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栽未婚夫 第16頁

叫她一聲「姊姊」,難道是要她與她共事一夫?

不要不要!打死她都不要!

「叫一聲姊姊來听,說不定姊姊我一開心,就讓妳知道江湖上鮮少人知的秘辛。」知道她與儒鴻關系的人,在江湖上,用十根手指頭來數都還有剩。

「我不稀罕。」她又不闖江湖,知道又有何用。

「是關于儒鴻的哦。」

花襲人丟出魚餌,果然,引來小魚探頭。

「他有什麼秘辛?」

「他……我為何要告訴妳?」

他們的交情竟然已經達到共同擁有小秘密的地步了!菱唇嘟翹成吊醋桶的彎鉤,甩頭不理存心讓她嫉妒的壞女人。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好稀罕的。」事實上,她非常「稀罕」,嫉妒死和範儒鴻之間有小秘密的花襲人。

「趙姑娘,妳與儒鴻同行了一段時日,應該多少明了他性情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戰意十足呵。「妳一定也知儒鴻不愛拘束,妳還奢望這樣的未婚夫婿會甘于父母之命娶妳進門麼?那蜒疑是在自己頸上套了繩圈,妳想他會這樣做麼?」

否定的答案明顯浮上心頭,但她就是不想如花襲人的意說出口。

只是,趙柔柔小臉上有藏不住的黯然神傷,戰斗力為之一減,再也趾高氣揚不起來。

「趙姑娘?」這樣就打退堂鼓了?亂沒趣味的。

「我不會輸妳。」

「什麼?」

「喜歡他的心意,我不會輸妳!」掄緊小粉拳,趙柔柔紅著臉宣示自己的感情,「我……不管他是否對我有意,我、我還是喜歡他!就算、就算他最後還是會拒婚、還是不娶我,我、我……」話到傷心處,珠淚撲簌簌,「至少我曾與他相處過這段時間,這樣、這樣就……」

「夠了?」花襲人幫她接話,繼而嬌斥︰「別開玩笑了!守著與他的回憶孤老一生麼?還是誘騙他來個藍田種玉,再偷偷跑到遠處生下他的孩兒,從此無聲無息,然後在旁人異樣的眼光中將孩子拉拔長大,連個福都沒享到就駕鶴西歸、虛度此生?」

「呃……」

「別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花襲人愈說愈激動,說到最後緊握趙柔柔的小拳頭,壓貼在自己渾圓的胸脯,語調懇切地說︰「好柔兒,听姊姊一席話,若妳真喜歡儒鴻,就別作什麼死守回憶度一生的傻事,強迫他娶親也好,先生米煮成熟飯非要他負責也成;總之,既然認定他是妳這輩子的良人,就要想盡辦法與他結為夫妻,就算他身邊圍繞許多鶯鶯燕燕,也要有破釜沉舟、排除萬難、爭取到底的決心,要他非娶妳進門不可!」

「呃……」趙柔柔又是驚訝又是茫然地看著-臉憤慨的花襲人。

她應該是來跟她示威,強調她與範儒鴻關系匪淺的吧?怎麼現下反過來為她搖旗吶喊,替她加油打氣,要她努力伸張未婚妻的權利,要求他履行這門親事娶她為妻?

好難理解啊!花襲人到底是想怎麼樣?

不懂,真的不懂。

第七章

夜深人靜時,集賢樓燈火通明,就連貫通主樓及四方別院的廊庶,亦有派人定時更換殘燭以照明。

從胞弟口中得知趙柔柔天賦異稟的路感,花襲人不敢大意,親自領人到後院,蓮花指指向蹲在井邊的黑影。

「喏,他人就在那。」

「呃……多謝。」趙柔柔小小聲地說、受情敵幫助,她心里頭怪別扭的。

「甭客氣。」花襲人拍拍她肩,喜歡緊這好惡鮮明、大性單純的小泵娘。

看多了江湖險惡,她萬分珍惜因緣際會所見的純真。

她那臉皮忒薄不敢言愛的弟弟,八成也是深受此點吸引才丟了心吧!

總之,人已安全送到,就看他們小倆口能談出什麼來了呵。

目送花襲人柳腰輕擺地走遠,趙柔柔這才步出廊廉,沿著花徑走向水井。

「別動,嘖!你這小家伙,就不能安分一點,好好配合我麼?」

他在干嘛?羞怯緊張的心情轉教疑惑取代,她快步接近他。

「汪!汪嗚!」

「小聲點,你是巴不得廚子听見你的聲音,拿你作香肉鍋麼?」他為何要紆尊降貴充當起狗奴才?唉。

「汪、汪汪!」小狽兒眼尖,瞧見站在男人背後的趙柔柔,連聲吠叫。

「跟你說小聲點了,你……誰?」出聲同時,範儒鴻抱著小狽兒飛出三尺外,才回頭看清來人。「妳醒了?」

趙柔柔被他此舉嚇了一跳,怔在原地不吭聲。

敝哉。太過安分的靜謐就不像她了。「怎麼學起啞巴不說話了?」

「誰是啞……」回嘴的沖動及時煞停,清咳了幾下,她重新來過,「我可以幫忙麼?」小狽是她帶回來的,怎能丟給別人照顧?

這麼乖巧,真教人難以在短時間適應。範儒鴻心里雖這麼想,嘴上還是答應了她。

蹲在井邊的黑影再添一個,有了美麗主人,小狽兒非常安分,趴在地上任主人的手在牠身上搓來抹去。

好一只見色忘義的小狽仔。範儒鴻瞪著前一刻抵死不從的小狽仔,

「讓開。」驀地,他拉開她,嘩--一桶水瞄準狗仔兜頭淋下。

「汪--嗚!」天外飛來一桶,渾身濕透直滴水的小狽兒猛地甩動全身,登時水珠四濺。

「啊!」

「哇!」

離牠最近的兩個人首當其沖,接下不少來自小狽兒身上的「甘霖」。

範儒鴻拍落身上水珠,怒目殺向仰起無辜狗臉的小狽仔。

不用廚子出手,他現在就想拿牠做個香肉鍋,差人送到通州丐幫弟子的據點--香肉可是丐幫中人頗喜好的名菜之一。

「嘻嘻……嘻嘻嘻……」風鈴般清脆的笑聲驀然響起,莫名平息他的怒火。

雙瞳微轉,看見蹲在他身邊的她正拉袖一滴滴地拭干臉上的水珠,眸光柔和俯睇仍在甩動的狗兒,曲廊燭光時暗時明,靈動她柔美的輪廓,皎白的月光隨著水珠往四處擴散,彷佛一襲銀紗將她完全籠罩,展現他未曾見過的柔美風情,混合著與江湖無涉的單純清新,令他無法移目。

她渾然不知此時此刻的她,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有無法計量的誘惑。

而這,讓他不得不正視她已然是個女人,且還是他未婚妻的事實。

是了,在他面前,她總忽嗔忽喜,像個小娃兒似的,他忙著應付她的撒潑,以至于都忘了她的相貌有多出塵絕俗,身姿又有多婀娜嬌俏。

換句話說,她那跟閨名一點都不相符的刁蠻,其程度之高足以讓人忘記她天香國色的花容月貌。

「嘻嘻,別玩了,唔……」偏寒的夜風吹過,令趙柔柔打了個寒顫。

「冷麼?」

「……一點點。」是很冷,但她不想錯過難得和平共處的此刻。

「是麼?」她蒼白的唇色可不是這麼說的。

「嗯。」怕他要她回房,想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的念頭迫使她說謊,「我並不覺得冷啊!我的狗……」她抱在懷里的狗突地被搶。

「牠還是濕的。」範儒鴻右手拎著小狽仔,告訴自己,他絕對是出于好意,不想她著涼,而非妒惱這頭四腳小畜牲一張狗臉死命磨蹭她的身子,絕對不是!

下一刻--「範哇……啊?!」不明就里的慘叫終止于認清自己正站在屋脊上的興奮。「我飛上來了!」

「是我帶妳上來了。」飛?真虧她想得出來。

「你為什麼……」下一刻,發問的趙柔柔整個人被拉跌坐在一處敞開的胸懷,陣陣暖意透過月牙色的衣衫,烘熱她全身。

不出片刻,帶著濕意的涼冷已消,只剩芳心怦然的少女雙頰火燙,一動也不敢動地任由身後男人雙臂圈摟,僵得像尊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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