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醉羅馬地 第2頁

「怪不得商場上對索那歐‧克雷斯的評價那麼差,嗜好收集這種歪七扭八的字畫,可想而知,這個人一定是心術不正……」顯然是想到什麼,賓沁良非常不快的皺起眉頭,喃喃自語的聲音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那個老爹又好到哪里?對一個名不見青史的貝勒爺寫出來的鬼畫符像中了邪一樣,不惜拿女兒的終身幸福來交換,看到拉斐爾的畫卻沒氣質的猛打哈欠、他當真那麼有‘民族意識’,干什麼幫我挑一個意大利女人當繼母?我那個時候才三歲,被虐待又不會反擊,害我幼小的心靈因此蒙上陰影,他好意思叫我當個乖女兒嗎?啥!我沒混黑手黨他就應該偷笑了!」

啪!賓沁良突然出手拍打額頭,她怎麼還有閑情逸致站在這里嘮叨!她現在是個「小偷」,首要之務就是把字畫偷走,克雷斯今天晚上出席一場商業酒會、書房又是禁地,這可是行竊的好時機,她一定要把握住。

對了,老爹最喜歡拿放大鏡研究字畫,克雷斯想必也有這個習慣,有了放大鏡幫忙,這些扭打成一團的字說不定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興高采烈的轉過身,卻對上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而且還奇裝異服的容玉麒,賓沁良震驚過度的往後彈,整個人像只壁虎貼在牆壁上,只是她這只壁虎肚皮朝天,姿勢毫不優雅,她張著嘴,好一會兒卻只能發出一個字,「你……」

「姑娘對不起,在下並非有意擅闖貴府,只是想找回……掉落在這兒的東西,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海涵。」容玉麒淡然有禮的拱手作揖,其實他受到的驚嚇可不比賓沁良來得小,先是意外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竟得以遇見大清皇朝的子民,隨後是那張清靈的嬌顏,宛如出塵的仙子。

怔了一下,賓沁良如銀鈴般的笑出聲,不過下一刻,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趕緊伸手捂住嘴巴,咚咚咚,三步並兩步,轉移陣地沖到門邊,腦袋瓜從刻意拉開的門縫往外頭鑽,水靈靈的眸子警覺的轉啊轉……呼!很好,沒有引發任何騷動,慢慢的,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回原地。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比鬼嚇人還要可怕?差那麼一點我就被你活活嚇死了,我還以為你是克雷斯家的人,搞了半天,你跟我一樣都是來這里當小偷嘛!」

「在下不是……」

「等等,你不是來這里偷字畫吧!」眼楮一眯,賓沁良頓時充滿防衛,她喜歡把話說清楚,她可不想誤將「敵人」當「朋友」。」不是。」

「太好了,這下子我們兩個沒有任何沖突,你想偷什麼隨便你,可以的話,最好把值錢的東西全搬走。」賓沁良愛恨可真是分明,敵意一撤,馬上笑得比綻放的玫瑰還燦爛。

動人的笑靨令人炫惑,容玉麒一時之間失了神。

「你還怔在那里干什麼?動手啊!」雖然過去不曾見識過真正的小偷,不過她敢肯定他絕對是個另類的小偷,優閑得倒像是來這里做客。

「姑娘誤會了……」

「不要不好意思,人難免有手頭緊的時候,再說那個克雷斯也不是什麼好人,花錢消災算是便宜他了。」忽地,賓沁良瞪大眼楮,目光閃爍著興奮。

「姑娘,在下真的不是來偷東西。」他可是尊貴的貝勒爺,豈容人家誤解?他非把話說清楚不可。不過,賓沁良的腦袋瓜現在只能擱著另一件事。

「你看得出來這上頭寫的字嗎?」賓沁良毫不淑女的一把拉過容玉麒,隨手比著牆上的一幅字畫,「熱情如火」的望著他。

看著手肘上縴細的柔美,容玉麒的心湖滑過一絲異樣的波瀾,雖然他氣勢凌人,冷漠不易親近,可是身份尊貴、相貌俊偉,再加上有一顆善于謀略的生意頭腦,常有女子爭相投懷送抱,令他煩不勝煩。所以,他厭惡輕佻不知羞恥的女子,奇怪的是,她的踫觸竟然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怎麼樣?很難嗎?」容玉麒的不發一語讓賓沁良的熱情滅了一半。

搖了搖頭,他若有所思的欣賞了一會兒,鏗鏘有力的道來,「這是李頎的古從軍行,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夠了夠了,我相信你,你用不著這麼麻煩,你只要告訴我,哪一幅字畫是那個滿清貝勒……叫什麼容……容玉麒寫的?」賓沁良現在的心情只能用狂喜來形容,抓住他的手不自覺的握得更緊。

容玉麒一臉疑惑的微蹙著眉,她口中的「容玉麒」是他嗎?

「看出來了嗎?」

「這幅字畫的落款人就是容玉麒,可是……」

一確定目標,賓沁良哪里有心思听他嘮叨,她像挖到寶藏似的扔下他,整個人激動的貼在那幅字畫上,眼淚差一點就飄出來,「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逮到你了吧!」

「姑娘……」

「你沒看到我現在很忙嗎?有什麼話等一下再說。」

「可是姑娘,這……」

「有沒有人說你很奇怪?」賓沁良懊惱的回過頭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叫人模不著頭緒,容玉麒一時接不上來。

「穿得古里古怪也就算了,你干麼連說話都效法古人?」現代人千奇百怪,處處可見有人在打扮上搞怪,可是像他這樣「走火入魔」,她敢說絕無僅有。

這下子容玉麒更迷惑了,他自詡聰明絕頂,可為何听不懂她的話?難道是這里的人說話都是這個樣子嗎?

「雖然你這個人怪里怪氣,不過怎麼說你也幫了我一個大忙,謝了!」賓沁良好兄弟似的拍了拍容玉麒的肩膀,接著動手準備拿下字面,可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從陽台吹來,砰一聲,書房的門應聲關上。

「糟了!」賓沁良機警的拉起容玉麒的手,慌慌張張的躲進書桌下,小小的空間塞進一個大男人勉強還夠用,可是多一個女人的話……除了抱在一起,似乎無計可施。所以,她當然是大咧咧的往他的懷里一坐。

危險逼近,賓沁良連害羞的念頭都沒有,不過容玉麒可沒那麼好過,他全身緊繃得像木頭似的,因為屬于她的氣息揉和著一股清香不斷侵襲他的鼻間,擾亂他一向冷靜清晰的思緒。

書房的門經過一陣巨響之後打了開來,一道略帶粗啞的男中音在門邊響起,他是克雷斯家的管家。

「誰在里面?」

書房一片靜悄悄,因為賓沁良連呼吸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她覺得自己好似「麻糬」,全身軟綿綿的,至于容玉麒,他除了心神不寧,還被她壓擠得臉都變形了,更不可能發出聲音。

顯然有所顧忌,管家猶豫著該不該進書房搜索,過了大約一分鐘,他終于決定進書房一探究竟,因為掛在牆上的字畫似乎有被動過的跡象。

怦怦怦,賓沁良的心跳越來越大聲,仿佛要蹦出胸口似的,她清楚的听見管家的腳步聲,他繞過沙發,沿看書櫃往書桌走來。

慘了慘了!她完蛋了,這下子不被逮到除非奇跡出現。

想著,管家的雙腳已經來到他們眼前,可是正當他準備彎檢查書桌下,一名女僕匆匆忙忙跑到書房門口。

「羅伯先生,你怎麼在這里?」

「我看到一只老鼠跑進書房,你可別在少爺面前亂說話。」

女僕識相的點點頭,忙不迭的傳達剛剛接到的電話,「少爺就快到家了。」

聞言,管家連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離開書房,趕去前廊等著服侍主人。

獲救的滋味令人想喜極而泣,不過她在沒空,再不落跑她的麻煩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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