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服侍他洗澡嗎?
像是看出了她隻果紅臉蛋上的害羞與疑惑,爾堅不懷好意地揚起眉毛,「怎麼?很失望我不是要妳幫我擦背嗎?」
「才、才不是。」她耳朵都快燒起來了,低著頭快步向書房。
討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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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公司讓她提前一天到東京熟悉環境,否則她可能要被迫在公事與照顧他之間猶豫不安地做出抉擇。
當了一下午爾堅的臨時秘書和奴隸,幼幼看著他終于不支地躺在長沙發上睡著了,自己也腰酸背疼地跌坐進另一張單人沙發里。
柔軟舒適的觸感包圍住她,害她差點卷縮在沙發里睡著,但是她不能。
她剛剛才得知他在研究室里忙了兩天兩夜未曾合眼,所以才會忍不住累到昏睡過去……當然,止痛藥也幫了不少忙。
「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呢?」她情不自禁走近他,輕緩地在他躺的沙發旁偎坐了下來,小手溫柔地撫過他落在額上的一絡黑發。
他沉睡的英俊臉龐一反醒時的硬漢形象,帶著一抹奇異的脆弱和教人心疼的柔和。他下巴已經布滿了初生的暗青色胡髭,濃濃的、性感的男人味令她的心跳又亂了好幾拍。
他全身上下充滿了誘惑人心的男子氣概,難怪從女空服員到女性救護人員和女醫生的口水幾乎在他強壯的胸膛上滴得到處都是。
她不能抑止那種想要殺人的沖動,一路上不斷想要拿條厚厚的毯子將他從頭到腳緊緊地裹起來不給人看見。
他受傷的明明是手臂,她們有必要把他的上身衣服剝得一乾二淨嗎?
「我一定是瘋了,我應該離你遠一點的,但我現在居然坐在這邊對著你自言自語和流口水。」她嘆了口氣。
他那雙濃眉就算在睡眠中依舊緊緊糾結,而且他睡得很不安穩……那是當然了,他的手臂斷掉了,一定痛到極點……
她猛然想到自己的隨身行李還丟在玄關那里,連忙跑過去翻找出一根淡紫色的藥草燭。
這根藥草燭是她自己做的,事實上每個女巫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秘方藥草蠟燭,針對許多癥狀有獨特的舒緩功效。
她點起微帶辛辣卻清涼芳香的蠟燭,找到了一只施華洛奇水晶燭台插好,然後又找出了兩枚蛋白石和一小鞭香啻。
她在蛋白石上抹了薄薄一層香膏,一顆放在他的額頭上,另一顆則是放在他受傷的手臂上。
她的能力並不能神奇地立刻治愈斷臂,但是她可以讓他覺得舒服好過一點,並讓傷口復原得快一些。
幼幼低下頭,神情肅穆地在心中默念著咒語──
一花一葉一塵一光無憂無愁無痛無風浪
以吾其心祈求月神亞提米斯賜福哀平爾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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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好沉、好沉。
事實上,記憶中除了不知愁的童年時期外,他不曾再睡得如此安心恬靜舒適過了。以至于當爾堅終于自熟睡中蘇醒過來時,魂魄與意識還有一剎那的飄飄然無法回神。
屋子里點亮一盞日式紗燈,散發著暈黃柔和的光亮。
他一翻身要起來,卻被手臂隱約的痛楚提醒了自己帶傷在身。
對了,他忘記他手骨折。
只是為什麼手臂的疼痛感像是大幅消褪了不少?睡眠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嗎?
他搖了搖頭,不解地慢慢坐了起來,鼻端卻嗅聞到了一股奇特的藥草香氣。
一支燃燒得只剩下短短一小截的淡紫色蠟燭正散發著香氣,原來藥草味是從這里來的。
「她到哪里去了?」他這才猛然驚覺幼幼不在身邊,一股莫名的恐慌與冰冷拉住了他的心髒。
吧淨透亮的玻璃茶幾上一張飯店的紙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刻拿起紙箋看
唐先生︰
我幫你把衣服都取出來掛好了,並且請飯店七點送客房餐飲給你。
如果你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桌上那小鞭香膏可以抹一些在太陽穴上,應該對你有些幫助。我留下我的手機號碼和我住的飯店地址,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聯絡。
對于弄傷你手臂的事,我真的真的深感抱歉,並祝早日康復。
騫幼幼上
「早日康復個鬼!」他一雙濃眉陡然打結了。她以為這樣就一筆勾消了嗎?哼,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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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住在東京一家頗有味道的旅館三樓,離爾堅住的五星級飯店和會場只有十分鐘的車程。
其是太巧了,這樣她可以隨時隨地做好準備,如果他有什麼需要的話,便可以一召而至。
不過他在差遣了她一個下午後,怒氣應該消失了一些些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好像他倆踫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唉。」她搖了搖頭,在泛著藺草香氣的和式榻榻米上坐了下來,望著櫻花色紙門外夜色降臨的剪影,燈火輝煌的東京都逐漸拉開夜晚的序幕。
真難想象她居然身在東京了,剛剛在旅館大廳听到的都是輕快交談的日本話,溫柔的女將身穿淡綠色和服口吐簡單的英文,親切笑著向她解釋七點半晚餐。
但是她一點也胃口沒有……
真是怪異,她錯過了午餐,下午又勞心勞力勞神的,照理說應該已經餓到可以吞下一頭牛了。
他單手可以進食嗎?會不會又弄痛了手臂?她難掩憂慮地想著,遲遲沒有沒有把手上的水杯湊近嘴邊,這杯水拿在她手上已經超過十分鐘了。
鈴鈴鈴!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嚇得幼幼差點打翻了水杯,她匆匆地放好杯子,急忙翻找出手機。
「喂?」
會是唐爾堅打來的嗎?他還是需要她的嗎?她不能自抑地與奮激動暗忖。
「幼幼。」梅書甜美瞧媚的聲音遙遠而清晰地出現在電話那端。「妳現在在干嘛?」
「梅書,是妳啊。」她極力掩飾失望,口氣愉快地道:「妳不是在度蜜月嗎?怎麼還有空閑打電話呢?」
梅書和新婚夫婿之間火熱的愛情幾乎足以融化周遭的空氣,她還以為他們一定會把半個月的蜜月時光都在大床上度過,沒想到梅書居然還有空打電話問她在做什麼。「我餓扁了,所以爾豫下床去幫我煮午餐。」梅書羞澀中帶著濃濃的幸福與甜蜜。
「梅書,我好開心看到妳這麼快樂。」她的心柔軟了起來
「謝謝妳。」梅書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里有著一絲笑意與打探。「妳……最近有什麼奇遇嗎?」
「咦?」她愣了下,梅書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唉,算了,我還是直接問吧。妳遇到他了嗎?」
幼幼心倏地一跳,沖口而出,「妳怎麼知道我和唐爾堅……梅書,告訴我這不是妳的陰謀,拜托!」
「這是我的陰謀。」梅書笑得好不邪惡。
「我的天!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感覺到哪里不對了。
鮑司為什麼突然派她這個無名小卒用公費來觀摩東京彩妝會展,她為什麼被安排搭乘昂貴的頭等艙,且位子就在唐爾堅的身邊,甚至她住的旅館離他的飯店那麼近……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知道爾堅是妳的夢中男人。」梅書公布答案。
震撼和驚愕徹底席卷了幼幼的全身,她啞口無言地瞪著手機,彷佛那兒開了一個大大的黑洞,即將把她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