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出了我的心事。」他深情地瞅了她一眼,低低道。
「我可沒有跟你去抽過簽呵!」她顧左右而言他,卻止不住地淺笑。
她的模樣兒又嬌又俏皮,讓他一時看呆了。
「我為何沒有早些認識你?」他嘆息。
「為什麼這麼說?」她愣了愣,笑容緩緩逝去。
他察覺到她的驚動,連忙含笑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納罕著怎麼最近才遇見你呢?」
「在這之前,你一直在享受你的人生啊!」她微笑。
「是啊,做一個公子。」他自我解嘲。「你和父親都誤會我了,其實我不是那種愛風流的人。」
她望著他,等待他做解釋。
他思索了一下,似乎在盤算該怎麼完整地解釋自己,「不可諱言,我的確曾有過很多女朋友。」
她心底酸溜溜了一下,面上卻還是無波無濤,「嗯哼?」
「可是那些都只是鏡花水月的男女游戲,對雙方來說都沒有任何壓力或責任,有時候我只是盡盡一個男人的禮貌,倘若她們有需要我做護花使者出席任何場合的時候,也不好太過推辭。」他苦笑了,「也許我也是太過好說話了吧!」
對于這一點她深感贊同,「沒錯,你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心底就嘀咕︰哈,怎麼一個這麼沒脾氣的公子,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在認識你以後,見識到你在公事上的卓越能力,才又覺得你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我是個沒脾氣的公子?」他挑眉,無奈地道︰「真直接,我有那麼慘嗎?」
「古早的事就不提了,光是昨天就已經夠教人嘔氣的了,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發現?」
想起昨日那一幕,她就忍不住臉色發青。
「昨天?」他真是貴人多忘事,一副愣怔樣。
「難道你看不出沈曼曼是故意在你面前裝可憐,你還真的當著她的面教訓我!」
「有嗎?」他張大眼楮。
這下子可誤會大了,他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回事了?
丙不其然,宿棋火氣大起,忍不住忿忿地戳著他的胸膛,「還說沒有!」
他捂著胸口,被她女敕女敕的指尖戳得隱隱發痛!
「噢!我到底做了什麼了?」
「你這個風流胚子,就知道你美色當前,什麼也都忘記了,難怪嘛!人家是個大美人,一顰一笑都足以醉死人,你當然什麼也不記得了。」她氣惱地道。
丙然死性難改!
他連忙將車子靠邊停下,匆匆地熄了火,好安撫她的怒火騰騰。
「別氣別氣,我到底做了什麼,你慢慢告訴我。」他溫溫和和地道,一臉求和。
宿棋瞪著他,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還能如此平靜。
相較之下,倒是她小氣了?
「……算了。」她捂著額頭,也懶得生氣了。
他看著她一動也不動,有些擔心,「你怎麼了?」
宿棋沒有抬頭,只是懶懶地揮了揮手,「沒事,我已經被你打敗了。」
他輕輕地伸出手,踫了踫她的臉蛋,「告訴我,你究竟在頭痛什麼?」
有時候他笨得很,實在不像女人那般心思細致,就算說錯了什麼也不曉得。
宿棋沒動靜,新樓忍不住再模了模她的額頭,「怎麼?生病了嗎?」
她倏然抬頭,「病你個大頭鬼啦!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听我說話?」
他嚇了一跳,拍著胸膛微笑,「還好,火力還很強大,的確沒有生病。」
她啼笑皆非,「氣死我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剛才在生什麼氣?」
他小心翼翼地道︰「呃……你氣我和曼曼的事……不過詳細情形……你還沒告訴我。」
「我氣你昨天因為她而指責我。」她杏眼圓睜,「我最討厭被人家誣賴,可偏偏她昨天不過眉頭一皺裝作可憐,你就幫著她說我。」
新樓努力在腦袋里思索翻找了好一會,這才恍然,「你是指曼曼約你一同逛街,你回絕她的那件事?」
老天,他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很嚴重嗎?他記得他也不過說了她沒有禮貌而已,她就記恨到現在?
女人就是女人,再灑月兌還是月兌不離那天生的小性子。
他好笑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真是的,我不過是無心的,你居然氣到現在。」
宿棋縱有天大的怒氣不平,在他溫熱大手的親密撫弄下,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對待她的樣子,就像在疼惜愛寵一個小東西一樣……她從未被寵愛過,這樣的感覺令她又歡喜又窩心。
「其實我也不是很生氣很生氣你昨天的事,只是怕你下回甚至下下回都會再重復同樣的舉動出現,只要你那些鶯鶯燕燕說什麼,你就立刻相信。」她低低地道︰「我的心很簡單,受不了這些。」
只要在乎一個人,便會開始在乎起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更受不了有其他的荊棘橫亙在兩人之中,這就是她一直不願談感情的原因,因為原本清靜空靈的一顆心將會糾糾纏纏,難以澄澈清明。
他怔怔地凝視著她,這才清楚了她百轉千回的心事。
「宿棋,我保證諸如此類的事情將不會再發生了,」他清晰地,憐惜地道︰「我喜歡你,喜歡看你笑,看你開心……以後我將盡我的全力不讓你傷心,不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委屈。」
宿棋痴痴地望著他,被他話里的深情和魔力緊緊地網住了,再也無法思考。
他低嘆了一聲,醉倒在她的眼神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吻住了她。
車窗外,夜晚的車水馬龍穿梭過他們,點點燦爛的燈火像是子夜墜落的星星,正緊緊包圍住他倆,為他們燃起一夜溫馨美麗……
第七章
兩顆心來來回回糾糾纏纏,終究還是纏繞在一塊兒了。
從那一夜的親近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和關系也邁前了一大步,不過在公司里,宿棋還是執意維持著原來的上司下屬關系,怎麼都不肯讓新樓在公司里對她稍露一絲絲深情。
雖然新樓難免有抱怨,因為他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愛慕的眼神,但是宿棋好凶,他不敢不乖乖听命。
她是他的小火爆辣椒,有個性得很,總讓他又敬又愛又憐又畏。
不過他現在傷腦筋的不是如何在公司里偷親她成功而不被她扁,而是那堆總是痴纏著他的鶯鶯燕燕該怎麼擺平?
雖然他沒有給她們任何希望或鼓勵,但是她們這樣自動黏上來,他也無法大發脾氣將她們趕走……再說這也不是他性子做得出來的事,因為他總覺得男人該有紳士風度,怎麼都不能傷害女孩子,或對女孩子發脾氣。
所以他可傷腦筋了,因為再放任那些愛慕女子的糾纏,宿棋一定會很不開心,而且還會認為他留戀著過去風花雪月的生活。
為了不讓宿棋難過誤會,他認真地考慮結婚一事的可能性。
只要他結婚了,那堆女子自然就會「不戰而退」了吧?到那時候不用傷害她們的自尊心便可以成功地月兌身……
耶,這個方法還滿有可行性的,再加上宿棋好不容易接受了他,打鐵趁熱,就這樣成就美滿姻緣也不錯。
于是,新樓便興高采烈地找老爸討論起成親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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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老先生一口威士忌噴了出來。
新樓幫父親拍著背,好脾氣地笑道︰「當心,別嗆到了。」
「你你你……」老先生又想笑又驚駭,邊咳邊喘,「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我的誠信度就這麼低?」新樓有點自尊受損。
「不是,你真的想結婚?跟誰?」老先生心底一驚。
新樓咧著嘴笑了,甜甜蜜蜜地道︰「宿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