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柯父怒吼。
瑞齊面無表情,當僕人顫抖著手端來酥皮濃湯,他便自顧自地舀起湯來喝著。
柯父氣漲的臉都紅了,「你這小王八蛋,半點都不尊敬我這個老子,你只懂得對那只扁毛畜生好。」
「你有值得人尊敬的地方嗎?」瑞齊淡淡地道,看也不看他,「在我心底,黑爵士才是我的家人。」
柯父猛然地一甩筷子,勃然大怒地起身離開餐室。
僕人們急忙撿著筷子收拾瓷盤,瑞齊原本無動于衷的雙眸緩緩地低垂,掩住了—絲痛苦的神色。
他繼續吃他的晚餐,直到最後一道甜點上來後才開口,「做幾道菜放在餐盤上,我要拿上樓的。」
「是。」
「還有……」瑞齊無聲地喟了口氣,「辛苦你們了。」
「少爺,千萬別這麼說。」僕人們受寵若驚,卻也忍不住慨然。
就在瑞齊苦澀地吃著甜點時,靈巧的黑爵士不知從哪兒跑出來,跳上了瑞齊的大腿。
它喵嗚了一聲,藍色深沉的貓眼似乎想傳達安慰之情。
瑞齊心不在焉地搔著它的頸子,心事層層疊疊,連他自己都厘不清了,何況是它一只貓就可以消解的?
他搖搖頭,輕拍黑爵士的頭,「走吧,我們幫那個美麗的小女郎送晚餐。」
☆☆☆
炳啾!
電影里面從來沒有提過這一點!
當你準備要拿床單、棉被逃生的時候,千萬要搞清楚他們是屬于哪一種材質的。
棉的也好、布的也好,可就是千千萬萬不要妄想把羽毛被拿來用!
因為它非但不實用,還會教你嘗到羽毛飛滿天的痛苦。
房間里簡直就像是在下雪,而且還害她一直打噴嚏。
只怕她逃生布條還沒綁成,她就會因為打噴嚏過度,力竭而亡。
房門就在這時候突然開放,瑞齊和黑爵士走了進來,卻瞬間呆住了。
他寬敞舒適的房間此刻簡直慘不忍睹,一大堆羽毛散落在地毯各處,白色的床單還左一條右一條地斜躺在地。
他的小情婦就坐在這堆紊亂中央,俏鼻還紅通通的好像剛哭過。
「我的天,我真是夠倒楣了。」一看到他,縴縴重重申吟了一聲。
她已經可以去參選本世紀末最悲慘、最倒楣的人了,而且冠軍肯定是她。
「你在做什麼?」他排開一地的羽毛和布條,又好笑又好奇地道︰「我的床單、棉被得罪你了嗎?」
「對,我把它當作是你,撕來泄憤。」她直截了當地道。
他失笑,「這麼凶?虧我還送食物過來給你呢!」
黑爵士跳入她的懷中,示好地舌忝舌忝她的下巴。不過縴縴的臉依若緊繃。
「你送東西來干嘛?何不干脆讓我餓死算了。」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可舌不得餓死我的情婦。」
「我不是你的情婦。」她咬牙切齒。
「好好好,那麼肯過來吃飯了嗎?待會兒我會讓人到市區幫你采買一些衣物和用品,你就不用老是穿著造一身廉價品了。」
他的口氣又惹惱了她,「什麼叫做廉價品?你敢再取笑我身上的任何一件東西,我立刻給你好看。」
「是是是。」不知怎的,他一看到她氣都消了,直覺的就想笑,也許是因為她隨時都處在那種很搞笑的情境中吧!
老天,從來沒有女人野到撕他的床罩的……也多虧她有這般力氣。
瑞齊簡直控制不住嘴角的微笑擴大。
縴縴懶得看他,肚子也著實餓了,因此搶過他手上沉甸甸的餐盤後,就逕自捧到沙發旁的茶幾上放好,然後大塊朵頤一番。
瑞齊凝視著她毫不掩飾的吃相,心底奇異地涌進了莫名的滿足感。
☆☆☆
趙姨心急地撥著縴縴家里的電話號碼,可是無論響多久都沒有人接。
這已經是第三大了,縴縴沒有到餐廳上班,也沒有在家,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氣里一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她會不會遇上什麼壞人了?
趙姨心急如焚,也報警了,可是茫茫人海的,要找一個失蹤的女子談何容易?
現在趙姨只期望縴縴沒事,能夠主動聯絡她。
☆☆☆
縴縴瞪著面前這扇大大的落地窗,越看越覺得它是個逃生門。
如果她想到辦法克服高度問題的話。
「唉——」她嘆氣的聲音又響又大。反正也不愁那個牢頭發現,因為他自從早上端來了一大堆的食物給她後,就跟她說有事要出去,要她「乖乖的在家」。
他甚至還「好心」地將黑爵士留在臥房里陪她。
「你那個惡劣的主人!」縴縴開始對著黑爵士發牢騷,「簡直是天下第一大混蛋,他根本不配當個男人,他只敢做這些宵小的行徑,等到我月兌困之後,我一定要召集一堆兄弟過來圍扁他!」
黑爵士笑到在地上打滾,喵嗚喵嗚聲不斷,不愧余力地漏她的氣。
縴縴恨得牙癢癢的,「你這只忘恩負義的貓,也不想想看,我是因為你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的。」
黑爵士總算站了起來,搖了搖黑尾巴低頭懺悔。
「算你還有一點良心。」
她百無聊賴地站了起來,打開房間的大電視又轉不到自己想看的頻道,因此只能晃到放滿食物的茶幾前,挑了顆紅隻果咬著。
無、聊、啊!
她已經罵自己幾千遍幾萬遍了,罵自己怎麼會豬頭到被那個大混蛋捉回來?
他在拉她上車的那一剎那,她就應該要殺雞似的喊救命才對啊!
她啃著隻果晃到房門邊,突然間有了主意。
電視里不都這麼演嗎?主角被關起來的時候,只要假裝生病雞貓子的喊叫,那些壞人嘍羅就會打開門來一探究竟,這時候她就可以伺機逃出去了。
那個牢頭不在,其他的人應該也不至于會欄她吧?
說做就做,縴縴便煞有介事地抱著肚子尖叫了起來。
「啊……好痛啊……」她拚命高高低低地喊叫著,努力作出快要死掉的表情。
不過這棟大宅實在有夠大的,她足足鬼吼鬼叫了五分鐘後才有人理她。
縴縴一听到腳步聲,不由得偷偷竊喜。她更加賣力地叫著,「痛死我了。」
房門一開,她就低頭要沖出去,可惜角度一個沒看好,卻正好撞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里——
她頭昏腦脹地差點站不住腳,來人卻已攔腰將她騰空抱起。
咦?好熟悉的味道?
她眼楮一睜開,恰恰與瑞齊的黑眸對上,「啊!」不會吧?她怎麼會倒媚到這個地步,撞上的居然是她的牢頭。
「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他關切地低頭審視她,「怎麼叫得這麼淒厲?」
倒媚是她的名字,歹命是她的外號,縴縴都快要哭出來了。
「唉!」也不用裝了,就算騙得了他將她帶到醫院,她也不認為她有機會逃生。就算她對別人大喊︰我被挪架了!恐怕大家都只會哈哈大笑。
「你嘆什麼氣?哪里不舒服?」他蹙起了眉,有些緊張地問。
「沒事。」她無趣地掙開他的懷抱,自行下地去拿剛才那顆沒吃完的隻果。她眼角不經意的瞥見黑爵士,他又可惡地咧嘴微笑。
瑞齊則被她的反應惹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第六章
經過幾次想逃跑都被他發現後,縴縴也懶得再動腦筋了。
包何況他索性把外頭的落地窗都鎖死了,這下子更教她插翅也難飛。
除非她願意用阿諾史瓦辛格式的冒死精神,用椅子擊破落地窗的玻璃沖出去,然後縱身自陽台躍下……然後腦袋開花橫尸就地。
以死來爭取自由,這麼激烈的手段她可不敢用。
只不過……每天被他關在這里,成天食物像流水似地被端上來喂,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被飼養的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