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細嬌嗔地道︰「亂說什麼,人家是真心誠意的,這支發夾可是真鑽做成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又怎會送我這麼名貴的禮物呢?」
芳繽嘆息,「照我看,那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要小心。」
「你怎麼知道是誰送我的?」
「總不會是一哥就是了。」她振了振精神,清雅地道︰「那天那個客人對不對?」
阿細愛嬌嫵媚地道︰「他是個好男人……听說是舞台劇的導演呢!」
芳繽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微帶質疑。
「只不過人家是新銳導演,現在還沒什麼名氣,不過我知道有一天,他一定會變成國際級的大導演。」阿細充滿無限的想望。
芳繽苦口婆心,「阿細,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神色不正、眼神迷離,你千萬離他遠一點,否則以後一定會吃虧的。」
「你只不過是在嫉妒我罷了。」她憤然,老羞成怒地道。
芳繽有苦難言,不禁低低地嘆了口氣,「為什麼你們總愛誤會我?其實看到你們有良好歸宿,我比誰都開心,但是我不能明知道前方是虎穴,還任憑你們跳哇!」
「你說話總是奇奇怪怪的,誰听你的?」阿細再也忍不住了,她不能容許任何人侮辱她的男友,「我已經厭透了你那自以為是的口氣,好像你是什麼算命師似的……我的未來還輪不著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夠了,心理變態的老處女!」
她的話重重地打擊芳繽的心。芳繽臉色瞬間慘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罷了!她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總之,有緣即來、無緣即去,既然她的朋友都認為她自以為是,想要主宰她們的愛情生活……
算了、算了!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因為異能而遭人厭惡了。
「我也討厭透了話不能明說的痛苦。」芳繽靜靜地看著阿細固執憤怒的表情,溫和地道︰「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多說了,我們只是同事關系而已,我的確沒有這個資格安排你的將來。」
所以她注定是孤單的,因為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遭遇到危險和壞事,所以她總會雞婆地妄想要改變她們的命運……其實她又是誰?憑什麼左右老天爺注定給某人的劫難或喜樂?
她連自己的人生都左右不了,更何況是他人?
她越想越是心平氣和,原本的受傷神色也漸漸地褪去。
反倒是阿細,在口不擇言地傷害她之後,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紅起來。
她咬著唇,微帶歉意地看著芳繽,「我……說的話也太過火了,我跟你道歉。」
芳繽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我也該跟你道歉,或許……你的選擇才是對的,無論如何,那是你的決定,我應該尊重你。」
阿細走向前擁住了芳繽,內疚得不得了,「我不該說你是心理變態的老處女,對不起。」
芳繽微笑,回抱著地的手臂緊了緊,「嗯,你的確說錯了,其實我是心理變態的‘小處女’才對。」
阿細一愣,忍不住笑了,「芳繽……」
她拍了拍阿細,「打起精神,今天領薪水呢,晚上請你吃鐵板燒去!」
「不,我請你吃燒鴨吧!」阿細道︰「為了遷就我,你好一陣子沒吃你最喜歡的燒鴨了,所以應當是我請你才對。」
燒鴨!
一想起烤得鮮女敕多汁、皮黃香脆的燒鴨,芳繽精神大大一振。
「好,我們就去一哥那兒吃他個兩大只!」
阿細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爽朗地點頭,「好吧,反正我也很久沒有看到阿一了,去損損他也好。」
芳繽凝視著阿細,止不住的惋惜還是直透上心頭。
這麼好的女孩,為什麼偏偏都喜歡上壞壞的男人呢?
☆☆☆
黃昏時分。
晨莊緊緊地貼在柱子角,取餅一台精密的望遠鏡,調整焦距望入對樓窗台內。
一對男女正打得火熱,連窗簾也沒拉,兩人充滿的臉龐明顯地映入望遠鏡內。
晨莊趁這個機會,很快地取出照相機,將焦距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飛快地喀喳、喀喳幾聲,拍下了一連串的照片。
突然令人非常刺激的鏡頭出現在眼簾,晨莊正在猶豫要不要拍下這一張充滿猥褻的偷情照片,卻又怕這張太過刺激,想要捉奸的劉老先生會看得當場心肌保塞。
「算了。」他咕噥著,收起了照相機,「有這些證據已經足夠了。」
他不想跟良心過不去。
這是他這個月完成的第三件案子,雖然都是些小小案子,但對他這個「社長」來說總是一大鼓舞。
只不過這個月的收入扣除房租、水電、電話和種種開銷費,可能所剩也不多了。
再說他得再多請一個總機小姐接听電話,免得辦公室內無人留守,當他外出出任務時大唱空城計。
他隨手爬梳了黑發,已經想不起上次用梳子正經梳過它們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
晨莊回到自己那輛黑色中古福特,發動著引擎熱車。
他該回辦公室去了,該打的報告、該沖洗的證據統統準備好了之後,就可以跟這一次的案子SAYOVER了。
中古福特的性能還不錯,很快便平穩地疾駛在大馬路上。
☆☆☆
晨莊在租賃的辦公室樓下停好了車子,要走進大樓時,一道俏生生的身影突然出現。
「嗨!」一身輕便的淡色衫子和牛仔褲,芳繽看起來剛下班,微帶疲倦的神色里有一絲羞澀。
他的心沒來由地溫暖了起來,快步迎向前,「嗨……你怎麼會來?」
這句話問倒了芳繽,她吞了口口水,聳了聳肩,微笑道︰「嗯……正好在半路上模出你的名片,看到了地址……就順道繞過來看你在不在。」
「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嗎?」他眸光熱切地盯著她,不過滿腦子想的卻不是生意。
她眨眨眼,好像也很懷疑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過最後還是清了清喉嚨,「我是想……反正也沒事,繞過來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有空嗎?如果打擾了你,那我先回……」
眼見她就要轉過身子,他急忙喚住她,「等等!」
她凝視著他,「嗯?」
晨莊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口雪白的健牙,笑容燦爛,「我請你吃飯。」
她眼神雀躍了起來,卻也有些遲疑,「你……方便嗎?」
看他的模樣,生活過得好像也不是很寬裕,又是自己一個人開征信社,想必有很多的帳單要付吧?
她不希望造成他的負擔,又不知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到他的自尊心。
晨莊爽朗地笑道︰「當然方便,我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走吧,你喜歡吃日本拉面嗎?我知道中環有一家非常的好吃,又大碗。」
他的笑容如陽光,很快便驅散了她心頭的猶豫。
他體貼地為她打開了一邊的車門,她在鑽入的一剎那,情不自禁又抬頭對他嫣然一笑。
「謝謝你。」
這抹笑容幾乎奪走了晨莊的呼吸。
他愣了幾秒,才恢復正常,匆匆地坐入車內轉動車鑰匙。
在前往拉面店的路上,芳繽有些安靜,晨莊也體貼地不去多問什麼,他只是撳下慣放浪漫老歌的電台,讓悅耳溫柔的英文歌曲充斥車內。
此刻播放的是一首純粹由鋼琴與磁性女聲演唱的蓋希文名曲「SOMEONETOWATCHOVERME(誰來愛我)」。
布洛莉‧迪兒莉的清亮嬌女敕歌聲娓娓地唱出了歌曲里的女郎,在孤獨的世界里充滿希冀,渴望著有一雙溫柔的手臂拯救她,將她攬入懷中,並且在她耳邊傾訴愛語,並誓言一生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