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他,卻又不得不舍下,可是又心痛……天!她快要瘋掉了。
「我得看書!我必須隨便買本什麼書來看!」她喃喃自語,感覺再這樣下去連舊疾都要復發了,
就在這時,她放在背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曼樓心酸酸地傾听著「心動」婉轉動人的來電鈴聲,失魂落魄地按下通話鍵。
「喂?」她未語先嘆息。
「我想妳。」一個低沉熟悉的男聲溫柔地響起,她的耳畔轟地一聲,心頭熱血瞬間沸騰了。
「飛……飛諺?」她聲線顫抖著,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我。」他沙啞的聲音似乎有一絲緊張。
緊張?她一定是听錯了,全球知名的頂尖心理醫生威爾‧楊怎麼可能會緊張?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她在顫抖,指尖冰涼,心頭熾熱。
她好像生病了。
「妳說過,如果成心要找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找得到。」飛諺輕聲道,溫柔的聲音令她鼻頭越發酸熱了。
「可是……你……」她想問他在哪里,深怕他已經回美國了,可是又覺得在這一瞬間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聲音再度出現在她耳畔,在寒冷的秋夜里徹底溫暖了她的心。
而且……這表示假期結束了,他們之間並沒有跟隨著一起落幕嗎?
「我好想念妳。」飛諺再度低嘆,低啞的聲音里充滿了掩不住的思念。「從來不知道,這幾天居然會變成我生命中最痛苦又空虛的酷刑……我瘋狂地想念妳,不斷藉詞逗留在妳住餅的那棟小木屋外,到最後村長索性把鑰匙給了我。」
曼樓的心猛地狂跳,卻又感覺到口干舌燥。
這是真的嗎?
她顫抖著手指傻氣地用力掐了臉頰一記,噢!好疼,但是疼得好……
她不是在作夢!
「我是個大笨蛋。」他充滿懊悔地自責著,「居然眼睜睜看著妳從我面前離去……什麼專業心理學博士,我比一個幼兒園小朋友還不如。」
「不要這麼說。」她捂著小嘴哽咽著,激動難抑。
她還能對他抱有期待嗎?
「妳……肯原諒我嗎?」他輕聲問。
他在害怕,她也是。
「我不知道。」她喉頭緊縮,拚命咽下又甜又酸又澀的淚水。「老實說,你打這通電話讓我好驚喜、好感動……但是我好想好想見到你,又害怕再見到你,我不知道下次我還能不能有足夠的勇氣離開你。」
「別再離開我。」他沉痛地低喊,胸口絞疼得差點無法呼吸。「我不要妳再離開我,我……不想再過沒有妳而爛透了的日子,我也不想抱著莫名其妙的原則和自尊與理智過活……回到我身邊,好嗎?如果唯有結婚才能真正完全的擁有妳,那麼我們今晚就
飛到拉斯韋加斯去!」
曼樓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緊握著手機,「你……你說什麼?」
「答應嫁給我好嗎?」他輕柔地誘哄著,幾近心慌地屏息以待她的回復。「拜托。」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哪里?你在美國嗎?會不會在飛來台灣的途中又改變了心意?會不會你忽然發現其實我並不是那麼適合你……會不會……」她又喜悅又慌亂的話並末說完,因為一雙熟悉的有力雙臂緊緊擁住了她因寒冷而顫抖的身子。
飛諺溫暖的胸懷像是再也不許她稍離一絲絲地緊攬著她,臉龐深深埋入她泛著幽香的頸項間,她可以感覺到他醉人的體溫與性感不斷沁入她肌膚內,完完全全地包圍住了她。
「飛諺……」她哽咽起來,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會不會她剎那間醒來,發現只是她獨自一人寥落在寒風中?
「嫁給我,好嗎?」曼樓低低呢喃,胸口糾結滾燙著,這份恐慌與揪疼的結只有她能解。
「我……」她總算恢復了真實感,輕泣了起來。「我願意,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件事必須先告訴你……」
他的求婚教她驚喜震撼,但是她必須坦白告訴他這一切,否則她將永遠寢食難安,無法真正放心地與他廝守。
「不,什麼都別說,妳這顆小腦袋就是太敏感太多思了,我這次絕對不讓妳再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自我身邊逃開。」他堅定執著地道。
「可是……」
曼樓完全沒有辦法再開口,因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他落下來的熱吻時完全煙消雲散。
他緊緊地封住了她的唇,徹底融化擊潰她最後一絲絲的疑慮和擔憂。
「我愛妳。」
她一震,緊繃的身子頓時軟麻松弛了下來。
呀……這就足夠了。
飛諺果然言出必行,承諾過的話絕對不遲疑而立刻付諸實行。
當天晚上,他就向她父母誠摯地提親,
花父,花母傻眼的樣子是曼樓這輩子從未看過的,但是在了解了他絕對正直可靠高貴純潔的身家背景後,他們立刻舉雙手雙腳贊成,就差沒有飆出狂喜激動的淚來了。
「你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能確定彼此相愛嚼?」花父是國文老師,又看多了徐志摩全集,不禁小心地求證著。「楊先生,你又有多愛我們家曼樓?」
「伯父請叫我飛諺。」他爾雅一笑,深情地瞥了她一眼。「我是個心理醫生,我可以用成篇累章的理論與實證告訴您,我有多麼愛她,但是此時此刻,我只想將之凝縮成最簡單的一句承諾--子彈飛來,我會撲過去擋在她面前。」
曼樓小臉迅速臊熱了起來,又窩心又害羞。
他說得這樣肉麻又夸張,爸媽怎麼可能會接受?八成以為他是個光耍嘴皮子的人。
可是沒想到花父和花母相覷一眼後,不約而同滿意地拭淚點頭。
「很好,很好。」花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是顫抖的嘴角卻泄漏了他的舍不得。「我、我就把我家曼樓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她父親的話像透了熟悉的八點檔連續劇用語,但是飛諺卻沒有笑,眼底的真摯與誠懇閃耀堅定若金如石。
「伯父,我一定會的。」
曼樓憋住呼吸,胸口熱流激蕩不已,雖然是八股的傳統老套對話,卻依舊令她感動得亂七八糟。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花母吸吸鼻子問道。
「伯母,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希望下個月二十五日。」他溫柔地輕握著曼樓的小手,誠摯微笑。「好嗎?」
「這麼快?那訂婚呢……哎呀,我還得算算喜餅得送多少盒,還有三叔公跟六姨媽……」花父緊張起來。
「伯父請不用擔心,我知道台灣這兒傳統的規矩,先訂婚,再結婚,大聘小聘與六色禮在訂婚時送……因為我們決定得很倉卒,所以這張支票是我一點心意,讓伯父,伯母支付訂婚各種費用。」
他雙手將支票奉上,以示尊重恭敬。
「哎呀,不用這麼急啦,我……」花父本能地接了過來--飛諺奉上支票的動作太像獻上考卷,害他就這麼習慣地收下--他在瞥見支票上的金額時,瞬間睜大了雙眼。「這……這麼多?」
花母好奇地湊過腦袋來,一看之下瞠目結舌。「一百萬……哎呀,太多了啦,我們家曼樓也沒那麼值錢喔!」
「媽--」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抗議,又不是在賣女兒。
「這只是一點小小心意,在我心里曼樓比什麼都重要,她是無價的。」飛諺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她小臉紅了起來,低啐道︰「別太夸張,我爸媽會信以為真的。」
「我說的是真話。」他揉揉她的頭發,笑意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