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只管演妥她庸脂俗粉的角色,讓他厭惡便可,無論旁人怎麼評論青龍,與她倒沒有那麼直接的關系。
接近中午時分,不知是不是特地挑的吃飯時間,龍老板派了司機接她到凱悅飯店。
「喲,老板約情婦吃午飯,感覺很像偷情呢。」她不忘妖嬈地,朝她的金主擠擠眼。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隨即將一張白金卡推到她面前。「五十萬額度,暫時,應該夠你花用。」
她笑嘻嘻地收下。昨夜他在床上承諾過要給的卡,拜金如她,見到那白金卡自然要跪地膜拜。感激涕零之余,更要像只無尾熊一樣攀上去,以身相許。
「龍老板,」卯足了嗲勁,她學那正牌的lily,環住男人的頸子嬌聲呢喃,維妙維肖。「您好大方嗅,人家真的沒有跟錯人。」
他英俊的笑臉很詭祟,盡避她嗲得很賣力,他的目光卻冷靜異常。「五十萬,不算大數字。」他低笑,正疑惑他可議的笑臉,突然間她全身僵住。
這男人,眾目睽睽下,竟然對她伸出咸豬手——「阿龍。」
芮思的贊頌之詞還沒有祖禱完,一名清純秀麗的女郎突然跑過來,兩眼含著淚光,控訴地瞪薯男人那只咸豬手。
呵,詭異呀,現下是怎麼回事呀?向來維護形象的龍老板,竟在這高級飯店、眾目睽睽下把手探進她的領口內?
「我一直在等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女郎楚楚可憐的,像兔子一樣無辜純潔的大眼楮含了一大泡眼淚,讓人看了直替她心酸。
只見那沒心沒肺的龍老板,見到人家的眼淚,臉色運變也不變。
「我們已經結束了。」不緊不慢的聲調,冷淡的眼眸,終于轉移到梨花帶淚的女郎身上。
「你好無情!我還一直在等你,沒想到你竟然——竟然——」
女郎哽咽著,見了她這妖嬈的第三者,純潔的眼眸顯露出鄙夷和厭惡。
喲,原來,龍大老板找她到五星級大飯店吃飯,是要她扮演壞女人來著。
原本她還疑惑,為什麼要請她這毛遂自薦的情婦,上這高級的五星級飯店用中餐,這下金主的目的可是昭然若揭了。
看起來,這號曠世貞潔純情女,並不是兩個月前出現在電視屏幕上,那位龍大老板的未婚妻,可見對方的地位跟她並無不同。
「喲,龍老板,這發育不良的小娃兒是誰啊?」上下打量那一臉純情貞潔的女郎,她狐媚地嗤笑,順道往金主的懷中依偎過去,善盡壞女人的職責。
他回過眼,似笑非笑的眸光朝她射來。
「你、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純情女理所當然地唾棄她。
「不要臉?呵,龍老板喜歡我,大家各憑本事,裝什麼清高呀?」嗤之以鼻之余,一邊無聊地玩弄起又尖又長的妖姬型指甲,暗暗決定,下一回要換擦火紅色蔻丹。
想激起她的羞愧?
純情女跟妖姬女,同樣是龍大少的女人,只不過專業領域不同,彼此不齒,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咳。
純情女的大眼楮瞪得更大,一臉不齒的表情。「阿龍他——他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女人。」
是嗎?翻個白眼,她確定這女人沒救。
以龍大少的品味,邀她出演這一場變心戲碼,大概是受不了這女人的愚蠢。
「欽,看清楚,現在是誰在龍老板懷里?」不耐煩續演這出龍大少主導的無聊戲碼,只怪她天生看不慣裝純情的笨女人。「睜大你的眼,不要在這里一哭二鬧三上吊,男人不吃這一套!識相的,就該躲得遠遠的,另外找一個金主才叫聰明。」
純情女含淚咬著下唇,淚水撲簌簌地往下直落,在她這壞女人的刺激下,含嗔帶怨地瞥了眼那不發一言的男人,最後終于嗚咽著掉頭跑開——豈是一宇「悲慘」了得。
神奇啊!居然當真有人,淚水可以像水龍頭一樣,狂泄不止,簡直比八點檔女演員還要敬業,親眼所見,她不得不甘拜下風。
「我是你的金主?」
只听得,事過境遷後,龍大少若無其事的涼簿嗓音,飄進她的耳朵里。
「怎麼?難道——您是我的丈夫嗎?」掩著嘴呵呵假笑,她狐媚的瞟勾了男人一眼。
他的眼神有一絲暖昧。「我向來,喜歡把話挑明了說。」低嘎地道。
收回手,不再做戲,他的神情少了一絲促狹味兒。
「噢!」她學那女郎,睜大眼楮裝無辜。「龍老板有什麼事,盡避吩咐就是。」
「你要多少錢?」
「咦?什麼錢啊?龍老板說這話,人家听不懂耶!」
「能幫我演這出戲,你不像那麼笨的女人。」他嘲弄。
聳聳眉,她笑得花枝亂顫像花痴。「龍老板真愛說笑,人家這麼笨,怎麼會懂嘛——」
「直接開口要一個數宇,比弄一個孩子省事。」他道。
喲,敢情他以為——她最終目的,是想要錢來著?
原來昨夜設計地射精在她體內的企圖,早被看穿,看來龍大少也已經替她的企圖,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掩著嘴,她笑得全身嬌顫。「龍老板真是性情中人,不過人家既想要錢、又想要人。」
他撒開嘴。「太貪心,當心人財兩失。」
「噢?」突然,她覺得有一點好玩了。「人家不值得龍老板人財兩失嗎?」故意拿他的話反激他。
只見他迅速瞇起眼,盯著她的眼神很詭異。
「我有未婚妻,不會容許任何女人僭越名分,即使她為我生出一兒半女。」他淡漫地道。
媚眸低垂,她噘著唇媚笑揶揄︰「真聖潔啊,人家最崇拜這種『有責任感』的男人了。」上半身不著痕跡蹭到他的胸膛上,活月兌月兌潘金蓮再世的伎倆,她學得維妙維肖。
「剛才你又幫了我一次,想要什麼?」他轉移話題。
「噢,人家也沒做什麼啦,只要一幢房子就好。」獅子大開口,方才不違她情婦的本色。擺明銀貨兩訖,總比那搞不清狀況的純情女,要來得直接痛快。
「沒問題。」他毫不猶豫。
丙然大方!詫異之余,她一方面「觀賞」他變臉的速度——「我還有事,你慢吃。」說著立刻站起身,也不管她是否頓失依靠、重心不穩差點跌倒。
眼睜睜看著男人冷淡的扔下自己,獨自離開,為這突然而來的轉變,她簡直啼笑皆非——才一幢房子而已,居然就能讓龍大少被撩起的胃口全失。
想來錢當然不是主因,重要的是,她虛榮拜金的本色,著實讓龍大少厭惡不已。
不過呢,虛榮雖不討喜,至少她誠實。
擺明了要錢,讓他討厭自己,卻又欣賞她的誠實,真是美好的新開始。
只怪她一開始錯掂龍老板的斤兩,賭注下得不足,回收的效果非但不大、還險些穿幫。
當初她完美的計劃,已經因為屢屢加演的戲碼而變質,如今,似乎無法回歸單純,睡一夜就了事。現下歷經這一連串即興演出,賭注不得不越博越大——可老實說,她居然覺得好玩得緊。
澇韶抬隔天,房地契等由龍老板的秘書,親自送到她面前,只待她有空,隨時可辦過戶。
一幢位于信義路上的小別墅名為情婦,才陪男人上過床,白金卡和房子就到手,她懷疑這男人的錢,多得沒處花。
午後時分,她打電話給生平最好的摯友,相約到小別墅會面,共同分享「戰利品」。
「你不怕龍老板知道你的企圖,到時『游戲』玩不成,還得賠上自己?」李涼悠淡淡挪擒芮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