不如去品嘗歐洲人口中的瓊漿玉液,要來得有意義些。

銀堡餐廳的名氣的確很響亮,她就曾在好多本旅游雜志中見過對它的描寫。據說美國已故總統甘乃迪、影星伊莉莎白泰勒都是它的座上客。

然而,季筱柔直到塞納河畔才知道,杜少桓帶她去的並不是那個銀堡,而是這個‘銀寶’。它就位在銀堡餐廳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第三章

‘銀寶’餐廳位于塞納河畔一棟建築頂樓,望向大型玻璃窗外盡收了半個巴黎的景致,聖母院哥德式建築的宏偉、塞納河上緩緩滑過的游艇,美不勝收。

餐廳內的裝設同樣吸引人。從牆上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畫家玻提切里的作品,到十九世紀招待過德國首相俾斯麥的桌椅,甚至包括身材瘦長的服務生身上代表傳統的藍色花朵等等,均可看出店家的用心。

季筱柔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被眼前價值不菲的古董唬得一愣一愣的。

‘來到巴黎必須大膽。’杜少桓提醒她。‘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向的有勇無謀,而是大膽的推開一扇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寫著『歡迎」的餐廳大門。’

這家伙講不到兩句話就夾棍帶棒的諷刺人。季筱柔撇著嘴冷冷地問︰‘為什麼?’

‘因為巴黎人很驕傲,你必須比他們更驕傲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他說話的口吻活像個識途老馬,更顯得季筱柔的愚昧無知。

本想使出三寸不爛之舌,跟他好好辯駁一番,但礙于踩在別人的土地上,表現得太潑辣恐怕有損國格,只得作罷。

餐廳的服務生令人意外的,竟然清一色全是台灣人,每個人一見到下巴抬得快頂到天花板的杜少桓就眉開眼笑,殷勤得像在拍他馬屁。

對于她這個謙沖禮貌,笑盈盈的人反倒視若無睹。這是什麼世界!

‘桓哥,今天吃些什麼?’一名長相秀麗的女服務生上前柔聲詢問,眼楮不經意地瞟向季筱柔。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