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一陣嗯心感涌上喉嚨,佩瑩慌忙起身,沖進浴室。
天沼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匆匆跟上,「瑩瑩,你怎麼了?」
「沒事!你別進來。」她跪在馬桶前,無法克制地干嘔個不停。每當想起羅家權的精子曾在她體內,她就覺得自己好污穢、好骯髒。
緊閉的玻璃門緩緩滑開一個小縫。
「別進來,拜托!」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玻璃門不再滑動,被拒于門外的人只是安靜的站在外面,透過迷蒙的毛玻璃關心著門內的人兒。
又過了一會兒,玻璃門慢慢滑開,蒼白的面孔映入那雙關切的瞳眸中,天沼伸手輕輕拭去佩瑩額際細細的汗水。靜默中,微顫的縴弱身影猛然奔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瑩瑩?」天沼訝然。
「別問為什麼,抱住我,只要抱住我就好了。」佩瑩貪婪地汲取他身上每絲溫柔的氣息,讓他滌淨她身上令她難堪的污穢。
天沼沒再開口,只是如她所希望的,將她緊緊抱住。
☆☆☆
他是誰?天沼擁著佩瑩出現在樓梯口,目光不偏不倚地對上一雙罕見的紅色眼眸,那挑釁的神色仿佛是向他下戰書。
紅色瞳眸的主人緩緩移向他身旁的佩瑩,薄薄的唇瓣扯出一抹極其詭譎的笑容,似乎在宣布︰我要她。
別想!天沼憤然的黑眸凜序地掃向紅眸男子。
在場的其他人全然沒注意到這繃緊的空氣隨時可能擦搶走火,依舊自顧自的談笑著。
「苻叔叔。」歐陽震宇抬頭望見天沼和佩瑩,連蹦帶跳地跑向他們,「你們好慢唷!」
「對不起,你璩阿姨剛才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耽擱了一下。」天沼彎揉亂他一頭細軟的頭發,但目光仍牢牢盯著那名陌生男子。
「阿姨身體不舒服?」歐陽震宇擔心的看著佩瑩,「阿姨,你好一點了嗎?」
「嗯,你別擔心,阿姨好很多了。」
「那就好。」歐陽震宇一手挽著佩瑩,一手拉著天沼,跟他們一起走下樓。「今天來了很多客人喔!連剛澤叔叔都專程從日本過來陪我過生日。」
紅眼男子對天沼的敵視目光只是微微的一笑。他腳跟一旋,拋下正在與他攀談的女子,筆直的走向他們。
「小宇,怎麼不替我們介紹一下?」紅眼男子的中文說得極流利,只有一點點日本腔調,不仔細听還不太能听出來。
「哦,剛澤叔叔,他們是苻叔叔和璩阿姨。」
「幸會,敝姓剛澤,剛澤焰。」他向天沼伸出手,目光卻是看向佩瑩。
「苻天沼。」天沼淡然道,沒理會他伸出的手。
罷澤焰無所謂的笑了笑,收回懸空的手,狹長的紅色眼眸直勾勾的瞅著佩瑩,「還沒請教璩小姐的芳名。」
「璩佩瑩。」佩瑩的回答和天沼同樣簡潔。這人的注視雖然無禮,但還不是很惹人厭,不過天沼似乎很不喜歡他,所以她無意跟他多說什麼。
歐陽震宇似乎也察覺了剛澤焰在佩瑩身上流連不去的放肆目光和天沼隱忍住的不悅,他拉拉剛澤焰的衣袖,示意道︰「剛澤叔叔,璩阿姨很漂亮吧!她和苻叔叔生的漂亮妹妹將來要給我當新娘喔。」
「這樣啊!」剛澤焰狹長的眼瞟了瞟天沼,似乎有意測驗這個沉默的男人何時才會動怒,半帶挑釁的又道︰「不過世事多變化,你怎麼能肯定苻先生一定能和璩小姐生個漂亮妹妹給你當新娘呢?璩小姐長得這麼漂亮,而且到現在還是姓‘璩’,很危險唷!」
佩瑩不懂剛澤焰為什麼要這麼說,也看不出他眼中對她有半絲傾慕,只覺得他似乎有意要激怒天沼。難道他和天沼有什麼過結嗎?
「失陪了。」她拉著臉色轉黑的天沼走向放置餐點的長桌,十分不喜歡剛澤焰對天沼的態度。「阿沼,你以前見過那個人嗎?他跟你好像有點過結,故意要惹你生氣。」她拿起白色瓷盤盛了幾塊點心,輕咬一口鮪魚厚片。
天沼自她身後環住她的腰,臉貼著她的臉頰,「以前沒見過,現在有過結。」
「什麼意思?」
天沼傾身向前,咬了一口她手中的厚片。「你,因為你。他對你有意思。」
佩瑩搖搖頭,「你太多心了。」她一點都不覺得剛澤焰對她有意思。正確地說,她認為剛澤焰對她的興趣還不及他對天沼的興趣,他似乎覺得惹天沼動怒很有趣,而她正巧是最好用的工具。
「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
「什麼眼神?」她根本沒注意到。她連他的長相都記不清楚,只知道他的眼楮好像不是黑色的,至于是什麼顏色她則完全沒印象。
天沼緊眠著唇,不再開口。
又生氣了!苞個孩子一樣。佩瑩轉過身,踞起腳尖輕琢他一口,「你不喜歡我跟他說話,我就避他避得遠遠的,當他是瘟神,這樣總行了吧!」
「當誰是瘟神?」歐陽世華按著妻子走過來,正巧听見話尾‧這些天來,他已經把天沼的脾氣差不多模透了。並非他厲富,竟然能讓這個防御性特高的沉默男子對他開誠布公,而是他明白,只要璩佩瑩答應的事,苻天沼大抵都不會反對,所以他只要讓據佩瑩點頭,苻天沼那里就沒問題了。
「剛澤焰是歐陽先生生意上的朋友嗎?」天沼的問題間接回答了歐陽世華的問句。
歐陽世華沒想到天沼會問起剛澤焰,愣了一下,有些支吾的說︰「朋……朋友而已,沒有生意上的往來。」剛澤焰的買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做的。
「這位剛澤先生和日本的剛澤集團有關系嗎?」天沼曾跟剛澤集團的女總裁剛澤雪見過幾次面,但從來沒听說剛澤家有男性子嗣。
就在歐陽世華不知該怎麼回答時,剛澤焰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剛澤雪是我妹妹。難得苻先生對我這麼有興趣,不過我恐怕沒錢請貴公司代為投資。」
「這點剛澤先生倒是不用太介意,天地投資公司不是任何人的生意都做。」天沼的話挑釁意味相當濃厚。
歐陽世華再遲鈍也嗅得出煙硝味彌漫于四周,他連忙打哈哈,緩和隨時都可能點燃的緊張氣氛。
「剛澤,‘黑’和‘夜’他們說今天會過來,你去看看他們來了沒有,小宇可想死他們了。」
罷澤焰扯了下薄唇,似乎在笑歐陽世華扯的謊太夸張。夜舞就算了,小宇會想念黑磷那個變態家伙才真的有鬼!不過他倒也不想太為難歐陽世華。他揚起賊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琢了下佩瑩的臉頰,愉快的看著天沼的臉色轉為鐵青,才擺擺手走了出去。
這家伙真的跟天沼有仇。佩瑩和歐陽世華望著剛澤焰囂張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著。
「過來!」天沼暴怒地拉起佩瑩的手,沖回房間,拿起毛巾不停擦拭著她被剛澤焰吻過的部分。
「阿沼,好痛!」柔女敕的臉頰幾乎被他擦到破皮,佩瑩忍不住痛呼出聲。
天沼這才發覺自己粗暴的舉動已經傷害到佩瑩。他拋開毛巾,緊緊擁住佩瑩,低喃道︰「對不起,我氣瘋了!」也嚇壞了!幼年被拋棄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心頭,讓他像個恐懼被人拋棄的孩子般死命緊握住所愛的人,怎麼也不肯松手。
「沒關系,我懂。」
「叔叔,我要切蛋糕了。」歐陽震宇輕敵了下房門。「你們快點下來吧!我會注意不讓剛澤叔叔亂來的。」
「要下去嗎?」佩瑩輕聲問。
「嗯,不要讓孩子失望。」他並不怕剛澤焰,他怕的是每一個可能讓佩瑩離開他的機會。可是她懂嗎?她真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