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藥碗交到小靜手上,吩咐,「盯著少夫人把藥喝完。」
「你要走了?」見他起身,她心頭隱然掠過一絲不舍,想再多同他說說話。
「嗯,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你身子完全康復,我再帶你去見娘,娘很掛心你的傷。」
「好。」目送走司徒馳,花掬夢心忖著,這偌大的霄王府,今後就只剩下他們叔嫂兩人相依為命了呀。
只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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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發現後方的馬車沒有跟上來,司徒馳回頭問。
「稟王爺,車輪陷入泥濘里,卡住了,動彈不得。」前霄王過世後,皇帝即任命司徒馳承襲其父爵位,繼任為霄王。
司徒馳眸光瞥向深陷泥濘中的後輪一眼,策馬走到馬車後方,打開車門,朝坐在里面的花掬夢說︰「馬車暫時沒辦法繼續往前走,我載你過去吧。」
「呃,好。」她彎著身走到車門邊,正要下去,腰間猛然被人抱住,將她整個人提了上去,她低呼一聲,人已坐上了司徒馳前方。
「王爺,那奴婢怎麼辦?」小靜連忙探頭問。
司徒馳指示了一名隨從搭載小靜,便驅馬離去。
他的雙臂圈住花掬夢,讓她的後背幾乎偎靠著他的前胸。
心音陡然迅猛的鼓噪起來,她的面頰也隱隱熱燙,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抓著馬兒的鬃毛,惹得馬兒不悅的發出嘶鳴。
「別抓著那里,馬兒會不舒服。」司徒馳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呃,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騎馬。」她連忙松開了手,細聲說道,空蕩的手沒處可攀附,只好揪著自個的衣襟。
「沒什麼好緊張的,我的騎術很好,絕不會把你摔下去。來,把背靠著我,身子不要繃得那麼緊,免得待會腰酸背痛。」他微含笑意的嗓音在她耳畔說著。
他的氣息輕拂著她秀白的耳朵,惹得她身子微微輕顫,她依言偎靠著他胸膛,感覺到他胸膛所傳來的溫熱氣息,心口仿彿有什麼在騷動著,令她頓時臊紅了雙頰。
司徒馳下顎輕輕摩挲著她的發,半眯起眼,圈抱著她的雙臂驀然緊了緊。
她身上一縷淡淡的幽香飄入他的鼻翼里,輕搔著他的心。他不由得希望,這通往天相寺的路,能無止無盡,他便能一直這樣肆無忌憚將她擁在懷里。
「小叔,還要多久才會到天相寺?」花掬夢回頭問,迎上他熾熱的眼,在那一瞬間,她覺得她的心仿彿也跟著要燒起來似的,胸口一陣熱燙。
微一怔忡,回神後,她連忙坐直身子,不敢再望向他。
似是不滿她刻意想拉離與他的距離,他微一施力,圈緊她,讓她的背緊緊貼著他胸前。
「約莫再半個多時辰便到了。」他低聲答腔,唇瓣只差半寸就要貼上她白淨的耳廓,察覺她身子似乎隱隱一顫,仿佛想要逗弄她似的,他朝著她耳朵輕輕吹氣,滿意的發現她輕顫著縮了縮頸子。
「哦。」她低應一聲,覺得不時有股熱氣吹著自己的耳朵,搔得她身子抑制不住的酥癢發顫。
發現那熱氣是從左邊來的,她將頸子向右傾去,隨即換右耳有股溫熱的氣息拂來,她連忙再偏向左邊,熱息又拂向左耳。
如此來回幾次,她緋紅著秀頰,輕輕咬著唇,知他定是故意的,忍不住回眸瞪他。
「你玩夠了沒有?」細軟的嗓音帶著嬌嗔。
見她面頰染著兩抹嫣紅,清麗的秀容添了抹明媚風情,他一時忍不住情動,俯唇朝她粉頰輕啄一口。
「……」花掬夢一震,嬌容霎時漲得通紅。
仿彿也料不到自個竟會這麼做,司徒馳微攏軒眉,隨便尋了個理由解釋。
「對不住,我……不小心踫到的。」
「既是不小心,那就沒、沒關系。」她的嗓音細如蚊鳴,垂下螓首,瞪著黑色的馬鬃,不敢再望向他。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說話,直到抵達天相寺。
第五章
夏風拂來,燻人欲睡。
花掬夢輕闔著眼,高臥在小廳窗邊的軟榻上假寐,門口忽傳來一聲嬌喚——
「掬夢姊、掬夢姊。」
她眼皮動了下,好夢正酣,沒怎麼理會。
「魏小姐,你別大聲嚷嚷,我家少夫人在午憩,別吵醒她了。」小靜連忙攔住那擅闖而入的不速之客,免得她驚擾主子的好眠。
「欸,我有事要告訴掬夢姊啦,叫她先起來听我說完,要睡待會再睡。」做少年裝扮的俏姑娘一臉興奮,臉頰紅通通的,直接推開礙事的小靜,走向軟榻邊。
「魏小姐,」小靜上前再攔阻這老愛扮成男裝的魏家姑娘,「你有什麼事等少夫人醒來再說嘛。」
「不成,這麼開心的事怎麼能等呢?」魏曉玦俏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欣喜,來至軟楊,伸手便搖著正在酣睡的花掬夢。「掬夢姊、掬夢姊,你快醒醒,我有話跟你說。」
瞌睡蟲被她這一吵全都嚇跑了,花掬夢懶洋洋的睜開眼,覷了杵在面前的魏曉玦一眼,掩唇打了個呵欠。
「曉玦呀,什麼事這麼急?」慵懶的聲調里沒有一絲被吵醒的不豫。
「明天我們上臨水鎮去玩幾天。」見她終于醒了,魏曉玦興高采烈的說道。
「臨水鎮?上那里做什麼?」她緩緩坐起身,眸兒半眯,臉上猶帶些許困意。
「臨水鎮以荷花聞名于世,現下那里正逢荷花盛開,听說美極了,咱們去賞荷。」魏曉玦語氣興匆匆的。
雖然荷花很美,但……「臨水鎮離京城起碼也要兩三日的路程吧。」要她坐上兩三日的馬車,一路顛著,只為了去賞荷,她想起來就覺得累。
「若路上不耽誤的話,差不多兩日左右便能到了。」見她一臉興致缺缺,提不起勁的模樣,魏曉玦進一步游說︰「掬夢姊,其實這趟去臨水鎮不純粹是賞荷啦,最主要的是去買百花釀,你知道百花山莊嗎?」
「百花山莊?」花掬夢搖搖頭,「沒听說過。」她不常出府去,比起常常在外頭跑的魏曉玦,自然顯得十分孤陋寡聞,主要也是因為她不愛去留意與己身無關的閑事。
之所以結識魏曉玦,是因為她是司徒馳好友魏明池的妹妹,魏父幾年前被調往外地任太守,舉家遷離京城。
三年前,前任霄王司徒城過世不久,魏父再被調回京城任官,舉家又遷回京城來。
魏宅離霄王府不遠,魏明池可以說是與司徒馳一塊長大的好友,返京後,便常上霄王府,魏曉玦也常隨他來,來了幾次,她和魏曉玦也漸漸熟稔起來了。
魏曉玦性情開朗,落落大方,很愛喬扮成男裝,長相明麗的她扮成男子模樣還頗為俊俏,但只要一說話便破功了,那嬌軟的嗓音任誰都听得出來是個姑娘。
魏曉玦連忙將今日才從一個朋友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訴她,「百花山莊以釀造百花釀而聞名,但他們每年只釀一百壇,因此不少人都爭著想購得那百花釀呢。」
「那百花釀有何特別之處?」花掬夢隨口問,她對酒一向不怎麼感興趣。
「那百花釀呀可神奇了,里面摻了百花山莊的獨門配方,不僅滋味醇厚,它最奇特的是,據說在飲用其他的酒類前,先飲一口這百花釀,可以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她想起司徒馳有幾次去應酬,喝得半醉回來的情景。他酒量不好,多喝幾杯便有些醺然了。
魏曉玦滔滔接著說︰「沒錯,可百花山莊一年只釀一百壇,並不是有錢便能買得到。七日之後,這百花釀又將販售,我想去買一壇回來,好讓我爹和大哥往後去應酬前先飲一口,就不會再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