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隊長有何要事?恍她站了起來,感覺胃似化作鐵塊沉甸甸的。
杜漸緩步走了進來,「這件案子由偵三隊和分隊特別組共同偵辦,現在我們是合作關系了。」
她听見自已僵著聲音問︰「為什麼?」
〔自然有特殊原因。」
「這是我的案子,不需要偵三隊插手。」她的日光像千年寒冰射向他,「多謝大隊長好意。」
「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了。」他定定的迎祝她的目光,氣定神間的回道。
其他人互鹿了一眼,嗅到空氣中一絲詭異的氣氛,火藥味漸漸彌漫開來。
「呃,兩位慢慢談。」
眾人識相的離開,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
任冰深吸口氣,慢慢地坐了下來,緊捏著盛裝黑咖啡的保麗龍杯。
「大隊長,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與我作對。」她開門見山地說。
杜漸拉開椅子坐下,淡淡地說︰「等你听完我的解釋,你再決定我是不是存心與你作對。」
她瞪著他,臉蛋緊繃。
他凝視著她,她美麗的吝眸周圍有淡淡的疲憊痕跡,緊綰在腦後的發髻有一絲紊亂,看得出來她很累。
但是她的腰桿依舊挺直,縴長的手指緊捏著杯子,仿佛想要藉此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盡避倔強倨傲,她仍然是個可敬的對手。
他難掩眼底的激賞,但臉上依然是一片淡漠。「注意到死者耳垂後的烙印了嗎?」
聞言,她的身子難以覺察地一震,他連這個也知道?「所以?」
「你對通靈學了解多少?」
她不解地瞪著他,「我不明{曰你的意思。」
他淡然一笑,「前世輪迥療法呢?」
任冰看著他的眼神,活像他頭上長出了兩支角。
「心理治療學派分尢很多種,完形治療法,催眠療法,前世今生療法,夢境療法等,有些采取科學理論方式進行,有些采取玄學說法方式進行,無論如何,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心理治療學派多不勝數,有許多國家已越來越重視、心理學方固的問題。」
她微蹙眉,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心理學和她接辦的案子有什麼直接關聯?為何會驚動到他這位大隊長?
杜漸看出她的質疑,頓了頓,百接切入主題,「至於我為什麼執意要介入這件案子,因烏我認得那個烙印的圖案是什麼。」
她微微一驚,詫異地盯著他。
「前世靈體教派,他們的入教儀式便是在耳垂後烙上類似已字的圖騰,這個圖騰是雙手迎向天空迎接靈體降臨,接受殘破生命重新藉由靈力和前世的改正力量而重生的意思。」
任冰怔了怔,柳眉緊蹙著,「這是什麼東西?某種奇怪的宗教嗎?」
「五年前,這個學派在美國相當流行,約有一萬名信徒,他們相信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是由於前世和靈體的關系,藉由催眠和一些儀式可以進入所謂的前世境界,讓靈體進入身體導正體內的殘渣敗類,如此他們便能得到重生的機會。」
她沉默的听著,眉頭蹙得更緊。
「後來連續發生了因催眠造成意外致死的案件,引起美國聯邦調查局的重視並展開調查,就在即將達到這個學派的創始人海克博士的殺人證據時,海克博士卻死於一名瘋狂信徒的手里,尸體被拋入大海中尸骨無存,這個教派因此煙消雲散。」
「你懷疑前世靈體教派來到了台灣?」
他點點頭,「不無可能。」
「這太瘋狂了。」
「我有同感。」他似笑非笑的附和。
「我指的是你,長官。這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凶殺案,應該是往情殺、仇殺或財殺方向調查,而不是朝這些莫名其妙的靈學教派去調查。」任冰壓根不認同他的說法。
〔你相信宗教嗎?」
「我是基督徒,相信有上帝和天使的存在,但是我沒有辦法認同自已不該為今生的一言一行負責,更無法接受萬事都歸咎於前世和靈體的說法。」
杜漸贊賞地看著她,「我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但我也贊成你方才的話,人必須尢今生的自已負責,一次活在一個世界就夠了。」
把所有的過錯和問題都推給靈界和前世是不對的,倘若原本正向的思想信仰被有心人蓄意扭曲後,天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邪惡主義。
騙財騙色還在宜一次,扭曲天理,曲解生命,以至於造成人格毀滅、家庭破碎,嚴軍的還足以為害社會,前世靈體教派就是其中一個最血淋淋的例子。
任冰挑高一屆,西帶寒霜,「長官,你究竟要告訴我什麼?我沒有興趣研究你的信仰問題。」
她可真是絲毫不退讓哪!
他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即嚴肅道︰「這很有可能是一樁假宗教學派真殺人斂財的案件。」
她沉下臉,「辦案不該先預設立場,最重要的是事實和證據,長官。」她最後的那句「長官」充滿了嘲弄。
杜漸不以為件,只是淡淡一笑,「無論你是不是心甘情願,總之,這件案子我們是合作定了。」
「這是我轄區內的刑事案件。」她堅持不讓步。
「你還是沒有弄清楚,它<現在>已經是我們共同的案子了。」他淡然道。
「我要打報告呈給陳局長!恍她咬牙切齒道。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掐破保麗龍杯子,黑咖啡流淌了滿桌。
「該死!」她倏地日過神,低咒了一聲,連忙拿過面紙盒擦拭起來。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長官。」她自牙縫里迸出話。
「希望我們合佗愉快,今天下午給我簡報。」他俊美的臉龐閃過一抹興味,隨即瀟灑地轉身離去。
「可惡!」她握緊了手心里的面紙團。
第二章
任冰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先前下了一場雨將整片大地籠上了一層陰郁的色彩,但落地窗外的陽明山卻顯得更加蒼翠。
簡報已經結束,整個會議完全由杜漸所主導,這件案子也將由他全權指揮負責。
怎麼會這樣呢?
她捂著額頭,無力地靠在涼涼的玻璃窗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在會議上思緒游離,幾次他的詢問,她都未能及時回覆,飛掉的魂魄好不容易繞了一大圈才日來。氣人的是,她竟無法控制自己的魂游天外。
懊死,都是昨夜的夢擾亂了她所有的理智。
而杜漸……他的眼神、他的聲音竟然出奇的熟悉,好像他們似曾相識過。
「我一定是瘋了。」她低低申吟。
她究竟要被那個噩夢糾纏到幾時?打從她小時候開始,當時的夢境模模糊糊,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夢就越來越清晰。
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要找到某種東西,在那條怖滿尖石的小路上,她一定要找到某樣束西。
昨晚夢里的迷霧消散了一些,她已經看得見略微的景象,只是還不夠夠清晰。?
那涸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懸掛在樹上的又是誰??
她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像是有火熊熊燃燒起來。
「你的臉色很蒼白。」一道淡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任冰驚跳了一下,猛然回頭,「是你。」
杜漸雙手插在西裝褲袋里,看起來佣懶又有種不容忽視的銳利。?
獵豹縱然在靜止時,依舊充滿了致命的威脅感。
「你開會時思緒並不專注。」
「抱歉。」
「昨晚沒睡好??」他汪意到她淡淡的黑眼圈。
她胃部一緊,臉上強自漠然地說︰「多謝長官關心。」
他瞧了她半晌,眼里掠過一絲興味,「你對我並不友善,為什麼?」
她雖然站得筆直,卻準備隨時要落跑。「長官,你言重了。如果我讓你有這種感覺,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長官還有其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