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軍 第10頁

這也是他還還沒有提出婚約、訂下婚期的原因。

雖然他過世了的娘親和姨母為他們私底下指月復為婚了,可是他一直沒有正式迎娶她的打算。

總覺得他與韻容是格格不入的,若是硬湊在一塊,生命彷佛出現了一大片空白。

他向來對自己的人生掌控自如,不希望這種可以預見的空洞留白出現在生命裹。

現在大宋在中原的霸主地位穩固,剩下的幾個小柄也不足為患,他毋需時時領兵征戰,既然能在京師裹待長久,那麼他也該用心為韻容挑選一個適合的良緣佳婿。

「表哥,你覺得我做的燒賣好不好吃?我還做了魚翅火腿粥,鮮美得不得了,你快趁熱嘗嘗。」她殷切切地打開了一盅瓷蓋,雪白的心手捧起食物遞到他跟前。

「韻容,你先听我說。」他先行接過,緩緩地吹了吹.「我們雖是親如兄妹的表親,但還是要有男女分際,你以後還是避免大清早就到我屋里來,省得于你清譽有損。」

她臉色大變,「表哥,你因何這樣說?難道你忘了我們倆自小已有婚約在身嗎?」

「那個婚約……」他微撳了撇嘴。

「難道你想毀婚嗎?」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小臉蒼白一片。

鍾離夜在心中低低一嘆,這就是為什麼他一直避免著去談論它的原因,因為只要稍稍一觸及.韻容的反應就是如此激烈且不听解釋。

「我明白自姨母和姨丈在戰亂中去世之後,你就將這當作是自己的家,為兄的也一直將你當作一家人看待,只是婚姻之事乃終身大事,你我皆草率不得。」他深深地道︰「雖是父母之命,但你還是有權選擇自己的成親對象。」

韻容幽幽然地看著他,「我心裹只有你、你明白的︰表哥,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沒有,這與你無關,只是……」

「是因為杜煙娘?」她突然銳利地道。

鍾離夜眉頭一蹙,「你是從哪听來這個名字的?」

她頓抖了一下,咬牙道︰「別管我打哪听來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花魁的緣故,所以你不要我了?」

「理娘雖是花魁,但賣藝不賣身,我與她只是好友罷了。」他募地笑了,懶洋洋地道︰「你先別急,我只是與你談談。」

「表哥,」韻容哭了起來,用金絲繡花帕子緊緊地掩著臉,「我知道你心裹只有她……我听下人說過,你有時候都會特意去簪花樓,我知道你心裹只有那個風塵女子。」

他的笑容還在,眸色卻已沉,「你胡說什麼?究竟是哪個下人胡亂說嘴?」

「你一定是有對不對?」她執拗地道︰「要不你告訴我,你心姜喜歡的究竟是誰?只要你說出了,我就笑著成全你們!」

「我壓根還未遇見心儀的女子,但是我真切知道你和我不是天作良緣,就算勉強結合也不過是一樁平板婚姻。」他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何況我尚未有家室之想,你再等下去不過是浪費大好年華,女子的青春能經得起幾年虛度?」

韻容根本听不進去。對她而言,成為他的新娘子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目標,成為人人欣羨、威風凜凜的將軍夫人更是她矢志不移的想法,她怎顧拱手讓人?

「表哥,你尚未有娶妻成家之想不要緊,我只希望你別這麼早就將我剔除在外好嗎?」她嬌柔地央求著,「你告訴我,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子,我可以學,你喜歡像杜煙娘那樣萬種風情的嗎?我也可以給你……」

韻容陡然貼近了他,動手就挑逗地解開了襟前一枚繡扣.露出了雪白如脂的肌膚,一派風流嫵媚。

鍾離夜的眸光變深了,他噙著一抹懶懶的笑容,驀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低頭俯視著她的臉龐。

韻容心跳撲通撲通,意亂情迷地蒙朧著眼望著他,「表哥……」

他湊近了她.笑意乍然化作銳利寒冷的眸光、「不要拿你跟煙娘比,要比八面玲瓏的手段.你比不上她,你是名家閨秀,該比的是優嫻貞靜、親和雅致!」

韻容被他嚇住了.驚得只能猛眨眼,滿身、滿險的媚態瞬間四散。「表……表哥,我方才是……是跟你開玩笑的,如果……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玩笑的話,那我就不……不……不……」

他滿意地點點頭,眸光深沉地道︰「韻容,你的事我會好好想想,盡量有一個對你我而言都圓滿的結果,可是如果你現在就道我攤牌,恐怕事情的發展會超出你所能想像得到的。」

「好、好……我不心急就是了。」她吞咽著唾液,拚命點頭。

「還有什麼事嗎?天己大亮,我也該上朝了。」他道。

韻容看模樣遺想說什麼,可他沉著決然的神情令她不敢造次,只得帶著滿肚子的幽幽怨怨、委委屈屈,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

識趣躲得老遠的婷兒急急地過來攙扶,韻客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裊裊地離開。

第四章

「菱花!」

在門外的菱花匆匆地進來,被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嘯囁道︰「在!將軍有何吩咐?」

「叫他們備馬,我要趕著上朝。」鍾離夜自行取餅官袍,穿將了起來。

她本能要幫忙他穿衣,卻被他一個躉眉嚇住,「我讓你去傳喚備馬,還在這姜磨贈什麼?」

這是菱花頭一次見到他聲音嚴厲中帶著一絲不悅,她不禁驚跳了一下,「是、是,我馬上去。」

將軍就是將軍,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他平素待人有多好,他還是威嚴十足的主子。

菱花提著一顆心急忙地沖出門,因著驚惶與趕忙的關系,失神地攫著了門框,正好僮中了肩頭上的傷口。

一時之間劇疼鑽心入骨,她卻連叫也不敢叫,只是慘白著臉急忙辦事去。

等到奔進奔出,讓人備好了馬之後,她的臉已經蒼白得像外頭的雪花了。

「將軍,馬己備妥。」她的冷汗滲出了額際,卻絲毫不敢流露出一絲絲痛楚的表情。

自行束好發的鍾離夜還是注意到她慘白的臉色,他微微眯起眼。「你不舒服嗎?是不是肩上的傷又疼了?還是我讓別的小廝隨我進宮服侍吧。」

他不經意的關懷問候今菱花精神大振。現在就算有天大的痛她都能一口氣吞下了;為了報恩,為了他,她怎樣都沒關系。

「我可以,我可以跟您進宮服侍著,我沒事,只是有點冷,等一下走動、走動就不會了。」她強忍著肩頭陣陣火燒般的刺痛,情急地道。

鍾離夜有些懷疑地看著菱花,但見到她一臉的懇求,只得答應了。

「你會騎馬嗎?」

聞言,菱花愣住了,「我……什麼?」

「你不會騎馬的話,難道要走路隨著我上朝嗎?」

「我……會。」她一咬牙。

她的表情不太可靠,鍾離夜忍不住挑眉。「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著,我讓別的隨從跟著就行了。」

「將軍,我可以的,我以前也騎過馬,所以一點都不會有問題。」地滿臉懇求,「求將軍不要換下我吧!」

不知怎地,鍾離夜不忍心拒絕菱花的殷殷懇求,他捉模著心底奇怪的情緒.匆忙間也只得胡亂答應、「那好吧!走!」

她點點頭,緊握著的手心隱隱地滲出汗來。「是。」

肩頭上一片濡濕刺辣的感覺,她模糊地想著,或許是方才落下的雪花沒有拂掉,融化之後沁疼了傷口吧……

鍾離夜特意吩咐馬夫給菱花一匹性情溫馴的小牡馬,還讓她騎著小馬但慢地跟在後頭,他也放幔了動作好讜她眼得上他胯下的千里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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