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得出他們兩人都用了十成的功力,如果在這時候介入,只怕被這兩股瘋狂掃射而來的掌風打到,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而寫意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其後果是可想而知,而宛兒就是要那樣的結果,只要她死了,那麼翟曜又會屬于她一個人了,哈哈!
宛兒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很精,但只要明眼人都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意圖,只可惜被急昏了頭的寫意根本沒想那麼多,她想也不想的撲向他們兩人,想將他們兩人分開,只是打的眼紅的兩人,根本沒想過寫意會突然撲進來,當他們發覺,想收回發出的掌風時,已是為時已晚——
嬌弱的寫意根本無力承受這兩股力量,只見她前胸和後背各中一掌,她倏地噴出滿口血花,整個人就直直的倒了下來。
「意兒!」翟曜奔上前去,及時接住寫意癱軟的身子,他的手在抖,身子在抖,聲音更是抖的厲害。「意兒!天啊……你怎麼會跑進來……」
駿忱也奔了過來,朝他大吼著︰「將她抱回房,我去請大夫。」
翟曜這時才回過神,抱著寫意快速地奔回房。
被忽略的宛兒,這時忍不住開心的大笑起來。
她成功了,就只有那個笨女人會在兩個武功高手交鋒的時候介入,這次她死定了。哈哈!
而這一幕剛好落入剛剛去準備棋盤的芽兒眼中,她嚇得雙目圓瞠,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找回飄離的意識,只是她想喊想叫,卻喊不出半點聲音。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得趕快去報告夫人才是。轉了個身,她又跑了回去。
第十章
呆坐在床沿,翟曜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過的緊握著她,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生怕眨眼間她就會消失了似的。
寫意的傷很重,兩股巨大的掌風在她體內爆開,震得她筋脈盡碎,五髒六腑全移了位,連大內御醫都不敢保證能救回。
已經整整五天了,翟曜不曾離開床半步,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靜默的看著她,偶爾伸手探探她是否還有呼吸,再用棉花幫她把干涸的唇瓣佔濕。
他不說話,也不睡覺,若不是還看得出他猶有呼吸,幾乎要讓人誤以為他是座雕像。
翟曜輕聲呼喚著︰「意兒,你還要睡多久?」御醫說她的昏迷天數越久,就越難醒過來啊。
「你知道嗎?我沒有背叛你,我的心早在花園中,被驚鴻一瞥的你給攫住了,宛兒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不管如何,她陪了我這麼多年,所以我才會安排她住在府中。而這一切只是希望等我忙完寫意樓的事情後,撥出時間幫她覓樁好姻緣罷了。」
「對啊,小姐,那天是芽兒的錯,芽兒不該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現在那個壞女人已經被姑爺逐出府,她再也不會挑撥你和姑爺之間的感情了。」芽兒哽咽,一邊說,一邊哭泣。
「意兒,你幾時才肯睜開眼楮看看我,我為你設計的寫意樓就等你醒過來便可開工了,我希望開工的那天你能親眼看到。」輕輕吻著她沒有知覺的小手,翟曜喃喃的說︰「你醒醒好不好?我知道我誤會你和駿忱了,我要親口跟你道歉。」
對于傷她一事,不管是不是意外,他都不能原諒自己,要是寫意就此長睡不起,他願意從此陪著她,是天上、是人間他都舍命相隨。
模著她消瘦的臉頰,兩排長睫在白皙無血色的臉上投射出兩道陰影,讓他看了都心酸,他還是喜歡看她凶巴巴跟他吵架時的嬌悄表情,那樣的她有活力多了,不像現在死氣沉沉。
「少主,這是夫人要我端來的人參湯,是用少主在長白山找到的那對千年人參熬成的。」月兒小心翼翼的端著手中那碗琥珀色的湯汁,生恐灑了它。
翟曜回頭端過參湯,剛好對上魏楚楚的目光,他不是不明白額娘有多喜歡這對人參娃兒,三不五時都可以看到她把它們拿在手中把玩。
「額娘。」翟曜感動的看著她。
魏楚楚催促著︰「快讓意兒喝了。」這小小的一碗湯藥,不僅包含了翟曜三年的辛勞,也包含了魏楚楚的母愛,更記載了寫意三年的獨守空閨。
「額娘,等意兒好了,我會再上長白山找一對人參娃兒賠給您。」翟曜保證著。
「不用了,駿忱要幫我去找。」她笑了笑。
「他?」雖然誤會解開了,但心中的結可不是一時間就能釋懷的。
「意兒會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很難過,你可千萬別怪他,他是你的好兄弟,而且今天錯不在他,這碗人參湯還是他提醒我的。據說千年人參有起死回生之能,或許今天我們就能用它們來救意兒。」
「我知道,我沒怪他。」這一切只能怪自己的妒心太重,才會讓宛兒的一句話挑起滿腔怒火。「額娘,駿忱呢?」他想跟他說聲謝謝。
「他去長白山了。」
「去長白山?」
「嗯,他說他要再去多找幾對人參娃兒回來,一來給意兒補身子,二來給額娘玩,唉……曜兒,其實額娘和你阿瑪希望能抱真正的娃兒,而不是這小小的草娃兒。」有靈性的千年人參,這時在魏楚楚口中竟成了一無是處的草娃兒。
只是當初他們為了找這對千年人參,就花去了三年的時間,而駿忱這次再去又要用掉多少時間,才能再找到另外的兩對?
「孩兒知道,等意兒醒了我們會努力的。」只是寫意幾時能醒過來?他好茫然。
「你也下去休息吧,這兒有月兒和芽兒兩個人幫忙看著。」
「不,我不累。」他想這樣守著她,只要她一睜開眼楮,就能立刻看到他,他也能馬上告訴她,他滿腔的歉意和愧疚。
「少主,您先去梳洗休息一下,如果少夫人醒來,一定不會高興看到您這樣子的。」月兒垂著淚水,語音哽咽地說。
「是呀,小姐還親手為姑爺縫制了好幾件衣服,那天早上她還在為了要繡上什麼花樣而煩惱呢。」芽兒邊說,邊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只是這淚水存心和她作對似的,任由她怎麼擦也擦不完。
「對啦,去試試看意兒為你縫制的衣服合不合身,如果她一醒來看到你穿著她親手為你做的衣服,一定會更高興。」魏楚楚也加入慫恿的行列。
「好吧。」為了讓寫意看了高興,他願意妥協。「如果意兒醒來……」
魏楚楚馬上幫他把話接下去。「我知道,意兒一醒來,我一定要她們立刻去通知你。」
翟曜這才放心的離開。
「夫人,小姐會好起來嗎?」看到翟曜離開,芽兒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噓,別哭了,意兒一定會醒的。」魏楚楚示意要她噤聲。
「可是御醫說……」
魏楚楚搖搖頭。「不管御醫怎麼說,我們都要有信心,而且王爺也已經派人到西域,延請坊間傳說的那位能起死回生的木神醫了,我相信他一定能救醒意兒。」
「嗯。」月兒像要說服自己似的重重點著頭。「我也相信,他一定可以救醒少夫人。」
「但願如此。」只是芽兒還是好擔心、好擔心。
小姐,你快醒來吧!
黑暗的世界中,寫意不停的模索著,看看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呼喚著,回答她的是蒼穹的回音,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
「看到人家了!」寫意高興的奔上前去,也不管腳底下的路是否崎嶇不平。
「意兒,你還是找來了。」
就在她打算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她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