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第3頁

那名警員點下頭,突然驚訝的看著走進門口的身影,「杜大隊長?」

杜漸舉止優雅地走過來,雖然他身上穿著高級的黑色休閑運動服,腳下是耐吉最新款的運動慢跑鞋,他渾身上下依舊散發著奪人的氣質。

他高大,冷漠,俊美無儔,猶如好萊塢最最出色的東方男星,眉宇間有道淡淡刀痕,這刀痕無損於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了幾絲傲然性感的氣息。

任誰也想不到,他就是中華民國警政處偵三隊的最高負責人,杜漸。

他今年三十歲,在警界攀升得相當快,在經辦過國內外幾件大案子後,從一線四星的小隊長,一亙升到現在的二線三星大隊長。

今天的案子並不是發生在他的轄區,但出事地點就在他居住的大廈附近,他向來有清晨慢跑的習慣,在听到尖銳的警笛聲後,出自然而然趕到現場。

「情況如何?」他的聲音有如低沉帶磁性的大提琴。

任冰背部僵直了起來,她緩緩回頭,柳眉微挑。

「大隊長。」她冷冷地開日,「這似乎不是你的管轄地帶。」

「很巧,我就往附近。」他在距離她不到三步的地方停下腳步,淡淡的回答。

二線一星的女警官,現任刑事分局分隊的組長,冰雪聰明卻冷若寒霜,辦案時總是身先士卒。他曾看過她的檔案。

「你是任冰。」他微微牽動唇道。

她點頭,漠然地應道︰「是的,長官。」

他就是聞名警界的杜家三兄弟之」——杜漸。他在短短幾年內就由個小警察升烏偵三隊的大隊長,破獲國內外案件不計社一數,她飴日在幾次的褒揚會」見過他。

英俊,冷漠,倨傲,強勢,自大,出奇地熟悉……

她驀地打了個寒顫,他恨她!

她被心頭涌現的強烈念頭嚇住了,不不不,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倆分明是陌生人啊。

杜漸凝視著她突然蒼白的臉色,「有什麼問題嗎?」

她搖搖頭,勉強壓抑住內心莫名的惶恐,「大隊長,這里由我們來處理即可,你可以日去休息了。」

「我想,我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說完,杜漸逕自走向尸體,一旁的警員連忙送上一副手套。

他戴上手套掀起白布審視,片刻後,神情冷峻了起來。

「沒有發現凶手作案用的繩索?」

鑒識人員搖搖頭,「應該是死後移尸到這里。」

杜漸輕輕地踫觸了下尸體頸項處的淤紫繩痕,這像是麻繩勒過的痕跡。

以尸斑和身體僵硬的狀況看來,死者起碼在這里躺上兩天了。

咦,他的眸光突地銳利如鷹。

死者耳垂後有一個小小的黑色烙印,不仔細看很容易會忽略過去。

那小小的烙印是一個詭異奇特的符號,像是巴字,又像是扭曲雙手朝上的蠻族圖騰。

「死者身上有任何身分證明文件嗎?」

「沒有。」

見杜漸逕自詢問起她的手下,縱使他是上司,依舊令任冰大大不快起來。

她上前一步,冷冷地道︰「大隊長,請你別逾越職權,這件案子並不在偵三隊管轄範圍內。」

他並沒有回頭看她,「身為刑事偵察隊的隊長,我有權利和義務了解發生的任何一樁案子。」

「這里不屬於偵三隊的職管範圍。」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他終於回頭,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你怕我搶功?」

「我只是提醒長官要權責分明。」她淡淡地回了句。

杜漸微挑一眉,「你知道我可以將這件案子轉到偵三隊手中辦理。」

她狠狠地盯著他,臉色難看了起來,「長官,請別為難我。」

「難道你不希望早早偵破此案?」

「當然希望,但這跟你沒關」她話尚未說完便被打斷。

「應當運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辦案。,相信你的警用小冊子上寫得很明白,偵三隊有最好的法醫和鑒識人員。很抱歉,我並沒有質疑你們能力的意思,但是無可否認的,我認為此案並不單純。」他目光直視著她,「轉至偵三隊手上,對你我都是正確的選擇。」

聞言,她臉色一沉,「長官的意思是,我們沒有能力偵辦較復雜的案件?」

「你誤會了。」他的語氣依舊平淡。

兩雙眸光在半空中交會,擦撞出了火花和煙硝味。

「一八OO,送大隊長回去。」任冰沉聲下令,二八三二,一八三七,把尸體小心處理帶回去,鑒識組人員繼續留在這里搜集線索。」

「是!」組員齊聲應道。

她轉身就走,挑戰地瞥了他一眼。

有種就質疑我的決策,更動我的命令!

杜漸優雅地聳了聳肩,微微一笑,隨即離去。

她應當有獲勝的滿足感,可是當她凝視著他高大的身形離開後,她心頭那股隱隱約約的恐懼感卻不曾稍失。

他恨你!

她閉了閉眼楮,痛恨腦中的幻音再現。

可惡!難道就連醒著的時候,她都無法擺月兌那個噩夢嗎?

***

現在是早晨八點二十分,整個小組的成員打從清晨五點多直忙到現在。

任冰一手揉著眉心,看著手上的檢驗報告。

其他人手上也有一份法醫初步檢驗過的報告,正在皺眉研究。

叩叩!門被敲了兩下,一名組員過去打開門。

「早餐來了,」一名資淺的警員捧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眾人立刻露出笑容。

「焦糖熱咖啡是誰的?」

「我!」一名組員伸手接了過去。

「雙層吉士貝果……冰豆漿……燒餅油條兩套……愛爾蘭咖啡……甜甜圈……」那名警員大食物交給眾人,最後剩下一杯黑咖啡。

「那是我的。」任冰淡淡地道,接了過來。

「組長,你只喝黑咖啡?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我再去買。」他討好地笑道。

她冷冷地瞟他一眼,「你給我坐下,拿起自己那份資料,先告訴我你有什麼看法。」

他縮了縮脖子,苦著臉道︰「是。」

組長還是那麼凶悍,冷面無私,他懷疑她手上那杯熱咖啡怎麼不會瞬間凝成黑冰砂?

一時之間,深入噤若寒蟬,屋里的氣氛顯得有些僵凝。

任冰啜了一口醇苦濃重的黑咖啡,振作一下疲憊的精神,揮揮手道︰「繼續,誰有任何看法或問題,舉手提出。」

一名組員遲疑地舉手。

「一八四六。」她點頭示意。

「組長,死者身上除了頸間的勒痕,並無其他明顯外傷,料想此處應是致命傷。」

「我們已經請同仁比對全國失蹤人口的特徵,但如果死者並沒有被列入失蹤人日的檔案里的話,那麼我們可能要做指紋比對,以找出他的身分。」另一名組員道。

「嗯.」她低頭看著手上的資料,「法醫給我們的報告指出,他的耳垂後有一個類似宗教圖騰的烙印,查查在台灣活動的各個宗教團體資料,看看有沒有跟這個烙印一樣或相似的。」

「組長,假若這個烙印只是死者的刺青呢?」

「死者年約三十五、六歲左右,穿上好的絲質襯衫,手上沒有任何做粗活所留下的繭,指甲修剪整齊,初步判斷他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身上沒有任何的刺青,這種人不太可能故意標新立異在耳後刺青。」她眯起眼楮,「何況,烙印與刺青有極大的分別。」

「是……」那人訕訕地應道。

「目前找出他的身分最為重要,擴大搜索他的交友範圍,人際關系……」任冰遑說邊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她、水不會錯認的身影,她立時僵住了。

「大隊長?」眾人也吃了一驚。

杜漸一頭濃密的黑發往後梳,一繒發絲垂落額際,高大英挺的身材里著黑色西裝制服,縱然他身後幾名干員也同樣英姿颯爽,卻硬是被他的豐采給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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