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守禮教 第10頁

男人似也吃了一驚,片刻便回過神來,正要將插進花掬夢背後的刀給拔出來之際,听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咆哮傳來——

「你殺了她!」

男人聞聲望過去,看見一匹馬朝他飛快疾馳而來,接著只見劍光一閃,他便暴瞠著眼,滾落黃泥地上,瞪著自個失去頭顱的身軀,一時之間還無法明白適才那一剎那之間發生了何事。

這陡然間的變化教眾人都震愕住了,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徒隨即回神過來,暴喝一聲,紛紛朝馬上之人揮刀砍來。

小靜顫抖著身子,看見司徒馳神情狂亂的舉劍斬殺那些匪徒,他利刃所過之處,一顆顆被斬落的頭顱滾落地上,他們的身軀則被砍了個七零八落,肚破腸流,殘肢斷體散落一地,流淌而出的殷紅血液頓時染紅黃泥。

她被那腥濃的血味和可怖的景象駭得眼兒一瞪,昏厥了過去。

主子大開殺戒,跟隨司徒馳而來的七名侍衛也沒閑著,出手收拾其余的人。

眼見所有匪徒都已被斬殺光,司徒馳卻仍揮劍瘋狂的砍著他們的軀體,委實讓人看得心驚,但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止他,此時的他,神情陰獰可怖得仿彿厲鬼修羅。

霄王妃從震懾中回神,看見兒子如此顛狂的模樣,頓時又驚又痛。

「住手、住手,馳兒,他們都死了,不要再殺了!」她身上壓著花掬夢,一時無法起身過去阻止他,只能揚聲吼道。

「你快點過來看看掬夢要不要緊?還有沒有得救哪?」插在她背上的那把刀看得霄王妃渾身發寒,她不敢貿然伸手拔出來。

听見掬夢兩個字,司徒馳狂戾的神情倏然一凜,目光緩緩瞥過去,心髒仿佛被誰給狠狠捏住,胸口霎時一陣劇痛,他手里握著的那把染滿鮮血的劍,登時匡當落地。

「馳兒,掬夢還沒斷氣,你快點帶她回去找大夫。」霄王妃伸手探了下花掬夢的鼻息,驚喜的呼喊。

她沒死?!他凝鷙的神色頓時一亮,連忙快步走過去。

花掬夢仿佛心有所感,羽睫輕揚了下,微微睜開眸子,看見一張臉孔映入眸里,她隱隱約約認出了是司徒馳,想揚唇對他笑,卻連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

她想告訴他說,她保護了娘。

卻無法抵抗那陰沉的黑暗勢力,只望了他一眼,神志便被一團闃暗給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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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晴空,偶然飄過幾抹浮雲。

一雙渴望的眼望著那湛藍的天空,瞥見幾只鳥兒悠閑飛著,眸里的渴盼更深了幾分。

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好想、好想……到外頭走走吶。

「少夫人,喝藥了。」

听到這聲音,花掬夢瞳眸一縮,頓時露出一副苦瓜臉來。

「不是才喝過,怎麼又要喝藥?」

「那是早上喝的藥,現下都已經中午了。」小靜含笑看著主子那一臉苦樣。

「你先擱著吧,我晚點再喝。」嘴里的苦味都還沒散去,她委實不想再喝那藥。

直到此時此刻,她方能體會司徒駿長年躺臥在這床榻時的心情,心頭不由微微發酸。

她才不過喝了一個月的藥就受不了了,而他卻打小就湯藥不斷,必然更無法忍受吧。

見她一雙眉兒都皺擰了起來,小靜搖頭取笑她,「少夫人,您就算不喜歡喝藥,也用不著這麼難過吧。」

她垂目看著小靜手里端著的墨色湯藥,語氣幽幽的解釋,「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夫君,他以前每日都喝著這難以下咽的藥汁,心頭想必很苦。」

听她提起早夭的太少爺,小靜微微一頓,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吶,大少爺從小就有病在身。」

花掬夢輕輕嘆息。「希望夫君現下一切安好,再無病痛纏身。」

司徒馳走進她的寢房,听見她們的交談,出聲安慰,「會的,擺月兌了病魔的糾纏,大哥此刻在天之靈,一定過得很舒心暢快。」

見到他,她唇邊蕩開一笑。「我以為你要明天才會回來。」

「娘催我回來的。」他自小靜手里接過藥碗,一匙一匙喂她,「趕快喝完這三個月的藥,你的傷就能完全痊愈了。」自她受傷以來,他常常這麼喂她喝藥,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猶記得那日的情景,因他要上早朝,無法送娘與她到天相寺去,後來心頭總有些不寧,一下朝後,便即刻驅馬追去。

豈知追到她們之後,見到的竟是一把大刀刺進她嬌弱的身軀里,他駭得肝膽俱裂,當下便失了理智,發瘋般的斬殺著那些賊人。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經歷這樣的事了。

瞪著他喂到唇邊的藥,花掬夢不得不張口吞下。「娘……她還好嗎?」

「娘很好,你不用擔心她。」

喝了半碗藥後,她抬眸,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問出心頭多日來的疑惑。

「你為什麼會答應讓娘出家?」當她傷勢穩定下來,確定不會被牛頭馬面帶走後,霄王妃曾來探望過她,並問她——

「我那麼對你,你為什麼還要舍命救我?」

她坦白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夫君和小叔都待我極好,我想代替他們保護娘。」當時她壓根來不及細想,見她有危險,人已撲了過去。

當那刀砍進她背後時,那一瞬間她並不覺得疼,是直到後來看到司徒馳的臉,這才感到痛徹心肺而昏了過去。

霄王妃深深凝視她半晌,這才沉緩的啟口,「經過這件事,讓我領悟到生命無常的道理,我知道我以前錯待你了,我竟那麼糊涂,將王爺和駿兒的死都怪罪到你身上,真是愚痴哪!你願意原諒我嗎?孩子。」

听她這麼說,花掬夢一臉意外。「我……沒有怪過娘。」

「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霄王妃伸手,面露慈笑的輕撫著她的發。「今後你就安心留在王府里,馳兒會善待你的,待駿兒忌日滿三年後,我會讓馳兒替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她一臉錯愕,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就听霄王妃又說︰「我已決定要跟隨天相寺的了塵師父出家修行,參研佛法,過兩日便要離開了。」

霄王妃臉上已不復見一絲悲淒之色,祥和的神情仿彿體悟了生死無常之道。

花掬夢吃驚的問︰「娘,您說真的嗎?」這麼突然的轉變令她措手不及。

「嗯,你好好養傷,等傷痊愈了,有空再到天相寺來看我。」

司徒馳滿意的看著花掬夢蒼白的面頰浮上些許血色,不若受傷那幾日,慘白若紙,宛如隨時都會斷氣的模樣。

他細思一下,徐緩說道︰「我勸過娘很多次,但她心意已決,我阻止不了,不過看娘心情那麼平靜,我想她是真的參透了生死,才會作下這樣的決定。」

她低眸望著自己的手指,細聲問︰「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麼?」

「因為我,娘出家了,霄王府現下只剩下你和我了。」

「不,我感激你救了娘都來不及,怎會怪你呢?爹和大哥的事更怪不了你。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世上沒有誰是不祥之人,更沒有誰能克死誰,那些人的死,都只是因為他們命該如此。」他一臉鄭重的開導她。

「你總是待我這麼好。」她淺漾一笑,揚睫望他,瞅見他眸里那抹熾熱的光芒,心弦不禁一蕩,連忙別開眼神。

「你是我親自迎娶回來的……嫂嫂,我自然要待你好。」在看見她有意閃躲自己的視線後,司徒馳這才憶起兩人之間的身分,立刻隱去眸里的思緒,俊容恢復沉欽無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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