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嚇!」突然響起平板冰冷的質問,讓她以為听到幽冥地府傳來的聲音,嚇得身體劇烈一顫,連手中的鑰匙都掉了。
轉頭發現是他,她忍不住瞠怒地責怪道︰「宇臣,你差點嚇死我了!為什麼不說話站在那里呢?」
「你去哪里了?」
奔宇臣臉上表情沒有半絲軟化,依然冷硬得像冰塊。
「我到謹書家去了。怎麼了?」
楊嫸芸不解又惶恐地問他,是她做錯什麼了嗎?
「到徐謹書家里去,可以弄到這麼晚回來,你們整晚都在做什麼?」
楊嫸芸忘了他早已沒有權利干涉這些,依然溫言軟語解釋。「謹書做了蛋糕,又燒了一桌菜請我們吃飯,吃完飯,芫芫和謹書的兒子小捷玩瘋了,拉也拉不回來,所以才耗到這麼晚。」
「做了蛋糕又燒了一桌菜請你們吃?請問今天是什麼該死的偉大日子,需要讓他燒菜又做蛋糕請你們吃?!」他譏諷地問。
想到那姓徐的背著他大獻殷勤,他就難以克制滿月復的火氣。
楊嫸芸先是錯愕地一怔,緊接著一抹強烈而深沉的失望與憤怒浮現心底。
「今天不是什麼該死的偉大日子,辜宇臣,今天是你女兒的生日!」她尖銳地怒喊完,隨即抱著芫芫蹲下將鑰匙撿起,逕自轉身開門,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奔宇臣愣了好一會兒,仿佛石化的腦子難以思考。
芫芫生日?是今天嗎?
不是十二月嗎?呃,還是八月……七月?
他腦中閃過幾個答案,當然都是錯的,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過去他從未在意過女兒的生日,愧疚頓時浮上他的臉龐。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急忙上前想取得楊嫸芸的原諒。
但她真的動怒了,看也不看他,語氣冰冷至極地說︰「很晚了,芫芫也已經睡了,請你改天再來吧!」
「嫸芸——」
她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關上門。
奔宇臣懊悔地站在外頭,望著緊閉的門扉,再次深深自責。
也難怪她會生氣,他連自己女兒的生日都不知道,還說了那麼可惡的話。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回他該怎麼求取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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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怎麼求得原諒?
之後幾天,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辜宇臣腦海中,他走路想、吃飯想、睡覺想,就連上班或是開會都想,只差沒懸賞高額獎金要員工提出寶貴建議。
蛋糕?徐謹書做了蛋糕給芫芫慶生,如果他也做蛋糕呢?嫸芸是否就能明白他的彌補之心,願意原諒他?
念頭一起,他立刻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於是立刻召來秘書,要她準備各項做蛋糕的材料。
「鄧秘書,我要做——嗯,巧克力蛋糕好了!孩子都愛吃巧克力,你替我買些面粉、雞蛋、砂糖、巧克力等材料來,另外還要一本蛋糕食譜。」
听了他的話,鄧秘書呆愣住,好一會兒才問︰「總裁是不是說錯了?您的意思是——您要買一個巧克力蛋糕是嗎?」
「不是!我要做巧克力蛋糕,你替我把食譜和材料都買來,我拿錢給你。」
奔宇臣打開皮夾,抽出兩張千元大鈔遞給她,鄧秘書這才相信他是認真的。
「好的,我立刻出去買。」
她接過錢迅速轉身跑出去,先躲到廁所大笑一番。
天哪!總裁做蛋糕?
噗噗噗……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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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自從楊嫸芸搬離後就很少有人使用的廚房燈火通明,從不下廚的辜宇臣正在里頭和一個難纏的巧克力蛋糕奮戰。
他原本認為做蛋糕應該不難——就像做化學實驗,碳加氧等於二氧化碳,氧加錳則等於二氧化錳,做蛋糕應該也是一樣的道理。只要按照食譜的配方做,沒有道理不成功。
哼!他就不相信徐謹書做得到,而他做不到!
於是辜宇臣穿上圍裙,開始專心研究蛋糕食譜。
「嗯……海綿蛋糕的做法,先將蛋白打發……蛋白怎麼打發?」
他按圖素驥,看著圖片找出一個類似的大缽子,然後開始打蛋。
他笨拙地開始打蛋,看似簡單的動作,其實一點也不簡單,他不是把蛋捏碎就是把蛋殼連同蛋液一起打進盆子里,再不然就是蛋殼還在手上,蛋液卻飛了出去。經過好幾次實驗,鄧秘書幫他買的蛋都浪費光了,只好再到便利商店去買。
經過一番練習,蛋液噴得一身都是,他終於勉強學會打蛋了。至少蛋殼還捏在手上,蛋液也會乖乖滑入盆子里,至於那些細小的蛋殼碎片就別計較了。
可是——書上說蛋黃和蛋白要分開,該怎麼分開呢?辜宇臣煩惱著。
其實早在打蛋的時候就該利用兩個蛋殼順道過濾蛋清,把蛋黃和蛋清分別放進兩個盆子里,而不是像他一樣亂打一通,最後才發現有問題。
最後他想到一個辦法,用湯匙把蛋黃挖出來,這樣就只剩蛋白了。
他贊賞自己的聰明,然而等到實際去做,才發現滿困難的,好不容易將支離破碎的蛋黃一點一滴弄出大部分,至於那小部分就不管它了。
他拿起打蛋器,開始用力打蛋,他才發現,這才是最困難的部分,因為無論他怎麼打,蛋白好像就是無法變成綿細的泡沫狀,永遠都是清清水水的狀態。
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打蛋白,因此他決定再次忽略它,開始進行下一個步驟。
加面粉、加糖,嗯,還要加一點香草精,然後使勁扮勻,倒人圓形的烤盤里。
溫度呢?上火一百八十度,下火兩百度,烘烤三十分鐘。
什麼叫上火?什麼又是下火?那東西該怎麼調?
奔宇臣又花了好多時間研究烤箱,最後終於設定完成,卻誤把一百八十度調成兩百八十度,兩百度的溫度則設定成三百度。
他將蛋糕糊送進烤箱,剛好前頭門鈴聲響起。這時候是誰來拜訪他?
他望著黏糊糊的雙手以及一身狼狽,實在不想理會門外的人——不管他是誰。然而那人似乎不知道什麼叫死心,門鈴聲啁瞅不斷地響起,他的耐性終於用盡,胡亂撕了張紙巾隨意擦擦手,便趕到前頭去看監視螢幕,看看到底是誰敢在這時候來打擾他?
遺憾的是,站在門外的人正是他的父母,他不得不開門。
他拉開門,辜文治夫婦看見他,同時嚇了一跳。
「宇臣,你——」被人丟雞蛋嗎?
他穿著一條粉紅圍裙,模樣看起來相當滑稽,臉上沾著乾掉的蛋液,雙手有半乾的黏糊,頭發上也灑了一點面粉,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非常地—可笑!
他們夫婦基於愛子之心,很有默契假裝沒看見他的狼狽,故意擺出鎮定表情,不過臉部的表情卻愈來愈奇怪,整張臉僵硬得像戴著面具,只有嘴部周遭的肌肉不斷抽動,泄漏了他們的真實情緒。
那硬忍住笑的模樣,看了更叫人有氣,辜宇臣瞪著父母嘴角可疑的顫動,沒好氣地說︰「想笑就笑吧,不必忍了!」
仿佛得到特赦令,辜文治夫婦立即爆出大笑,彎腰捧著笑得發疼的肚子。
「哈哈哈!兒子,你被員工蛋洗了嗎?」
「早叫你不要整天臭著瞼,你偏不听,現在被丟雞蛋了厚?」
奔宇臣惱怒地眯起眼,為什麼他覺得他們的語氣听起來,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呢?
「你們難得上我這兒來,今天特地跑來有何貴事?」他轉身走進屋內,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