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香囊 第24頁

愈想腦袋愈混亂,然後她突然好想听听他的聲音。

她不是會考慮太多的人,拿起手機直接撥了過去。

「喂,常懷憂……」

「喂。」嬌滴滴的女聲傳來。

為什麼他辦公室的專線電話會是由別的女人接听?

「妳是誰?常懷憂呢?」英挺的濃眉高高揚起,甄歡樂嗓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度。

「他現在正在忙耶,不方便接听妳的電話。請問妳是哪位?有什麼事嗎?」女子客氣的問著。

她不悅的詰問,「他在忙什麼?」忙到電話需要別人代接?

「他……」對方頓了一下才委婉的道︰「正在做精神訓話。」

「什麼叫精神訓話?」

「呃……」她將話筒朝向正在發飆的人片刻,「這樣妳知道了吧。」

原來他在罵人呀。

「他干麼這麼生氣呀?」

對方的嗓音突然壓得低低的。「他這半個多月來,情緒一直很不好,陰晴不定的,只要有人犯了錯,他就會像這樣子。」

「惠珍,是誰打來的?」

「是一位小姐,」她再朝電話問道︰「對了,小姐,還沒請問妳貴姓?」

「我叫甄歡樂。」

「她說她是甄歡樂……」

話筒陡地被搶走了。

「喂,妳找我干麼?」

常懷憂揮了揮手讓挨罵的部屬離開,再朝秘書擺擺手要她出去。

「我……想你呀。」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想念你嘛,還有什麼意思。都是你害的,吃慣了你仿的菜,我現在吃別人做的,都覺得好難吃哦,你說,你要怎麼賠我?」

電話彼端的聲響停頓了片刻,「那是妳自己的問題,干我什麼事呀。」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責任感,你害我吃不下別人做的菜,不用負責嗎?」

「我為什麼要負責?」他反問。

「因為……是你讓我知道原來飯菜可以那麼好吃的,」她聲音梗住,變得沙啞起來,「常懷憂,明天晚上我可以過去你那邊吃飯嗎?」

「為什麼?」

「你不要一直問我為什麼嘛,我就是想看看你,還有吃你親手做的菜,還有……和你說說話而已,我不管了,反正明天晚上我會過去你那里吃飯,你做好菜等我就是了,掰。」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她徑自切斷了電話。

既然決定明天去找他,她甩了甩頭也不再多想什麼,動手將屋子整理了一下,再走進父親的房間,細心的清理房中染上的塵埃。

端詳了書桌上擺的一幀她幼年時拍的全家福照片,再打開抽屜,輕撫過每一件父親留下的遺物,最後她拿起來一只黑色的皮夾,打開,里面放著一張母親年輕時的照片。

「咦,這是……」放置照片的透明封膜中還有著一枚紫得很特別的玉石,形似花瓣。「這紫色的花瓣不會就是霓幻在找的東西吧?」

敝不得她當初看到采夢齋牆上掛著的那副紫花,會覺得有些眼熟了。

原來她曾在父親的皮夾里看過類似的東西。

她取出紫色玉石花瓣,細看片刻,覺得這枚花瓣應該就是霓幻說的東西了。不知道父親是怎麼得到這枚紫花瓣的,從父親把它和母親的照片放在一起看來,應是很珍視它吧!

瞥見抽屜里的一本日記,她記起了似乎曾在父親留下的這本日記里看過相關的記載,她翻閱起來--

七月六日

兩個月前偕妻一起游覽東岸海濱,妻偶然在海灘拾得此枚紫玉石,妻極為喜愛它的顏色,故將之帶了回來,今天醫生宣布體質不易懷孕的妻有了。

妻認為是這枚玉石為我們帶來了喜訊,十分珍惜之。

不論是否是它為我們帶來幸運,只要妻開心,我也開心,妻珍惜之物,我,亦同樣珍惜……

闔上日記,手中握著那枚紫色玉石,對父母之間的深情,她十分感動。猛然間,她思緒莫名的清明起來,先前有些混亂的腦袋豁然開朗了。

常懷憂的面容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兩人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緩緩滑過心扉。

霎時她明白自己的心早就騰出了一個重要的位置,將他擺在里面。

原來這就是愛呀,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只是她自己一直沒察覺到,這也是當初她為何會想跟他結婚的原因,才不只是為了想每天都吃到他煮的飯菜而已。

看清自己的心意,低落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想起那日霓幻誠懇的拜托,她將那枚紫色玉石放進自己的皮夾中,打算帶回去給霓幻,想必父母在天之靈一定也贊成她將其物歸原主吧。

翌日,掃完父親的墓,臨去前,想到什麼,她再回頭,笑咪咪的說︰「爸,我記得你臨終前曾告訴過我,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喜歡的人,要帶來給你看,我現在就回去把他帶來,你等著噢。」

她神采煥發的驅車上路。

「常懷憂,有一件事我決定要跟你說清楚。」一進屋里,甄歡樂便直接開口這麼說。

「什麼事?」常懷憂納悶的看著進門的她,居然罕見的沒先走向擺滿菜肴的餐桌,反倒盯著他,一臉的嚴肅。

「明天我要帶你去見我爸。」

「妳爸不是死了嗎?」他狐疑的挑眉,覺得她的神色有點詭異,悄悄的後退了兩步以保安全。

「所以我才要帶你到他的墳上呀。」

墳上?面露一絲驚色,他再退後兩步。

「做什麼?」他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吧?!

「我爸生前曾說,有一天若是我遇到了喜歡的人,要帶給他看,我想,」她有點別扭的覷了他兩眼,「我可能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喂,總之,你明天空出時間來跟我去嘉義一趟就對了。」

睨瞪著她數秒,常懷憂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他震愕的瞅住她。

「妳是說……妳愛上我了?」

隨即他開心的一把擁她入懷,緊緊抱住她。

這半個多月壓抑著自己不去見她,他的情緒陰晴不定得恍如一顆不定時炸彈,稍有不順就劈哩啪啦炸了起來,可憐了他手下那一票倒霉鬼。

昨天接到她的電話後,他一夜輾轉難眠,整夜思忖著她話里對他訴說的想念是什麼意思?

對她霸道的徑自決定要來他家吃晚餐,他沒有半絲不快,反而今天提早下班去黃昏市場采買了一批時鮮蔬果,費心的張羅了一桌的菜肴,等著她上門。

那時他便決定了,即使她無法響應他的感情,那麼……就算了,只要能再見到她津津有味的吃著他做的菜就夠了。

想不到……她竟會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常懷憂,」她雙手環抱著他的腰,笑盈盈問︰「你跟下跟我去嘉義嘛?」

「去去,天涯海角都跟妳去。」他熱燙的唇吻上她的。

「那你要每天都煮好吃的菜給我吃。」趁著吐息喘氣的空檔,她要求著。

他承諾,「好,我每天都煮。」

唇舌再度纏綿,互訴著彼此的愛戀。

結果,對于常家女乃女乃的要求,三個月後只有常懷憂真的帶來了自己的戀人,其余的兩人幾天前就躲得不見蹤影。

不過聊勝于無,有一個總比都沒有好,所以常家女乃女乃一見到甄歡樂,還是笑得闔不攏嘴,打量著未來的準孫媳婦頻頻的點頭。

「不錯不錯,英氣煥發、神采飛揚,很有朝氣。」

「女乃女乃,她叫歡樂。」常懷憂介紹著。

「歡樂,連名字都取得這麼好,我喜歡。」她愈看愈滿意。

甄歡樂卻一臉困惑。「女乃女乃,我覺得我好象見過妳耶。」盯著她滿頭的銀絲,倏地,她瞠大眼楮低呼,「啊,妳就是有一次騎腳踏車撞到我的那個老太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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