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珍張著小嘴看著眼前這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永琰,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禧珍想不透所以問永琰。
永琰沒吭聲。他沉著地觀察著眼前這前所未見的景象!
正確地說,呈現在他們眼前的,也沒什麼特異之處。門開後是一處極其寬敞、像是書房的地方、可這里頭不但有許多排奇形怪狀的椅子,前方還有許多排奇形怪狀的桌子……
然而讓兩人驚訝不已的是,「書房」前頭那片怪異的大牆上,居然「畫」了一個龐大、詭異的怪東西!可說「畫」的並不貼切,那牆就像一面窗子,從書房內望去,就像從窗里頭望到窗外頭!
「那叫玻璃,可就算是進貢到宮里的寶貝,也從沒這麼淨透的,更不可能有這樣的手藝,能做成這麼大片的玻璃框子!」永琰徐聲道。
康熙三十五年,皇帝下令成立清宮玻璃廠。琉璃工藝技術,正式提升到量產出品的階段。
「玻璃?跟琉璃有什麼不一樣?」禧珍眨巴著眼問。
「玻璃就是琉璃,也叫水玉,除了玻璃這個名詞外,其它都是古名。」
「這麼說,在玻璃另一頭的,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嗎?」禧珍跑到那一大片、足有她二十人寬的玻璃牆前,拿鼻子貼著那冰冰涼涼的玻璃片兒,瞪著另一頭那龐大、詭異的怪東西。
「妳不覺得,這個東蚊摧佛似曾相識,與我們今晚才見過的『怪東西』有一點相像?」永琰走到她身邊。
「對呀!」禧珍想起來了!「這就像今晚我們在牆里密室,見到的那張怪圖!那怪圓上畫的就是這個!」
永琰也望向玻璃外。
那「怪東西」就在深達數丈的地底下方。這房間就好像築在絕壁,透過玻璃框子能見識到外面及下頭盯景象!
「老天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呀?」禧珍驚嘆著,目不轉楮地。
原來真有其物!
而且如此巨大、古怪的物體,竟然就深埋在趙府的地底下。
「珍兒!」永琰忽然叫她。
禧珍轉過頭才發現,永琰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咦?永琰,你站在那兒做什麼?那不是咱們進來的地方嗎?」
「不一樣,咱們進來的地方是另一側。」
「那你站在那兒做什麼?」她走到永琰身邊。
「這兒有另一道門。」他答,指著壁上的圓孔。
憑著敏銳的觀察力,永琰已經發現凡是那圓孔所在之處,必處于浪形壁面的高點。換言之,當他們墜落井底時,那條連接井底的甬道,壁面少說有三個以上的浪形起伏,依推斷甬道里應該不僅止有一道密門。只過當時他們未曾仔細搜索。
「另一道門?」禧珍好奇地湊上去細瞧,果然發現另一個小圓孔。「你怎麼知道這兒有門的,永琰?」
「妳瞧,我們每回看見圓孔的地方,不都在那浪頂上?」
「對呀!」禧珍驚嘆。「你不愧比我聰明那麼一點點兒!」佩服不已。
「好說、好說。」他低笑。
禧珍于是拿起銀珠塞入孔內,密門立即開啟。
那里頭仍舊是間封閉室的模樣。
「看起來,這房間是所有通道最終目的地。」永琰拉著禧珍的手走進那另一間封閉室。
這回,那封閉室朝上滑動,片刻功夫已經停下,密門自動開啟。
他們忽然來到了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地方--
就是井底。
第六章
子揚與新眉回到四合院後,仍然沒見到主子。
「阿布坦,貝勃爺還沒回來嗎?」子揚上阿布坦的四合院找爺。
「你不是跟貝勒爺出門辦事了嗎?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阿布坦見到新眉,略感驚訝。「還有呀,新眉,現在都五更天了,妳沒留在潤王府陪格格,怎麼回到四合院來了?」
「子揚說格格跟著貝勒爺一道出門了!我是跟蹤平貝子,一路到了趙府,才巧遇子揚的。」新眉答。
「格格跟貝勒爺一道出門?」阿布坦瞪大眼楮,彷佛剛才听見了什麼天大的稀奇事兒。
「廢話少說!阿布坦,我問你,爺呢?」
「爺?」阿布坦嗤之以鼻。「這會兒你倒跟我要起爺來了--」
「貝勒爺跟格格都失蹤了!」新眉插嘴︰「子揚在趙府,同他們倆約好了三更天會合,可一直到剛才咱們離開趙府的時候,仍沒瞧見貝勃爺跟格格的蹤影!」
「什麼?!」阿布坦這下臉色變了。「你們的意思是--貝勃爺丟了?」
「耳背唄你?不止貝勒爺,還有格格呢!」子揚皺起眉頭,他難得愁眉苦臉。
阿布坦愣了半晌,接著便突然轉個身往四合院外沖--
「喂,你干什麼你?!」子揚攔住他。
「干什麼?我找爺去呀我!」阿布坦鼻子眉頭全皺在一團了。他的主子,可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找爺?」子揚嗤一聲。「沒頭沒腦的,你上哪兒找爺去?」
「我--」阿布坦答不上話。
子揚翻個白眼。
「我瞧咱們還是得回趙府找人。」新眉出主意。
「這才是句人話!」阿布坦點頭如搗蒜。
「你這什麼意思?」子揚質問他。
「什麼意思你自個兒心底清楚!」阿布坦給子揚兩顆白眼珠子。
「我清楚?」子揚心頭急,特別容易被惹火。「你倒給我說明白,我心底清楚什麼?!」他對著阿布坦的右耳吼。
「好,那麼我今天就好好說個明白了!岳子揚,你好好听著!我說你奉主不忠、交友不義、居心不仁、其行不肖!」
「喝!我說你哪來這麼多不干不淨的詞兒呀你?!」
「我瞧你才不干不淨!一肚子賊心眼,才會把我的爺給弄丟了!」
「你--」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新眉又氣又無奈。「貝勒爺跟格格都丟了,你們倆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斗嘴!」
「是他壞,老跟我斗嘴!」阿布坦先發制人。
「喝,我說你這頭大臉四方體壯蠻如牛、無字能識、六親不認、七馬八的豬腦子--你可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喂!」听見「豬腦子」三字,阿布坦就火了!「你說我什麼?什麼豬腦子?你是不是讀書人呀你?」
「讀書人又怎麼樣?不巧,罵人的字眼兒就是認得多!」子揚甩開扇子撇過頭。
阿布坦恨得牙癢癢。
「你們倆,」新眉快急死了!「到底斗夠了沒有?還找不找格格跟貝勒爺呀?」
「找!」想不到兩人居然異口同聲說︰「當然找呀!」
「那還不快走?」新眉快給這兩人氣死了!
阿布坦跟子揚互看一眼,接著哼一聲,分開兩側各走各的。
沒想到新眉三人才剛踏出四合院,就見到永琰跟禧珍朝四合院回來了!
「格格!」
「貝勒爺!」
三個人欣喜若狂,沒料到找都不必找,這兩人已經回來了。
「子揚,咱們不是約好了在梯洞口見嗎?你怎麼知道要先回來呢?」禧珍笑嘻嘻地問人家。
今夜探險,可是大大地滿足了她的好奇欲!
「都過三更天了,本來是回四合院來瞧瞧,沒見著爺跟您兩人,才剛要轉回趙府找人的!」見兩人沒事,子揚這才松了心。
「咱們先進屋里再說。」永琰道。
一群人這才進了屋,在廳里坐下說話。
「貝勒爺,下回您出門辦事,還是讓我跟著吧!讓這搖扇子的跟著您,我一整夜的不放心、心底不踏實!」阿布坦急著對永琰說。
「欸,你這什麼話?」子揚質問他。
眼看兩人又要斗起來,永琰于是切入正題。「今夜我與珍兒在一起,有樁奇遇,一會兒我再慢慢說給你們听。」他轉問新眉。「妳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