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狐狸精 第10頁

‘其實也不完全確定。’陳姿秀見季筱柔踩著高跟鞋,每一步都搖搖晃晃,驚險萬分,同情心油然而生。‘我們何不讓筱柔先去探個底,然後再……’

‘拙見!’範可欣很囂張地打斷她的話,極刺眼的瞄了下季筱柔修長而勻稱的雙腿。‘如果不幫她大幅修飾,以她平庸的外形,怎麼能吸引到那個賊心色相的軍火犯?’

‘你說話不帶兩根剌螫傷人,很不爽是不是?’陳姿秀又跟她卯上了。‘若不是靠著你老子在後頭避蔭,憑你這副恭喜發財的長相,就是想到街頭賣檳榔都不夠格,還好意思批評別人。’

‘你說什麼?’範可欣也算是好勇斗狠的族類,兩手掄拳,一個箭步就要朝陳姿秀沖過去。

‘夠了。’季筱柔順手抓起茶幾上的花瓶丟過去,把範可欣逼回原位,制止了她的蠢動。‘既然查出了賊窩,當然得去探個底,但是,你得跟我一起去。’

‘我?’範可欣訝然地把嘴巴張成O字型。

‘對,我負責誘敵,你觀察地形,萬一苗頭不對,彼此也好有個接應。’

‘合情合理。’陳姿秀馬上舉雙手贊成。‘你們就假裝不認識彼此,一前一後進入,伺機而動。來吧,現在輪到你喬裝易容了。’

‘我……’範可欣遲疑著不動,‘我想我還是……’

‘你敢抗拒頭號狐狸精的命令?’陳姿秀得意揚揚的望向季筱柔,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什麼頭號狐狸精,既沒氣質又沒品味的代號,是誰想出來的?

‘我不是……’

‘不是最好。’陳姿秀最討厭她這種發誓給別人死的小人,逮到機會非讓她自食惡果不可。‘快點,時間不多了,光化你這張臉,起碼得花一個小時以上。‘天哪!’陳姿秀指著她臉上的斑斑點點,‘你這是異位性皮膚炎嗎?’

‘胡說!’範可欣氣惱地打掉她按在她臉上的手指頭,兩個人又吵得不可開交。

季筱柔則趁耳膜還沒被她們震破之前,趕緊逃到一樓客廳,卻險些摔倒在樓梯口。

‘媽的!’她狼狽萬分口不擇言地碎碎念,‘是誰發明高跟鞋這鬼東西來折騰女人的,老天有眼,該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

‘嗨!’杜少桓模壁鬼似的從靠窗的沙發上站起來,同她噘口吹了一聲口哨。

‘準備好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季筱柔一急,腳步加大又加快,那雙高跟鞋偏偏不听指揮,分別朝左右拐出,‘啊!’好險,只是半倒。

‘你還好吧?’杜少桓好心的過去扶她,卻被她很不屑的甩開。

‘我很好,我有什麼不好的?’她越想走得抬頭挺胸,高貴優雅,重心就越不穩。‘啊!’殺千刀的地毯,沒事翹一塊起來干什麼。

‘小心。’好在他適時伸出接手,才沒教她跌了個四腳朝天。

‘別緊張,我站好了。’她這樣子能平安走出去嗎?‘你不是要帶我到巴林沙龍,還杵在那兒發什麼呆?’

杜少桓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筆直的兩條美腿。‘你確定要穿這個樣子出去?’

‘不行嗎?’她是標準的散步蜈蚣,就怕雞 激 。順著她的驢子毛模一切好辦,逆著毛扯,她就要跟人家翻桌了。‘是這雙鞋子做工太差不合腳,可不是我不會穿高跟鞋。’

‘是是是,下回見著了那鞋匠,一刀子送他到蘇州賣鴨蛋,太可惡了。’杜少桓體貼地張舉右臂,讓她攀著,以免一個‘前僕後繼’,摔得太難看。

‘你有開車來吧?’她這身裝備可不適合散步逛大街。

‘不用那麼麻煩,巴林沙龍只要幾分鐘腳程就到了。’

‘我說了,我要坐車!’昨晚的舊傷未愈,今天又穿了這兒玩意兒,還不給她車坐,干脆叫她去死算了。

‘也行。’他像小李子一樣扶著她走到門外。‘車子就停在對街。’

‘你去把它開過來。’走到門口已經是極限,她覺得十只腳指頭的血管就快被卡斷了。

‘前面沒有地方可以回轉,走幾步路就到了。’他存心讓她難堪,硬要拉著她過街。

‘那你就開遠一點,總之我不要再走了,一步也不要。’她也不想這兒緊臨馬路,居然一賴到地上,來個中門大開,歇腳兼納涼。

‘喂喂喂,這樣不好看吧,快起來!’沒人教她必須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嗎?

‘除非你答應去把車子開過來。’

‘你先站起來一切好商量。’季筱柔顫巍巍的身子尚未站穩,杜少桓已彎下腰將她扛上肩膀,大搖大擺過街去。

‘老師沒教你過馬路應該走人行道嗎?’一坐上車,她立刻把高跟鞋甩到後車座,十指大張,用力喘息。

杜少桓充耳不聞地轉頭睇視著她裹在緊身T恤里,呼之欲出的胸部,興味盎然地說︰‘卜中興一定沒看過你這身打扮,才會把你騙到巴黎來送死。’

‘把話說清楚。’受不了他一再打啞謎,她決定今兒個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問得一清二楚。

‘想知道真相就回去問卜中興,一切詭計全由他一手主導,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猛地踏下油門,車速之快幾乎可以比擬賽車選手。

‘你告訴我不也一樣。’她怒氣騰騰的轉身面向駕駛座,這才警覺僅夠遮住可愛小內褲的迷你裙實在窄得不像話,稍一用力就極有可能裂成兩半,只得乖乖的把身子擺正,兩腳並攏。

‘我說的你不會信。’杜少桓兩手一握上方向盤,馬上恢復昔日好勇斗狠的剽悍,前面的車子右轉沒打方向燈,他趕上去,搖下窗子劈哩啪啦就是一陣國罵,听得對方一愣一愣的。

‘為什麼?’季筱柔對他的粗魯暴躁真是鄙視到了極點,在巴黎這麼浪漫的地方,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亂發脾氣。這念頭才閃過腦海,前面兩部車子里的駕駛已經吵成一團。難道法國人都用這種方式溝通嗎?

他非僅脾氣不好,開車的速度尤其超快,她坐在旁邊緊張得半死。忽地,一輛摩托車從快車道上閃了出來,幾乎撞到他們,杜少桓怒極攻心,再度把車窗搖下來,大聲向對方暴喝出只有台灣人才听得懂的土產罵腔,然後就是一陣國寶級的經典好辭,‘@#$%&……’

車開不了幾哩路,他不知在路上罵了多少人,而且絕不大小眼,無論是開積架、BMW,還是開豐田、喜美,只要招惹到他就立刻發飆,甚至隨時準備下去和人家干架。

季筱柔從沒見識過這等人種,當場看傻了眼。

小時候听人家說,他是一個絕不示弱的人,只要覺得對方惡意,他就反擊。趙建明那幫人一天到晚挨他的揍,心里不爽,就去揍卜中興。所以說穿了,他才是所有禍端的罪魁。

‘因為你盲目而且無知。’遇到紅燈,一個緊急煞車,忘了系上安全帶的季筱柔,前額砰地撞上了擋風玻璃。幸好力道不是太大,只微微紅了一小塊。

‘你故意的,對不對?’罵她盲目不算,還月這種卑劣的手法對付她。季筱柔趴到椅背上,把那雙足有五吋高的高跟鞋拎在手上,擺好架式,準備隨時跟他開打。

這回杜少桓沒立即回嘴,他兩眼定定地注視前方。紅綠燈前停了好幾輛車,領頭的是一部賓士六百,綠燈亮了,它卻一動也沒動,緊挨著後面的車子按了喇叭,還是不見動靜,大家只好從後面繞過它,順便啐個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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