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芷嚶嚀一聲,呼吸霎時凍結住了,全身卻奇異地燃燒了起來,尤其是被他舌忝著的頸部肌膚……他在放火,在她身上放了撩人折磨的一把火呀!
他愛不釋口地輾轉輕嚙著那一方嬌女敕幽香,紅芷小骯痛苦地擰攪著,里頭彷佛有千只蝴蝶在飛舞……不不,不只她的肚子,連她的心口、四肢百骸,統統被蝴蝶之翼鼓動得渾身難耐。
她輕輕呼出了一聲失控的嬌吟。
這一聲低吟恍若穿過魔咒的一記冰箭,射入了素行迷惘受惑、幾乎失去控制的理智意識中。
他倏然驚醒,火速退開她誘人的粉頸,怦然狂悸的心跳聲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提醒他,方才他差點做了什好事!
「老天。」他的小骯……還有以下部位已經敏感地起了反應,他究竟在搞什鬼,居然會讓情勢演變至此?
素行飛快地將她挪移到另外一邊的椅子上,自己倏然起身,掏出一錠金元寶就往桌上一丟,看也不敢看她。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對了,今天這一切要多謝你配合我演戲,真是委屈你了,這一錠元寶付了飯錢之後應當還剩許多,你……留在身邊用吧。」
話一說完,衣衫翩然一晃,他瞬間消失在紅芷的眼前。
他很不爭氣地逃走了。
紅芷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香噴噴的菜肴擺放了滿桌,她還是腦袋空白、眼神呆呆、小嘴微張。
等到她能夠眨一眨眼楮,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兩、三盞茶後的事了。
演……戲?
「配合他演戲?」她一只小手支住了下巴,滿臉迷惑思索,「咦?配合他演戲?」
她慢慢地玩味著這五個字,納悶不解,直到最後,她倏然驚叫了一聲——
「啥?配合他演戲?他以為我在演戲?他在跟我演戲?演給戚姑娘看的一場戲?」她像鸚哥般重復驚呼碎念了好幾遍,「演戲?可我不是在跟他演戲呀!我是真的要他做我的相公呀!」
這、這這這……
這是什跟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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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芷沮喪地回到了羊莊,天色已經近黃昏。
青山綠水被夕陽餘暉抹成了醉人的嬌紅,清新的氣息隨著晚風輕輕吹送,她深深吸了一口充滿青草與隱約酒香的空氣,覺得心情好了一點點。
再怎說,比起虛無縹緲的期望,現在她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了,雖然這個目標跟她卿卿我我之後,就沒天良地拋下她跑掉了。
但是不要緊,只要能夠嫁出羊莊月兌離酒家,現在被糟蹋、被揉躪、被唾棄、被辜負、被嫌棄……統統不要緊。
她的嘴角浮起了一朵詭異的笑容,嘻嘻,重點是未來嘛!
只要能夠順利的哄他娶了自己,將來就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把他欺負回來。
想著想著,紅芷又充滿了信心,她愉快地哼著歌,順手拍了拍在草地上吃草的老牛,笑咪咪地道︰「我想,我一定可以順利嫁出去的,你說是不是?」
「哞!」老牛好脾氣地轉頭回應,翹翹的嘴巴還不忘一邊嚼草。
她眼兒一亮,「真的嗎?你也是這想的嗎?」
「哞!」
「呵呵,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每回都這樣鼓勵我、安慰我。對了,今天工作辛苦不辛苦啊?你那個沒良心的主人有沒有又亂鞭打你了?」
「哞哞!」
「沒有?」她疼惜地撫著老牛大大的肚皮,替它搞去了一兩只牛虱。「還好,有的話要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像上次一樣,把他偷偷進城里嫖花姑娘的事告訴他老婆知道,嗯哼,保證讓他一九九吃到飽。」
听說他老婆每回氣瘋了拿鞭子追殺他時,總是可以听見他不時發出的慘叫聲——
「咿……救……救……」救人哪!
她話剛說完,老牛咀嚼的翹唇驀地彎起了一朵微笑,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得先回去了,晚了給姥姥捉到我又得捱罵了。」
捱罵還沒關系,她最怕姥姥罰她到酒窖里品酒辨酒種,如果不是天生一副好嗅覺和舌頭,可以讓她輕而易舉就分辨出什酒添了什曲,曲量多少,酒種分類如何,姥姥又怎會緊盯著她不放,一心一意要將綿家名酒「醉冰劍」的衣缽傳給她?
唉!可是她真的恨死酒了,打從三歲那年不小心跌進酒槽里,險些被酒糟給悶死之後,她就視酒為仇人,作夢都夢到要月兌離釀酒生涯,好不容易捱到了十六歲,是家法規定招婿的年紀了,不趁此機會快快嫁出去,難道還要等到年底姥姥幫她選蚌入贅的夫婿嗎?
姥姥選的一定是對酒大大有興趣的人,若要嫁給這種人,繼續這種「酒家」生涯,她還不如隨便找個不愛酒的王二麻子來嫁,倒還好一些。
不過今天那個冶公子,並不是什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呢!論相貌、論身段、論談吐、論氣質,都是出類拔萃一等一的風流人物,既然給她遇上了,哪還有放他逃出手掌心的道理?
「我得主動些,趁戚姑娘還未逼婚成功,先把他給搶來做相公……嗯,就這辦,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了。」
想她的姊妹淘之一,也就是蕭綿楊三大釀酒家族之中,蕭家的春憐妹妹,早在今年的春天追夫成功,他們小夫妻順順利利完婚落跑去也,此刻甜蜜幸福好不快哉,這一切不都是拜春憐當初的主動出擊所賜?
所以說,踏著前人的腳步走,準沒錯!
紅芷越想越安心,越覺得理應如此,心上壓著的失落和沉重也在轉眼間消失無蹤。
她歡天喜地的往綿家大宅走去,心下已經開始盤算起未來種種計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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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錢孫李居
晚間時分正是飯館酒樓最最熱鬧的時候,京師有名的趙錢孫李居里頭,自然也是賓客盈門、人聲鼎沸,不過在二樓的雅座上,卻有別于樓下的囂攘紛鬧,自成了一室的風雅。
然而今日最最吸引人的還是東座上的兩位人物,一名白袍翩翩的俊美書生和一名銀衣映影的清俊劍客相對而坐,面前三碟小菜、兩壺名酒,舉手投足間不需矯揉造作,就已經迷倒了一大片人。
玉樹臨風書生模樣的人正是冶素行,而坐在他對面,銀衣颯然、英俊清傲的男人是郎若葉。
他是漠北阿布陀山「刀劍如夢閣」的青年閣主,年方二十六就已經是漠北七省的第一高手,手下有燕南八十二騎,剽悍異常;去年橫行東漢殺人如麻的大批響馬,在一夜之間全數剿滅,就是他派出其中五名高手所辦的任務。
清冷倨傲如劍的他寡言罕語,幾乎只要他冷冷的眸光一掃而來,就會有一大堆人嚇到牙關打冷顫,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少見的美男子,縱然不笑,還是會迷死了一堆女人。
此刻,素來面無表情的郎若葉眉宇微微聳動,眼底閃過的一抹笑意顯示出他強烈渴笑的沖動。
能把他逗到想笑的地步還真不容易,但是素行剛剛對他沮喪地吐完苦水之後,他這種想笑的沖動就抑不住。
「女人?」若葉挑眉,關不住眼底頻頻泄漏的笑意,「你當真認了一個女人為妻?」
「是一時權宜之計!」素行差點大叫,他翻了翻白眼,後悔一時沖動告訴好友這件糗事。「就跟你說了,我只是拿她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