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下) 第14頁

「回貝勃爺,今夜我跟蹤人到趙府,踫巧遇見子揚!」新眉把剛才的事又說了一遍。

「這可巧了!原來平貝子也知道那牆里頭有古怪?可我不明白,他上那兒去做什麼?」禧珍問。

永琰思忖片刻。

「我想,他的目的,也是為了密室壁上那幅圖。」半晌後他徐徐道。

子揚于是從懷里掏出暖像,然後攤開。「就是這幅圖。」

「這畫得什麼呀?」新眉直皺眉頭。

「古里古怪的,搖扇子的,是不是你沒描好呀?」阿布坦問。

子揚翻個白眼。「貝勒爺,您眼力好!這幅圖您瞧大概有九成像吧?」

「我瞧像極了!」禧珍搶著代永琰答。因為她也瞧過壁上的原圖,更遑論她才剛瞧過「原型」了!

子揚咧開嘴,得意地瞟了阿布坦一眼。

「這幅圖描得像,可就跟壁上的原圖一樣,讓人瞧不出所以然來!所以平貝子為什麼對這幅圖感興趣,我可想不明白了。」子揚道。

永琰不語,然而蛛絲馬跡皆能泄密,已有些關連漸漸串起。

「我瞧這平貝子不是那麼簡單,」新眉道︰「如果格格再在潤王府住下去,怕不安全--」

「我不怕!」禧珍立即道。她豈能放過這麼有趣的事,不積極參與?「我可以回潤王府,負責打探那平貝子究竟偷偷模模地在搞什麼鬼--」

「不行!」永琰開口了。

「為什麼不行?」

「那里不安全,妳當然不能再回去。」

禧珍呵呵笑出來。「永琰,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難道不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不管什麼道理,妳就是不許回去。」他冷著臉。

既然知道那潤王府不似表面單純,他就不許她再回去冒險。

「說不通呀!如果我不回去,那誰能幫你打探消息?」她積極爭取。

「我自會安排。」他沒第二句話好說。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今夜妳就在四合院住下,明天一早,我會讓子揚他們陪新眉回潤王府,對平貝子說個理由,把春蘭和小碗他們五人一並接回四合院。」

永琰站起來,表示談話結束。

禧珍皺著臉、鼓著腮幫子,表示她嚴重的抗議!然而她卻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讓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很滑稽。

阿布坦和子揚、新眉三人面面相覷,噤聲不敢言語。

「那麼,格格、貝勒爺,咱們三人就先回房去睡了?」三人眉來眼去,終于推派新眉當代表,開口說話。

永琰點頭。

三人馬上散會,走得就像跑的一樣,比腳底抹油還利落!

只有禧珍還留在原地瞪著他。

「很晚了,再不睡天就亮了。」他撇撇嘴,瞧著她古里古怪的表情。

「你別管我!」她氣死他了!

「我不管妳,還有誰能管妳?」他故意說。

「我才不要你管我!」禧珍想到他不讓自個兒回潤王府,她便把剛才在井底兩人相偎相依、那盡在不言中的甜蜜,忘得一乾二淨。

永琰沉下臉。「才剛出險境,又要頑皮了?」

罷才在井底,永琰發現就在井口正下方,壁面實際上也有一道密門。兩人進入那道密門後,隨即又走進一間「封閉室」,密門再次闔上後便往上滑動,一眨眼功夫,兩人已經從先前那棵古怪的夫妻樹身中「開門」而出,這樹就長在湖邊,那兒正巧有個坡地擋住了會「開門」的樹身,也讓出來的人有地方遮掩。

原來那株夫妻樹是個幌子!

那根本就是個通往井底的通道。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通道,而井口那個「意外」,應該有其它用途……

他推測修築那一處詭異地域的人,便是搭乘那能上下滑動的「封閉室」,自由來去地面與井底。

換言之,這一夜他們倆等于在地下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

「什麼險境的?」禧珍不以為然。「要不是今夜,你怎麼會知道世上真有那麼稀奇古怪、不可思議的地方存在?」

「就算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弄不清楚,根本沒法理解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在乎的,是她的命。

「永琰,你這人真沒求知精神!」

他冷笑。

「不然,你讓我回潤王府再住三天,要是三天後我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你再開口叫我回來,我肯定二話不說!」她賊笑,諂媚地談條件。

「沒有理由,不許辯解!」夜深了,小丫頭累了一夜臉色已經發白。「回房去睡,要不就老習慣!」干脆他說了算。

「什麼老習慣?」禧珍眨巴著眼、皺眉頭問他。

永琰咧開嘴。「我扛妳回去。」

禧珍瞪大眼珠子。「永琰,你不能對我這麼沒理!」她指控他。

「沒理?」他沉下眼。

永琰走近到她身邊,禧珍突然有股「不太妙」的預感……

「那就沒理吧!」他笑。

下一刻他扛起她--

輕松自在地,把一路鬼吼鬼叫的禧珍扛回房!

當平貝子得知禧珍已經離開潤王府,並且不會再回來後,他顯得十分意外!

然而隔日他便像沒事一般上安親王府,且把禧珍已住進潤王府之事向恪瑤說起來!

恪瑤雖然驚訝,但事情的發展正如她意,于是她不多所置喙。

平貝子這趟前來,不僅為了親口跟恪瑤提親,他並且積極論定婚期。

「既然福晉不反對,老夫以為如能盡早完婚,也算了卻妳我一件心事。」平貝子自稱「老夫」,因實際上他的年紀不小,甚至比恪瑤還大。

「貝子爺說得對!」平貝子的話,正如恪瑤的心意。「格格的婚事已不能再拖,既然您與格格已見過面,那麼行禮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太好了!」平貝子站起來拜謝。「老夫在這里先多謝福晉成全!」

恪瑤腿不方便,只得頷首為禮。「貝子爺毋須多禮。您來之前我已瞧過黃歷,也早將良辰吉日揀選好了!那麼這婚事就訂在下個月十六,您說好嗎?」

十六?到下個月十六就剩不到三十日了!平貝子听恪瑤主動提到婚期之日,略感驚訝,看來安親王府福晉比他還積極!

「老夫這兒再謝過福晉一次!」平貝子拱手再拜。「謝福晉如此成全--」

「我不同意!」

永琰忽然跨進大廳,他冷淡的目光掃過室內一遍。緊隨主子回府的阿布坦,則留守在廳外,不便入內。

乍听到永琰這話,不僅恪瑤,連平貝子也面露不以為然的表情。

「永琰,你這是什麼意思?」恪瑤瞇起眼審視她的兒子。「當初你把格格接回京城不就是已經明白,格格回京是為了她的婚事?這會兒你怎麼忽然冒出來,在貝子爺面前說這奇怪的話?」她言語中有微微斥責之意。

然而恪瑤始終沒敢當真責備,她這太皇太後許給她的皇兒子!

恪瑤名義上是永琰的「額娘」,孩子是不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她當然清楚!

當年太皇太後托了一名太監,將孩子抱給她的時候,不許她多听多問,可宮內的謠言是封不住人口的!

皇上與宮女所行苟且之事,她自然時有耳聞!永琰的身世究竟如何,恪瑤當然會有聯想。

「福晉請勿責怪三貝勒!」平貝子老好人的面孔,笑瞇瞇地轉向永琰。「三貝勒當日既然親口承諾讓格格住進潤王府,必定不會不滿老夫,也許三貝勒尚有所顧忌,可請三貝勒但說無妨。」

「平貝子,」永琰淡笑。「當日格格住進貴府,乃誤打誤撞,與您的人品涵養沒有絲毫相關,當日在下也並未與格格的婚事,做任何聯想或考量。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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