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魂 第10頁

「小的遵命。」朱良川恭敬地一揖。

吁!終于將門扉密密合好,野日鳳才一回身,就看見原本應該安然寢睡在床上的丹白,此刻竟是雙目炯亮地盤腿而坐,一瞬也不瞬地凝著她瞧。

「你!」野日風嚇了一跳,腳步不覺一退,右手撫著心口輕拍。「你不是睡了嗎?」

回答她的男音,是悠長慵懶,飽含玩味的。「如果我真睡了,豈不就錯過了一場依依不舍的好戲?」

「依依不舍?」野日鳳皺眉重復了一遍。

「嘖!還情話綿綿哩!」丹白撇了撇嘴,一個相當隨意普遍的動作,可現下卻陡生一抹邪氣惡意,教人看得亂了心跳、呼吸停止,教人看得雙眼發直迷亂。

隨著他一個手指輕勾的動作,野日風竟也迷迷糊糊地往前走了幾步,乍然清醒時已經來不及,從腰肢地方被人一攫,抄身往前一帶,欺身往下一壓,男上女下,兩張臉孔逼得極近,好像在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你──」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也還來不及思考些什麼,野日鳳的雙唇就被瘋狂地蹂躪著,不僅承受著男人唇瓣凶狠粗魯的攻擊,對方甚至用一口又硬又利的白牙咬嚙著,她吃痛地感覺到一絲血味從唇瓣上頭汨出。

洞房花燭夜的經歷如雷電般從她腦海中閃過,和丹白現在突然的粗暴行為相互交疊在一起,她先是因恐懼而鱷直了肢體,繼而不顧一切地開始扭動、掙扎起來。

「嘖!別亂動,女人。」沒有辦法好好吻她,令他微覺惱火,左臂一揚便將她的雙腕勾帶到頭頂上。

野日風用盡全身力氣還是掙月兌不開,小嘴再次被強吻而透不過氣,整張小臉因缺氧而緋紅。

不!不要!她不要這樣!

但是老天爺沒听見她的心聲,一個早已欲火焚身的男人更不可能。

他一手壓住她的雙腕,另一手往她羅裙下探去,她沒力氣反抗什麼,任他隨性地一件又一件扯壞、剝光自己的衣物,接受他開始展開的深悍攻擊。

不……不要……

「唔──」他也發出刺激的咆哮,他在她的體內釋放,男性的矯健身軀隨後重重地倒在她身上。

他還在喘息著,野日鳳卻趁他此刻沒有防備時狠狠推了他一把,然而,體型較結實龐大的他沒事,她卻反倒一骨碌地跌下床。

她抓緊身上被撕毀得差不多的衣物,在地面上爬行到一只圓凳旁,瞪著在床上一面起身,一面喃喃咒罵出聲的男人,以發顫的口吻發問︰「你……你是誰?」

俊美臉龐閃過一絲陰晴不定的驚色。

「我還會是淮?」笑了一笑,他的眼神挪往一旁,語氣模稜兩可。「怎麼,你連自己相公都不識得?那怎麼成?夫人。」

「夫人?」野日鳳驚喘一聲,不敢靠近他伸過來的手臂。「你竟然叫我夫人?」

他叫錯了?「鳳兒,你摔得疼嗎?快讓為夫的來扶你。」他立即改變稱呼,從善如流。

沒料到她不但沒接受他伸過來的手,反而惡狠狠地拍開,迅速地躲到另一邊去。

「現下我可以確定你不是他,絕對不是他!他不可能叫我‘鳳兒’廠因為真正的丹白……沒那個膽!

他張口還想反駁什麼,卻被她用又尖又銳的聲音打斷,「別想說你是!或許這肉身長相是,但你的三魂七魄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他的臉色也旋即一變,口吻寒了下來。「閉嘴!」

「他」果然不是丹白!

拉緊殘破的衣襟,野日鳳火速地退到靠近門扉的牆面上,分一半心神注意著他,另一半心神則準備能隨時逃亡。

他先垂睫,再揚起時,相同俊美的臉孔卻像換了一張地完全不一樣。

「真是奇怪,你是怎麼瞧出來的?我還以為一切都很順利……告訴我,我是哪里露了破綻?下回我非得好好改進不可!」

逼近、逼近、再逼近,他將打直的胳臂放置她的螓首兩側,大掌壓在她的秀發上,男性的氣息隨著唇瓣的貼近拂過她的額心。

「還會有下回?你……你一定是打哪來的孤魂野鬼,惡心地附在他身上對吧?再不走,我就要叫和尚道士來抓你,讓你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嗤嗤地,他曬笑得又猖又獗,令人打從心底厭惡。「是誰魂飛魄敵還不知曉!哼!版訴你一聲,現下如果我真的魂飛魄散,他也會一起滅去的,我和他可是一體的,懂嗎?一體的!」

不懂!

***

面對他凶神惡煞的神態,野日鳳不甘示弱地張口欲駁,他卻在下一瞬間又變了臉色,太陽穴青筋抽動不已,捧著腦袋叫道︰「該死的!不!我不要……你休想、休想!我不想走!啊──」

一雙眼珠很快地漲滿血絲,惡狠狠地瞪著野日風。「你……給我等著……等著瞧,我一定會再回來!」語畢,便以雙臂抱頭的姿勢跌跪在地上,面孔朝下地一動也不動,變成一尊姿態怪絕的塑像一樣,靜止得似乎連呼息都停了。

野日鳳不敢靠近他,但又怕他真的有個萬一……是不是該靠過去瞧瞧?

仍在反復猶豫之間,塑像突地開始動了起來。

「咦?」是中氣十足,如孩童般開朗驚詫的聲音。「我怎麼會蹲在這里?」頭再一抬。「耶?夫人?你怎麼會穿著破衣服站在那里啊?」身子一躍而立,又發出豬被殺似的嚎叫,「哇!誰把我的褲子給月兌了?」害他「不要臉」的地方都給人看光光了啦!

他馬上雙手左右努力往上提拉扯弄著,又叫又跳又臉紅紅地把褲子拉上。

這是……

「丹、丹白?」野日鳳小小心地、試探性地問著。「你是丹白對不對?」

「嗯!我當然是丹白呀!」他隨口應道。「夫人,你的問題好奇怪喔?」要不然他還會是誰?

是呀!野日鳳幾乎是在同時,將瑩瑩水眸眯成一條縫,思索著相同的問題──

要不然,「他」還會是誰?

室內兩個人,一個低頭沉思不語,一個哇啦啦地緊張著,卻沒注意到「珀魂玉」正流光輕轉,猶如有生命般,呈現出以往不曾有過的暗黑色彩……

***

去過一趟水玉館的煉室後,丹白意外地發現自己喜愛參與這里的工作且常常跑來,而每個人也愈來愈習慣這位野家姑爺的存在。

「宗師傅、王師傅、衣師傅……」無精打采兼有氣無力,一向精神、體力充沛的丹白,今日早上卻是拖著腳步,讓眾人不約而同停下手頭上的工作。

「阿白,你是怎麼啦?」有人立即關心地湊上前來問。

不同于野日鳳那般嚴肅到不近人情的模樣,丹白親切愛笑的神態讓這些師傅反倒更樂于接近,年長的恨不得收他做乾兒子來疼。今日一見丹白這種頹廢模樣,當然全都靠過來噓寒問暖噦 ∣br />

「沒什麼啦!昨兒夜里沒睡好而已……」丹白總覺得接連好幾天下來,都在作著模不著邊際、費盡精神力氣的破夢,夢中有張看不清的臉孔,強行拖著他的手臂欲往一片暗黑走去。而他有種恐怖的預感,如果他真的進入那一片暗黑,就鐵定萬劫不復,再也回不來了,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是從哪里回不來。

所以,他在睡夢之中根本沒法子安穩,往往竭力抵抗後又弄得一身汗流浹背,躺在床上等待力氣恢復的時間也愈來愈長。

他開始害怕夜晚的睡夢,每每和周公他老人家掙扎到不由自主地闔上眼皮後又馬上悚然張開,周而復始地一日日、一回回下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這種自我折磨而迅速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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