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也溫柔 第13頁

石勒沒有被她沖撞的語氣激怒,他平靜得從容。「我只是不想偽裝自己的心,我對自己坦白。」

「你對自己坦白,可是你可曾考慮過我的心情?」她還沒從無法確定的迷霧中走出來,竟要被他牽著鼻子走,她厭惡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我以為你並不討厭我。」他對自己信心滿滿。

「但也稱不上喜歡吧!」她沖動的回應。

石勒露出笑意,「我不要你喜歡我,我要的是你愛我。」

任初靜被他的大膽和直言不諱給駭住了,張口結舌得反應不過來。

他喜歡看她生女敕羞澀的表情,假以時日,她會是他的,對這點,石勒一直是深信不移的。

「厚臉皮!」怔了好一會兒,任初靜只進得出這話。

石勒嘻嘻笑,「就因為臉皮夠厚才追得上你啊!」

「哼!」

她對愛情從來沒有過憧憬和幻想,一來她的生活太單純,二來冷清的態度有形無形地嚇跑許多有心的異性,沒有人能打開她的心扉,而她也不在意。

石勒的鍥而不舍在她平靜的心湖撩起了漣漪。

「我有件事一定要弄明白。」

「洗耳恭听。」石勒將她擁進懷裹。

「不要這樣!」他又沒個正經了!任初靜推開石勒。

「你坐得那麼遠讓我沒安全感。」猿臂一伸,她試圖拉開的距離又縮減了。

「你這樣我無法說話。」她猝然臉紅,這男人一點都不懂適可而止。

「你想問的是關于那五十萬的事?」

「對。」

「我已經替你擺平了,以後你不用再辛苦的去打工。」

「你替我還那五十萬是什麼意思?」她眯起眼,重新又披上戰甲。

「小表,你太多自尊了,五十萬只是個阿拉伯數字,你以為它該代表什麼?」

「我不會因為你幫我還了錢就心生感激的。」即使他想挾恩索求,她也絕不答應,感情和金錢是兩回事,把自己用來作賭注,到頭來會身心俱失的。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真是頑固的家伙!

「我會把錢還你的。」

「好。」

他的爽快倒讓任初靜遲疑了。「那日期?」

「什麼時候有就什麼時候還吧!」

「那太好了。」她松了口氣,準備開門下車。

石勒一驚,拉回她。「你想做什麼?」這小表一點都不能放松。

「既然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就沒必要再住到你家裹,那房子太遠,我上學不方便。」

「我不介意每天接送你上下課。」想從他掌中逃走?

「我介意。」他的出現已經引起議論紛紛,這不合乎她想在校園中平凡、平靜直到畢業的宗旨。

石勒決定中止這種永無止境的對抗,看來,對付她那個固執的腦袋,非得采取雷厲強制手段不可了。

他親了下她的唇,腳踏油門,毫無知會下,讓車子沖上了公路。

「總而言之,你必須待在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你不講理。」她對著他嘶吼。

「我受的教育並沒有要求我必須凡事講理。」他笑得很是開心,卓爾不群的臉因為柔軟的線條更顯俊逸英挺。

即使她對他的感情仍在沉睡,石勒卻能看見她微微蘇醒的模樣。

第六章

一束晶亮的白,由迤邐的蔭綠中,投射出柔亮如絲綢的光,一個好風、好日、好心情的日子。

一把小刀和滑石粉撒在任初靜的膝踝旁,她垂著頸悠游自適地修理著弓箭

被磨損的部位,身邊躺著假寐的石勒。

自她住進「獨尊」苑,石勒總在她身邊,很自然、也很理所當然地像空氣一樣存在。

「你每天都不工作嗎?」她有些看不慣石勒游手好閑的生活型態。

「你認為我應該做什麼?」他的聲音從雜志上傳下來,手長腳長的身軀懶洋洋地翻了下。

「混黑社會的人都做什麼?」他的情況和老爹十分不同,甭提睹場酒店完全絕跡,連滋事打架也沒惹過,比老百姓更老百姓。

「我是高級流氓,游手好閑就是我的工作!」他似真還假的。

「這樣不好。」任初靜停下手邊的工作,「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你這漾會坐吃山空的。」

他不偷不搶,教人想不出來,他哪來那麼多金錢,維持一個繁浩屋舍的開支。

「每天若是只為求口飯吃而忙忙碌碌的,人生用得著那麼累嗎?我寧可把時間拿來跟你在一起。」用勞力使自己生活愉快的日子過時了。

「你什麼意思?不要把不肯努力的責任推到我身上,每天都跟著我,煩不煩呀!」

「唔,我真傷心!」石勒捂住受創的胸口。「沒人像你這樣,總是迫不及待地把我推開,不過,我撐得住的,人生中偉大的愛情都是經過努力得來,我就快享受到甘美的果實了。」拿掉蓋在臉上的雜志,他張著亮晶晶的眼,好笑地盯著神情越發尷尬的任初靜。

她很不經逗,外表是冷淡老成的假象,褪卻那層為了要保護自己而刻意經營出來的殼,石勒發現她清純簡單的宛如嬰兒。

她常常因為他親匿的一句話而臉紅半天,像現在就是。

「你呀!十句話裹有九句是不正經的。」

凝注著她嫣然酡紅的粉頰,石勒受吸引地一舉將她扳倒。「別寵我,我會吃了你的。」

任初靜驚喘,因為來不及消化他大膽的言詞而雙唇微分。

石勒低吼,攫住她瀲艷的櫻唇。

為了不想嚇走她,他必須在每每見到她時,狂烈地壓抑想抱她的沖動,如今禁制的藩籬撤去,他幾乎是沉淪地陷溺在與她舌尖交纏的甜蜜中。

他是汲取花蜜的蜂,只想從此迷戀沉醉——

「啊——原先契合的唇仿彿被一道無形的刀從中劈開,繾綣的吻在石勒以狂野和怪異的姿勢仰倒後,成了斷句殘字。

石勒無法控制的跪倒,雙手捂住劇痛翻騰的胸腔,彎垂的頭揚散了發,臉

色因為血液倒沖而通紅了。

「石——勒。」他的名字毫不考慮的由任初靜的嘴吐出。

他斜偏著臉,恣意張揚的發覆住他大半面目,他的掙扎明顯地彰顯在喘吁上。「我不信天奈何得……了我!」他的聲音張狂狠煞,沙嗄的音階裹全是不認輸的戾氣。

任初靜才剛伸出手想去扶他,猝不及防,石勒以餓虎撲羊的姿勢將她撲倒在地。

她看見他的眼發出一圈燒得正烈的冰焰,深邃英挺的臉一片雪白,冷汗沿著他飽滿的額沁濕了黑發。

他的模樣像中了邪。「石勒,冷靜!」心慌意亂只是一剎時,接踵而來的是擔心和不解。

她略帶冰沁的手撫上他幾成獸面的臉孔,那清軟的聲音和眼中滿斛的擔心,在身蹈迷霧中的石勒眼前揮幻出一道曙光來。

石勒僵硬的肩膀終于垂落了下來,好一會兒他才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

胸中的驚痛依然持續,他放任自己倒向任初靜的肩,喃喃碎語︰

「不要動……讓我……靠一下。」

是天在罰他,在他找到真愛之後。

在接二連三的震撼之後,任初靜原來低垂的雙手,因為心中升起的情愫,悄悄落上石勒的背。

她還厘不清自己對他的真正感覺,但,她不要他這樣,他痛苦扭曲的情狀使她心痛——好痛、好痛。

「我不要同情的幸福。」他的聲音仍有些許沙啞,依偎在任初靜肩上的臉卻已恢復原先的狂妄線條。

任初靜覆在他背上的小手僵硬了下,可也只那麼一下下,聲音已注入了另一種嶄新的情緒︰

「什麼時候你對自己失去了自信?」

「你是說——」他訝異的抬起頭,被光芒點亮的雙瞳灼灼如星。

「我什麼都沒說。」偶爾滑頭一次不算陰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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