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婆,妳沒看清楚,這上頭的幣值是。是美金。」花父話說得結結巴巴的。
「美金呀,美--」花母也僵住了。「美美美……」
「我樓上有很好的書,你想不想看?」曼樓看著父母呆掉的模樣,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看樣子他們得好一陣子才能清醒過來,想要討論婚禮細節恐怕得再等等了。」
「只要今天晚上能敲定,多久我都等。」他眼底閃爍著趣意盎然。「我不介意在妳房里待到天亮。」
「我想你還沒參觀過我家的浴室。」她忍不住尷尬地白了他一眼,「里頭的浴白正適合你的尺寸,我倒不介意借你個枕頭。」
他失笑,裝出很害怕的樣子。「親愛的老婆大人請高抬貴手……」
「誰是你親愛的老婆大人,沒套上戒指前什麼都不算。」她嬌憨地朝他吐吐舌。
「哎呀,戒指!」他一臉恍然,「明天一早就去選。」
「不用那麼急吧?」她嚇了一跳。
「當然要,我迫不及待把戒指套上妳的手指,好向全世界宣告妳是我的了。」他咧嘴笑道。
唉,現在連戒指和套住這種話都不能令他恐慌失措了,由此可見愛情能夠令一個男人變得堅強。
就連說出結婚都不能有讓他缺氧的感覺……事實上,一想到要和曼樓結婚,他心底就像有千只蝴蝶開始翩翩飛舞起來,這滋味好得令他止不住想傻笑。
「就這麼決定,明天就去買戒指。」他越想越興奮,大聲宣布。
「可是你剛剛給了我爸媽那麼多錢當聘金,明天又要去挑戒指,會不會太……」她怕他花太多錢了。
「親愛的曼樓。」他眸光掠過一抹笑意,「妳忘記妳未來的丈夫是個好心理醫生了嗎?一個好的心理醫生通常很貴,所以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好嗎?」
「噢。」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但戒指最重要的是那層意義,我們就挑兩只最簡單的銀戒好了。」
「不,至少也得是蒂芬妮的鑽石戒指。」他沉吟著,「這里不知買不買得到切割完美的六克拉頂級鑽戒……」
六克拉?
「我不認為我戴上六克拉的巨鑽會好看。」她慌忙搖頭,伸出小手到他面前,「你看,我的手這麼小,戴一個東西那樣大閃來閃去,一點都不道合啦!」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那麼幼稚,都幾歲的人了還學小朋友戴俗麗鮮艷的戒指糖呢。
「我明白這是種很明顯的炫耀與虛榮心理。」飛諺分析完後,再度快樂地一笑,「但我就是想要向全世界的人炫耀妳是我的了。」
「你確定自己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嗎?」她看著他,眨了眨眼。
「我待會會去照個鏡子的,」他幽默回答。
「嗯,魔鏡呀魔鏡,誰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心理醫生?」曼樓故意學他的語氣戲問,「當然是你!威爾‧楊,又名楊飛諺大醫生。」
「妳怎麼知道我隨身攜帶一面狗褪的魔鏡?」他也煞有介意地嘆道︰「唉,妳都不曉得我當初是如何煞費苦心地訓練魔鏡的,以前怎麼問它誰是世上最偉大的心理醫生,它的回答必定是︰屁啦!你以為是你呀?」
「哈哈哈……」她一怔,隨即捧月復大笑。
「說起來真是字字血淚啊。」他的語氣無奈到極點,眼神卻滿意地看著她狂笑的樣子。
她止不住陣陣咯笑。「呵呵呵,不要再逗我了……我笑到肚皮快抽筋了。」
「好吧,那我們上樓去『好好看書』。」他愉悅地一把將她抱起。
「飛諺……」她驚呼一聲,羞澀惶急地環住他的脖子,雙眼忙瞥向父母。
還好,爸媽仍是一臉不敢置信地交換著那張支票看,一下子在燈下照,一下子仰天望。
她強忍住笑意,爸媽以為這是在檢查偽鈔嗎?
「六克拉才夠亮。」飛諺在曼樓身畔堅持地低語。
他們置身在某間知名珠寶店內,被請入一間優雅別致的小房間里,面前擺著香濃的咖啡和頂級皇家紅茶,甚至還有一雪白碟子的精巧點心。
西裝筆挺的珠寶店經理拿出店里最美匿璀臻也最昂貴的戒指,一一盛在黑絨盤上,殷勤地向他們介紹。
「這顆玫瑰之心的切割面相當完美,是難得一見的八心八箭級六克拉粉紅鑽……」
「嗯,這枚不錯。」飛諺仔細審視著閃閃動人的粉紅色鑽面,並且接過小小放大鏡檢查著各個切面。
曼樓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男人。
總是希望什麼都要大,尊貴,最好,也最完美。
她搖了搖頭,驀地眸光瞥見一枚閃映著小小晶光卻燦爛不已的紫寶石戒指,不會太大也不是小得如米粒,它神秘地綻露著美麗幽光,菱形的款式更增添了它的獨樹一格。
「這枚好嗎?」她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飛諺放下粉紅鑽,注意力轉移到她指著的那枚戒指。
「很美,很特別。」他的贊賞里有一絲小小遺憾,「只可惜是寶石而不是鑽石,也太小了點。」
「一點也不小,如果以鑽石的分式來分,這算是幾克拉?」她抬頭詢問經理。
「大約兩克拉五,六分。」經理禮貌一笑,「頂級紫寶石雖珍貴稀有,但如果以價值來看的話,鑽石還是比紫寶石更保值。」
在商言商,當然。
五百七十萬的頂級鑽戒遠比這僅一百五十萬的紫寶石戒指有「價值」太多了。
「但是我喜歡這枚戒指。」她輕聲道。
「妳確定嗎?」飛諺寵溺地看著她,「就要這只?」
曼樓點點頭,嫣然一笑。「對,我很喜歡這只,你不覺得紫寶石的色彩比鑽石的燦爛多了嗎?」
「妳說得對。」他溫和地笑著,抬頭對有一絲絲失望的經理道︰「就這只吧。」
「好的。」經理努力釋懷,畢竟一百五十萬的業績也很不錯了。
「試試看大小,如果太大的話可以請他們做調整,」飛諺輕拈起美麗的紫寶石戒指,套上她雪白縴細的手指。「咦,剛剛好。」
「對呀。」她驚喜地看著神秘紫寶光彩在手指上流轉閃動著。
「不用改了,我們就這樣戴著走吧。」
她詫異又心慌地看了他一眼,。「就這樣戴著?這樣不會太招搖嗎?還有……萬一被搶了怎麼辦?」
經理和飛諺不約而同憋住笑,但是他們的肩頭仍然忍不住顫抖,泄漏了大笑的沖動。
「好吧,這證明了我果然不是常客。」她自我解嘲。
「希望您會成為常客,這種事總有習慣的一天。」經理打趣道。
「我相信你也樂見其成吧。」飛諺對他眨眨眼。
「讓您見笑了。」經理和他交換了一個男人對男人的會心微笑。
曼樓翻了翻白眼,隨口間了一句︰「我可以請問一下它多少錢嗎?」
「一……」經理愕然看見飛諺在對他拚命抹脖子眨眼楮,連忙住口。
「一點也不貴。」飛諺低頭對她笑,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該去挑選其它的東西了。」
「可是……」她警覺地看他,再看經理。
「就這樣。」他立刻掏出信用卡,並對經理使了個眼色。「我們趕時間。」
「好的,謝謝您。」
「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多少錢呢?」她奇怪地問。
「因為我覺得很丟臉。」飛諺假意傷心地做了個拭淚的動作,「唉,沒有買最好最大的六克拉鑽戒給心愛的女人,所以我內疚難安,無顏見江東父老。」
她被他逗笑了。「無顏見江東父老不是用在這里的。」
「是嗎?」他眸光閃過一絲狡猾,「噢,我的中文果然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