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陶遠則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陶老將軍還來不及驚喜,便見到他英風颯颯的兒子一步並作兩步地沖近郝紈,大掌一把攬住她前襟猛地拎了起來。
「呃,總、總經理……你放輕松……呃……」郝紈胸口好緊,雙腳在半空中晃蕩踢動,臉色發白。
「放輕松?」陶遠咬牙切齒,鐵臂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妳害我拉了整整兩天半的肚子,還要我放輕松?信不信我現在馬上把妳扔到馬路上?到時候妳自己再放他媽的輕松好了!」
陶老將軍、徐副官和管家陸媽驚得面色如紙、手足無措。
「你快放下小紈,快點啊!」陶老將軍回過神,氣急敗壞道︰「你這是在干什麼?如果傷了我未來的兒媳婦,我一定不放過你!」
是震驚讓陶遠松了手,他不敢置信地瞪著父親,「你要我相親娶的人就是她?這個掃把星?」
郝紈畏縮了下,還從來沒有人那麼直接又貼切地這樣稱呼過她,面對這個封號,她也的確是當仁不讓地啞口無言。
「什麼掃把星?」陶老將軍氣到想拿拐杖敲兒子的頭。「你別把小紈嚇跑了。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沒禮貌、沒風度的小表?」
「我也很懷疑我父親怎麼會是一個冥頑不靈、固執古怪的老鬼?」陶遠怒氣騰騰的頂回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陶老將軍咆哮。
郝紈看得目瞪口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飛快地爬上心頭,她硬著頭皮擠入兩頭怒吼的狂獅中間--
「你們冷靜一點啦,放輕松……」她接收到陶遠射來的凌厲白眼,不禁吞了吞口水,「我是說……這個打虎也要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父子齊心其力斷金,不要因為一時的怒氣傷害了久遠的父子親情,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妳以為自己是來教每日一辭的嗎?」陶遠忍不住重敲她腦袋瓜一記。
「對不起。」她抱著疼痛的腦袋瓜,滿心慚愧地道。
「你居然敲小紈的頭!」陶老將軍哦地拉長音,惡意地道︰「我要打電話給你遠在美國的媽,說你完全沒有紳士風度地欺負毒打一個無辜天真又可愛的女娃兒。」
陶遠的死穴被戳中,俊臉神色一灰,「可惡!」
「看你媽會有多難過。」陶老將軍幸災樂禍地道。
Shit!Shit!Shit!
他瞇起眼楮,緊緊瞪著父親,「你想怎樣?」
「交換條件。」陶老將軍冷冷一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痛擊敵人的機會。「娶小紈。」
他虎眸怒視,「做人不要太過分!」
「好吧,那我給你個面子。」陶老將軍是很懂得「窮寇莫追,見好就收」的藝術的,他擺出一副施以大恩大德的嘴臉,「你這兩天好好帶小紈出去玩一玩,今晚就在外頭過夜別回來了,明天晚上才準將小紈送回郝家。對了,小紈哪,我會打電話跟妳爸說一聲的,妳放心吧。」
郝紈從頭看尾看得目不轉楮,但總算在最後一刻神智清醒過來,听到了最後一番話。
開玩笑,她死也不可能錯過這個和夢中情人共度兩天一夜的浪漫好機會--雖然他臉色難看到令她有點忐忑不安,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吃榴槤就別怕臭!
她雙眼亮晶晶,滿臉花痴地對著陶遠一個勁地笑。
總經理,沒關系,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共同營造我們愛的小宇宙世界,創造幸福光明的未來!
陶遠殺人的眼光盯著她,滿眼寫著︰有種給我答應試試看!
可惜郝紈此刻荷爾蒙沖腦,一顆春心亂亂動,迷蒙的雙眼哪里看得見他警告的眼神?
她當下開心地露出笑靨,「好的!」
相較陶老將軍等人的歡天喜地,陶遠的臉卻臭得跟什麼似的,大掌指關節啪啪響動,好像恨不得立刻扭斷某人的骨頭。
可惜,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因為只要事情一涉及到母親,他就注定被這個變態老爸牽得團團轉。
「妳會後悔的!」他轉頭望向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的郝紈,話從齒縫間迸出。
「啊?什麼?」她傻笑茫然地回望他,還在慶幸自己怎有這樣的好狗運。
他腸子都快氣斷了,偏偏遇到一個慢半拍的豬頭妹!陶遠深深吸了一口氣,懊喪地大步走向樓梯。
再待下去,恐怕連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總經理,你要去哪里?」郝紈還不知死活地傻傻追上去。
啊啊啊--
他瞬間有狂叫的沖動,總算在尖叫逸出喉的最後一秒忍住,改用冷笑道︰「還能去哪里?去整理行李好度過這兩天一夜的牢獄生涯。」
就算再遲鈍、再蠢的人也該听得出他話里尖酸刻薄的諷刺了吧?
「呵呵呵,總經理,你好有幽默感哦!呵呵呵……」
天啊!誰拿把刀來把他殺了吧!陶遠緊緊捂住額頭,強忍住欲月兌口而出的髒話。
既然她那麼迫不及待要失身給他,他也絕對不會客氣,就順遂他們所願好了!
天知道,他每回見到她就莫名地鼓噪疼痛得不得了,這也是他們下的降頭嗎?
陶老將軍滿意極了,咧嘴一笑,對徐副官和管家陸媽眨了眨眼。
小子怎麼斗得過老子?姜還是老的辣呀!
「我不會接受我爸胡鬧的安排。」
陶遠坐在駕駛座上,眉頭深鎖,心情惡劣。
郝紈正忙著贊嘆地膜拜著他開車的英姿,聞言抬頭看著他,「啊,什麼?」
「妳到底有沒有帶耳朵出來?」他幾乎咬斷牙根。
「對不起,我剛剛在……發呆。」她連忙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我現在專心了,您請說。」
要罵她的話塞滿喉頭,究竟要從哪一樁事先開罵,倒令他傷了幾秒鐘的腦筋,最後他憶起自己這兩天來所受的折磨。
「妳故意拿瀉藥給我!」他忿忿地道。
「我沒有哇,我記得很清楚,總經理的是胃藥,我爸的才是清腸劑……呃!」她的下巴瞬間掉了,滿臉驚慌。「對不起,難怪我爸這兩天依然一臉便秘的表情。」
原來她今天早上是老爸便秘之下的受害者……可是她從來沒有當受害者當得這麼快樂過,她被逼去相親的對象居然就是她的意中人哪!
天啊,這麼幸運好嗎?她忽然發現自己不倒霉很久了,這樣下去會不會遭天嫉呀?
「妳出門到底有沒有帶腦袋?」陶遠氣惱不堪地吼道,「不對,我懷疑妳腦子里裝的全是豆渣!」
她縮了縮脖子,「你別這麼生氣,這麼生氣對血管和心髒都不好,深呼吸……」
「再叫我深呼吸一次試試看!」他眼角在抽搐。
「呃。」她連忙噤口。
總經理真的很生氣的樣子耶,怎麼辦?她不希望自己被討厭,但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誤打誤撞把瀉藥當胃藥拿給他吃了?
看著他額際青筋直冒的模樣,她止不住滿心的愧疚和心虛。
「總經理,對不起,我一定會補償妳的。」
「怎麼補償?妳也吃兩天瀉藥嗎?」他悶哼一聲。
「嗯,我可以幫你提行李開門跑腿買飲料。」她大力拍著胸脯保證,「只要你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陶遠的視線情不自禁地隨著她的動作停留在她小巧有致的胸在線,心口一熱,慌忙移開視線。
媽的,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該不會真的對這個掃把星有強大的「性趣」吧?
陶遠煩躁地抓了抓黑發。Shit!他想騙誰啊?就算他很討厭這個每每出現在他身邊闖禍放火的郝家紈子,可是他的卻自有意識,深深為她身上的女人香所誘惑騷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