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把她從妓院買回是為了泄欲,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他確實付錢買下她,他有權決定是該怎麼使用好民,不骨人可以說他理虧,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他應該無條件地對她好。
但他並沒有在買下她的第一晚便急吼吼地佔有她,反而像家人一樣照顧她、關懷她,讓她從恐懼中逐漸走出。
對待一個買回的青樓女子,他做得已經夠好了。
賓出去!
她還記得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不但充滿憤怒,還有一種她無法形容的深深痛苦。
他心里一定也很苦吧?成為這樣的人是誰敢不願的,而她還忍心在傷口上戳刺抹鹽!
她很壞,只顧著自己害怕傷心,卻沒替他想到他的處境。
她……怎麼這麼壞?
「嗚……」她又禁不住哭了,只是這回流的是自責、自怨的懊悔的眼淚。
懊怎麼辦?
現在他一定很氣她、怨她。
她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他們之間的裂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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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躲了兩天之後,柳圓圓終于開啟房門,步出房間。
「圓圓姑娘,你肯出來真是太好了!」
愁眉苦臉整整兩日的郎叔,露出萬般欣慰的笑容。
「對不住,郎叔,讓你擔心了。」柳圓圓真心地道歉,相信郎叔這兩日也不好過。
「你別這麼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郎叔連忙安慰道。
「郎叔,堡主他……怎麼會……」她遲疑著,實在忍不住要問。
她想了兩天還是想不透,為什麼好好一個人會變成狼的模樣呢?
「我知道圓圓姑娘想問什麼,這件事……唉!」郎叔嘆了口氣,才道出實情。
「提起這件事,要遠從數百年前說起,當年郎家的祖先為了得到制作玉塊的秘訣,便向仙人提出交換條件,從那之後,郎家後世的子孫每到月圓之夜,就會變身為狼人。」郎叔解釋道。
「這時候,他們的……呃,會特別強烈,如果無法排解,會格外地痛苦,以往,堡主都會下山妓院解決這個困擾,後來堡主嫌麻煩,才會想去買個姑娘回來……」郎叔很含蓄地點到為止。
「原來如此……」柳圓圓黯然低下頭,心口陣陣揪疼。
原來他買下她,真的是打算把她當成泄欲的工具……
不過那也不能怪他是吧?郎叔卞了,無法排解那份強大的,他會很痛苦,而他倒在地上抽搐扭曲的模樣,她也曾親眼瞧見。
那樣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她心中的疼更加深了幾分,不過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出于對他的心疼。
他必定是萬元般不願變成這樣的吧?
見她神情黯然蕭索,郎叔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道︰「記得以前你曾問過我,堡里為什麼半個僕佣也沒有,是吧?」
「嗯。」柳圓圓輕輕點頭,她確實曾經好奇過。
「其實以前堡里也曾請過一些婢女僕佣,不過全在月圓之夜被堡主嚇跑了,之後堡主惱火了,索性主不再請了。」郎叔苦笑。
柳圓圓也跟著苦笑,因為自己親身經歷過,所以她可以了解那些人有多驚駭恐懼。
「不只堡主,郎家每個男人都是如此,無一能幸免。唉!這是詛咒呀。」郎叔嘆息著道。
只有男人?
「那麼女人呢?」
「說來算是幸運,郎家的女人並不會變身為狼人,僅有男人才會。」
說來詭異,郎家的男人雖不正常,但往往能得到好姻緣,不過要是郎家的女人也會變身為女郎人,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下場了。
「原來如此。」她總算知道為何他會突然變成半狼半人的模樣了。不過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那麼,郎叔在月圓之夜也會變成狼人嗎?」柳圓圓咽了咽口水,有些擔憂地問。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是不是也會……獸性大發?
「哈哈!不,圓圓姑娘,我不會變為狼人。我其實不是郎家的人,並沒有郎家的血統。多年前我被仇家追殺,倒在血泊中差點橫死街頭,是堡主救了我,我才能重生,那時起我就留在狼堡服侍堡主,還改與堡主同姓,徹底忘掉過去。」
「是嗎?」那她就安心了。
至少不必擔心月圓時會有兩匹狠出現了。
知道郎驍會變成狼人的前因後果之後,柳圓圓幽幽轉頭,轉向郎驍的房門。
他的門扉依然緊閉著,而門前的地上有著已經冷掉的餐食,看來絲毫未動。她帶著詢問的眼神望向郎叔,郎叔重嘆口氣,搖搖頭說︰「堡主還是什麼都不肯吃,真教人擔心。」
柳圓圓抿起紅潤的唇瓣,做了一個決定。
「我替他送飯進去。」
「你要送進去?」郎頻詫異地看著好民。
說真的,郎驍抓起狂來是生人勿近,連他都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她怎有那膽量敢深入狼穴?
「喂,畢竟禍是我惹出來的,就該由我去收拾,不是嗎?」柳圓圓淡淡一笑。
其實她心里明白,除了愧疚與責任,還有一種更深層的東西驅使著她去世靠近他,哪怕是承受他的暴怒,她也必須去揭開他的傷處,替他療傷。
「那麼——圓圓姑娘,堡主就交給你了。」郎叔以一種別有黨章的眼光凝視著她,好像將什麼重責大任賦予她。
柳圓圓頓覺責任重大起來。
她應付得了他怕暴怒嗎?她不由得緊張地咽下唾沫。
第7章(1)
到廚房重新準備了熱騰騰的吃食——沒忘了準備他愛吃的紅燒肉,將幾碟飯菜全放進托盤里,然後端向郎驍的房間。
她將托盤抵在門板上,騰出一只手去敲門。
「走開!別來煩我!」毫無意外地,里頭傳來粗暴的怒吼聲。
她輕顫了下,但沒被嚇倒,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揚聲喊道︰「堡主,是我,圓圓。」
咆哮聲瞬間消失了,房里詭異得安靜,完全听不見半點聲響,方才的咆哮怒吼,仿佛是她的想像。
「堡主?」她等了會兒,里面還是沒任何聲響。于是再度喊道。
里頭還是悄然無聲,柳圓圓等得不耐煩了,正想推門而入時,忽然門被拉開了,把她嚇了一大跳。
抬起頭,看見冷峻著一張臉的郎驍,就站在門里瞪著她。
「喝!堡……堡主?」好快!怎麼她完全沒听到任何腳步聲,他就已在門前了?
啊,她差點忘了他是……難怪這麼快!
「你來做什麼?」郎驍惡狠狠瞪著她,眼神看似凶惡,但若細瞧,會發現眼底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對于人她的到來,他其實喜多于驚。
「我替你送飯來。好幾餐沒吃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做了你愛吃的紅包肉喔!」她假裝沒瞧見那張凶狠的臭臉,逕自將裝有熱飯熱菜的托盤放到房內的圓桌上。
「你已經知道郎家的男人都是怪物,還敢走進這扇門?不怕被我吃掉嗎?」
他刻意提高的語調充滿嘲諷,柳圓圓一听立刻明白,他肯定听到她剛才與郎叔的對話了。
她知道自己罵他是「怪物」,一定傷透了他的心,她真的很後悔那樣說。
「不!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我才敢走進來,現在我已經明白,成為狼人並不是你願意的,是你的祖先做下錯誤的決定,才讓你變得如此……我不該那樣說你,對不住!」
她的道歉並沒能讓郎驍好過一些,她以為甩他一個耳光,再給他一顆糖,一切就沒事了嗎?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給我滾下山,滾得遠遠的,買下你算我賠本,我不要你了!」
「不!」柳圓圓心痛大喊,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大聲抗拒道;「我不下山!我既已被你買下,從此就是狼堡的人,除了狼堡,我哪里都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