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我,試試看 第25頁

最後,他干脆一把將已經站著睡著的她抱了起來。

「東尼,麻煩幫我把行李提進來。」他對黑人門房道。

「好的,楊先生。」東尼睜大雙眼,在拎起行李時,忍不住必心地問︰「請問這位小姐是……」

「她是我未婚妻。」飛諺對驚喜的東尼眨了眨眼,咧嘴一笑,「恭喜我吧。」

「噢,老天,這真是太好了,你女乃女乃一定會樂贏了。」東尼興高采烈地道。

「我想也是,但目前這還是個秘密。」飛諺警告地瞥了他一眼,「還不準告訴他們,我未婚妻已經累壞了,起碼要二十四小時後才承受得了那些強力炸彈般的熱情。」

「啊炳!了解。」東尼笑咪咪地拎著行李和他走進優雅舒適,充滿品味的公寓大廳內。

「薛太太明天才會過來嗎?」飛諺在將她抱上樓前問。

東尼點點頭,「是的,她說會帶上好的起司回來,你知道那些法國美食家的,她們總不忘記在返鄉探親後帶一堆當地引以為傲的特產。」

「我想也是。」一想到薛太太娘家那些上好的軟起司,飛諺口腔里的唾液已經大量分泌出來了。

明天待曼樓睡醒後,他一定要用那些上好軟起司做一堆美味可口的法國料理喂飽她。可憐的曼樓這幾天瘦了不少,所以他和薛太太得更加賣力點,在結婚典禮前養出點好「成績」。

他動作輕緩小心地將她抱入自己的房間里,在將她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時,還不忘在她額際落下一個輕若羽毛的吻。

「晚安。」他替她月兌掉鞋子,並溫柔地拉過被子替她蓋上。

現在是晚上八點,他得撥個電話給恰克,告知他明天早上的診療名單照常。

他已經放了太多天的假,明天準時九點工作,不知道會不會有一絲不習慣?

但是最教他牽掛的還是留曼樓一人在屋子里,面對陌生的環境……

唉,再這樣想下去,教他明天怎麼邁得開腳步出門呢?

他情不自禁又低下頭,把臉埋在她芳香的發絲間。

曼樓足足睡到隔天快十一點才醒來。

「呵……」她舒適地伸了一個懶腰,伸到一半驀地愣住,傻傻地環顧著這個陌生的房間。

近三十坪的臥房明亮清爽,有著濃濃的男性風格,但是女乃黃色地毯和淡綠色的薄紗落地窗簾卻柔和了房里藍白兩色的冷色調,一組淡橘色沙發擺在窗戶旁,玻璃茶幾上擺放了一只剔透水晶瓶子,里頭插著美麗的紅玫瑰。

她眨了眨眼,這才想起她現在是在飛諺位于華盛頓特區的房子里。

呵,這一定是他的房間吧!

她小臉微微一紅,因為看見了一襲深藍色純棉男性睡袍隨意擱在沙發上。

他到哪里去了呢?

曼樓緩緩下床,松了口氣地發現自己的行李箱就放在衣櫃旁,她拿出盥洗用具和一套衣裳走進浴室。

洗了個熱水澡後,她又像活過來了,一掃風塵僕僕後殘存的疲憊,愉快地踏出浴室。

她身穿粉紅色套頭毛衣和白色長褲,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後,鏡子里映照出嬌女敕可人的臉蛋。

「哎呀,我忘了打電話。」她趕緊找出手機,先撥了通電話回台北家里報平安,然後迫不及待打給好友們。

「曼樓!」小豐在電話那頭尖叫。「我找了妳好幾天……」

「對不起,我讓妳們擔心了。其實……我現在在美國。」她快樂激動地道︰「我該怎麼找妳們?從華盛頓到西雅圖或舊金山很遠嗎?」

「妳在華盛頓特區?!」小豐與奮地大喊。「真的嗎?哇,我一定要過去找妳……等等,妳是跟楊飛諺回美國的,沒錯吧?」

听著好友話里的小心翼翼,好像害怕猜錯似的,曼樓不禁嫣然一笑。

「對,我是跟他回來的。小豐,我們……下個月結婚,妳一定要來喔!不對,不對,是妳和炊雪一定要過來陪我,我……我很緊張。」她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緊張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我到現在還沒有跟他坦白。」

小豐一呆,「坦白什麼?」

「我是刻意接近他的,」她忐忑難安地低聲道,「小豐,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告訴他?那一天他向我告白的。時候,我本來想要說的,可是……可是我真的說不出口,我很怕。」

小豐在電話那頭又好氣又好笑,「妳呀,我真是被妳給打敗了,就說了不用擔心,妳這一切都是為了愛他呀!」

「是的,我真的很愛他很愛他,早在認識他之前就已經深深為他的風采與智慧折服二了。」她咬了咬下唇,眼眶濕熱了起來,「但是就因為這樣,我更覺得我隱瞞他是錯的,就算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愛。」

飛諺輕輕推開房門,他終于再也撩不住思念地和下午的三對預約做婚姻諮商的夫妻改了時間,為的就是想趕回來吻醒她這位可愛的睡美人。

只是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他才發現她已經醒來,正在和人通電話。

是她話里的憂慮和淒悵令他停住腳步,安靜地佇立在門口,傾听著她的話,卻是越听越驚異。

曼樓背對著他,全然不知他就在身後,依舊憂心忡忡地道︰「我明白妳的意思,但我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就這樣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小豐,我愛他,我崇拜他,又希望他能夠幫助我克服那個『強迫性閱讀焦慮癥』,老天!我越想越覺得我好自私,他根本不曉得我在遇見他前就滿腦子都是他,我買了他每本書,看過任何一本采訪他的雜志,我看探索頻道都沒有這麼熱切過……」

飛諺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的背影。

這一切原來……

曼樓沉默了片刻,隨即搖搖頭道︰「不,我不能這樣,我一定要在結婚前告訴他,我並不是偶然出現在天祥山上的,我辭掉工作去那兒就是為了要和他相遇,和他相愛……雖然我想當他知道真相後,一定會非常,非常震怒,而且我們的婚禮一定會取消,但是他有權利得知所有的真相。」

他胸口血氣猛烈翻騰著,在漸漸消化她所說的每個字前,完全無法思考也無法反應。

她是刻意出現在他身邊,為的就是要與他相遇相戀?

照理說,他應該要很憤怒、很生氣、很痛心被這樣隱瞞和利用了,如果是他平素的脾氣,他一定會!

但是……

飛諺震驚地發現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的念頭,相反的,他全身奔竄著感動與驚喜的熱流。

原來早在他倆邂逅前,她的心里就已經有他的存在了。

他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老天!

曼樓還在那兒內心交戰,「我已經決定了……不,我當然知道我一定會後悔,可是我這樣欺騙他……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要講,拜托,這根本就沒有什麼,但是妳一講就會變得很嚴重了。」小豐知道以曼樓的道德感和良心愧疚感會把事情變得多糟糕。

「對不起……」她閉了閉酸澀的雙眼,感覺到消失多天的恐懼又回來了,但是眼看著婚禮迫在眉梢,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如果婚後才讓他發現此事,那麼他不知會有多麼恨她。

他一定會認為這一切不過是要將他拐入結婚禮堂的手段,她真正的愛屆時會廉價虛偽到他根本不肯相信的地步,還不如趁現在把真相攤開。

饒是如此,在她毅然決然結束電話後,她還是呆站了一會兒,像是在凝聚勇氣,也像是在哀悼最後的一絲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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