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戲珍珠 第4頁

「醫生,她還好嗎?」

醫生看著他,微笑了,「還好,只是皮肉傷,我們都包扎處理完畢了,但是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將她留院觀察,看看腦震蕩的檢查報告如何。」

他吁了一口氣,「這麼說,她是不會有事了。」

「是的,你是她的男朋友嗎?」

他一愣,還來不及反應,醫生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她現在已經被送到一般病房了,你辦完入院手續後就可以去陪她了。」

費恩濃眉輕蹙了蹙,還是點頭,「是。」

醫生向身後的護士示意了一下,護士則連忙將一個小背包交給費恩,「這是那位小姐的皮包,該給家屬保管。」

他修長有力的大手接過,神色輕松不少,「謝謝你們。」

待醫生和護士離去後,費恩盯著皮包看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打開來。

他得看看她的證件,才能知道她叫什麼名宇,然後再聯絡她的家屬。

「葛海藍,民國六十五年生。」他忍不住挑眉,「好年輕喔!案親葛正德……」

費恩取出輕薄的行動電話,開始撥號。

☆☆☆

是誰?

是誰在她的床邊?

好像有一只寬大溫暖、觸感微微粗糙的大手在撩撥她額上的劉海……輕輕地撫過她的額頭,她的耳朵……

好溫暖、好溫柔的踫觸……她從來沒有這樣美好的感覺……

是誰?這是誰的手?老爸的嗎?

老爸來叫她起床嗎?

不對,這只手比老爸的輕柔,而且這清新又帶點神秘的味道,不像老爸慣常使用的刮胡劑。

這個味道年輕、充滿誘惑,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痛……」海藍輕呼了一聲,秀氣的眉頭猛然蹙緊。

一道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地響起,氣息微微地撩撥著她的耳朵,「哪兒痛?嗯?」

「痛……全身都痛……」她哼道。

好聞的味道突然變淡了許多,好像散發它的本體稍稍離開了一下,隨即是水聲,再來那味道又變得貼近了。

她好像光聞這個好味道就能度過下半輩子了。

突然間,一個冰涼的物事放在額上,海藍在微微驚動之後才發覺到那是一條絞過水的毛巾。

冰毛巾正在她的額上、頰上輕輕地擦過,帶來了陣陣清涼。

她舒服得不想睜開眼楮,害怕一切只是幻覺,只是一場夢境。

「好點了嗎?」

「嗯。」她滿足得像只飽嘗女乃油後想酣睡的小貓咪。

那道聲音微帶了一絲笑意,「再睡一會兒吧!你需要休息。」

「不要走!」她眉頭蹙了蹙。

「我不會走的,我會在這里陪著你。」他的嗓音低沉溫柔。

海藍這才放心地再跌人恍若飄浮在雲端的睡夢里。

☆☆☆

長長的一覺醒來,海藍發現有人在她身邊低低地啜泣。

她一愣,眼皮已不再那麼沉重,她緩緩地撐開了一絲縫,然後是全部。

老爸坐在床榻邊紅了眼楮,還不時以袖子擦拭淚水。

她眨了眨瑩然的眼楮,心慌地搜尋著夢里的身影。

咦?怎麼不見了?

是她的錯覺嗎?暫且不管,老爸的情況好像不太好。

「爸,你的袖扣快松掉了。」她聲音沙啞地開口,「換下衣服後記得丟到我的針線籃里。」

梆正德聞聲驚愕地看著她,突然喜極而泣起來,「海藍,你醒啦?嚇死爸爸了!我還以為你……我還以為我得白發人送黑發人。果然,老天還是垂憐我的。」

「爸,你好像在演戲。」她笑得有氣無力,「擦擦眼淚,我還沒死呢!」

「呸呸呸!」葛正德余悸猶存。

「爸,他呢?」她的意識漸漸回復了,眼前也閃過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臉龐。

「誰?」

「那個……」她蹙眉,「嗯……那個送我到醫院來的人。」

「你是說那個肇事者嗎?」

「他不是肇事者。」她本能想保護他,雖然錯的確不在他。「是我沒有注意,車子才會撞上他跑車的保險桿。」

梆正德大皺眉頭,「總之大小車相撞,就是大車的不對,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也沒什麼萬古不變,你沒看過砂石車撞死機車騎士的新聞嗎?還不是大部分都被草草了事,也沒听見誰跳出來替小車伸冤啊。」她慢吞吞地道︰「爸,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我好渴。」

梆正德連忙倒了杯開水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女兒喝下,「慢慢來……好喝嗎?水是人類最珍貴的資源,上天最美妙的賜予,如果沒有水的話……」

「爸!」

「喔,不吵你、不吵你。」葛正德及時收斂。

「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個送我來醫院的男人呢?」她略顯焦急地問。

「他離開了。」

「走了?」她的眸光渙散了一瞬,不知怎地,胸口悶悶的。

梆正德沒有注意到女兒的落寞,兀自高興地道︰「女兒啊,那個肇事音還不是普通的有誠懇,他說一切醫藥費他付,還有精神賠償費……」

「還有,他答應娶我。」她忍不住插嘴。

「他人挺好的,又有禮貌,又長得好看……咦!你說什麼?」葛正德張大嘴。

海藍搜尋著記憶,清晰地記住那個低沉有力的承諾,「他說他要負責,要娶我。」

梆正德張口結舌了好半晌,迭聲地叫了起來,「醫生!醫生,快來啊!我女兒不對勁了,她……她她她的腦袋瓜撞壞了!」

看著父親飛奔到房門口尖叫不休,海藍又好氣又好笑,「老爸,我的腦袋瓜沒有問題,事實上,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嘿,老爸,你有兩顆蛀牙耶!」

梆正德連忙閉上嘴巴,驚恐地望著女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消遣我?你的腦袋瓜一定是撞出毛病來了,我得請醫生檢查清楚一點。」

「我是說真的,他說要娶我,以示負責。」

在茫茫然的睡夢中,那只溫柔暖和的大手也是他的嗎?

他一定是個信守承諾的儒雅君子,他一定記得曾經許下的諾言……

海藍笑得好甜蜜,葛正德見狀不覺看呆了。

寶貝女兒……幾時有過這種閨中小女兒溫柔羞澀的神情?

「莫非是真的?」葛正德還是搖了搖頭,愣愣地道︰「我看過那個男孩子,是個有為青年呢!英俊斑大又氣派,像個貴家公子哥兒,但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娶你為妻呢?一定是你平常想結婚想瘋了,所以才會連出車禍了還念念不忘,以至于……」

「爸,我的腦袋沒有壞,如果你想說的是這個。」她認真地道︰「他是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如果你不信,等他來了你大可以問他。」

梆正德瞅著地,「就算他真說過這種話,那你真的要這麼隨便地嫁給一個陌生人嗎?你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宇都不知道呢!」

「那有什麼關系,我們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可以認識彼此。」她樂天地道。

「海藍,話不是這樣講的,你要仔細考慮清楚,他的家世背景或職業、性情什麼的,你根本一無所悉,這樣貿貿然地嫁給他,不是太冒險了嗎?」葛正德遲疑地訕訕一笑,「再說人家那麼出色,你……」

「老爸,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她好歹也是他葛某人的女兒吧!

「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自己的女兒幾斤重我知道,該配什麼樣的人物我也明白。」葛正德搔搔頭,慈藹地道︰「海藍,發生這種事情呀,呃……身體沒怎樣就萬幸了,千萬別連人都給賠了進去。」

「我听不懂。」海藍也搔搔腦袋,「我又不是去酒廊上班,干嘛要連人都給賠進去?」

「你還說不是。」他氣急敗壞地道︰「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莫名其妙地嫁給一個陌生人呢?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熊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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