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親親 第5頁

喜字成雙,紅燭高燒。

除了尹老爺子無法下病床之外,尹家兩位夫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位準「女婿」一步一步地靠近。

烈日冷冷的掃視周圍一遍,仿佛在警告所有在場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我的匕首呢?」他直勾勾地盯著芙蓉夫人。

一名家丁立刻上前,手中的托盤上安安穩穩的放著「金烏」。

「我的新娘呢?」

門簾一卷,兩名喜娘扶著—名穿著鳳冠霞帔的女子走了出來。

烈日冷眼看著新娘一步步緩慢的定近他,他甚至注意到她不住顫抖的腳步。

他的新娘在害怕嗎?

哼!她的確是該怕!

「我說……賢婿。」芙蓉夫人壯著瞻于開口,「不不!烈大人,您該和小女拜堂了。」

「拜堂?」烈日突然笑了,他的笑容看起來相當的殘忍。

他伸出一手指向一名男僕,「你,去捉一只老公雞來。」

他的另一手比向一名丫鬟,「你,去給我抱只狗來。」

「烈大人,您這是——」芙蓉夫人不安地朝新娘瞥了一眼,似乎很有顧忌,卻又不敢多說一句話。

「咯咯咯咯——」

「汪汪汪汪!」

幾乎是同時間內,一雞一拘被帶到喜堂上。

「拜堂。」烈日冷冷的退後一步,要人把雞和狗放在新娘身旁。

「你這樣太侮辱人了!」芙蓉夫人終於明白烈日在搞什麼把戲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烈某只是正在教導我的妻子明白這個道理,教她不要心存非分之想。」烈日的語氣愈淡,諷刺的意味就愈濃。

「你——你……」芙蓉夫人的嘴唇都氣得發白。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烈日是刻意制造出這種場面,他擺明了就是要讓尹府難堪,制造出讓鄰近人家恥笑尹府一輩子的話題,讓他們以後再也抬不起頭。

「如果夫人有異議,盡量提出來沒關系。」烈口有恃無恐,倒想看看芙蓉夫人還會出什麼招?

忍忍忍忍忍……芙蓉夫人的下唇都給咬破了,這才扯出一抹僵笑,端坐在椅上。

「一拜天地!」充任司儀的僕人拉扯著大嗓門喊道。

「咯咯咯……汪汪汪汪……」

在烈日的指示下,僕人與丫鬟各自抱著一只動物,另兩名丫鬟扶著新娘,就這麼行禮了。

「二拜高堂!」

「咯咯咯咯!」那只老公雞不知怎地突然發起「雞瘋」,掙月兌出人的懷抱,展開翅膀就朝芙蓉夫人的位子撲過去。

「哇!救命啊!」芙蓉夫人嚇得以袖遮瞼,衣料「啪」的一聲,被老公雞的腳爪抓花了。

「汪汪汪汪!」小拘也莫名地興奮起來,那丫鬟也抱不住它,就看著它一個勁兒的朝秋菊夫人跑過去。

「啊!」這回換秋菊夫人跳起來了,只見她的一雙小腳拚命在椅子底下亂踢,卻怎麼也趕不走那只狗兒。

這真是……呃!名副其實的「雞飛拘跳』。

好不容易—切都恢復平靜後,他們才發現烈日早巳帶著新娘離開了。

從一大早開始——不!是從昨兒夜半起,尹之雀的腦袋便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空白狀態。

她的耳邊淨是人來人往的話語、腳步走動的聲響……可怪異的是,她的腦中糊成一片,無論再怎麼專注,都無法听個分明。

此刻,她只知道自己的頭痛得都快要裂開,身子又被一股搖來晃去的力道給甩得快要散了。

「惡……」她忍下住發出陣陣欲嘔的聲音,她快吐了。

搖來晃去的力道倏地停止了——烈日勒住了馬。

當再一次的嘔聲傳來時,他很不情願的一把勾住她的腰,僵硬地把他這個剛娶到手的新娘拎到附近的草叢邊,讓她嘔個痛快。

他們早就遠離尹府與城鎮,來到人煙罕王的野外,

這兒離一般經商行走的道路頗有一段距離,陣風吹起沙塵,遠處的山峰被夕陽映得紅澄澄的,煞是好看。

沒空理會那個正在嘔個不停的新娘,烈日寧可多欣賞一下眼前的美景,在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透著一層森寒的陰影,讓人猜不透他的思緒。

呼……呼……」蹲跪在地上,尹之雀好不容易才覺得舒服一點。

當那種連她自己听起來都覺得恐怖的嘔聲停止後,她狼狽地站了起來。

好半晌,她的視線才找到準確的焦點,立刻,她下自覺的瞠大了眼。

烈門冷肅地站著,任她打量。

不知怎的,他突然在意超她停留在自己瞼上傷疤的眼光,他在這一瞬間,突然希望她會……去他的!他希望怎樣呢?任何女人一見到他的疤痕便因驚嚇過度而昏昏去,她應該也不例外。

不過,這個「尹之蝶」比他想像中的小多了,也不怎麼符合他在心中設定的形象。

據他得到的訊息,尹之蝶是尹府最小的女兒,為芙蓉夫人所生。她從小便體弱多病且性子冷淡,但她卻是芙蓉夫人的掌上明珠。

她,和他想像中的相差頗多。

黑色長發襯著巴掌大小的心型瞼蛋,兩道濃眉下有一雙明亮的眼眸,鼻梁上則點綴了幾顆淡粉紅色的雀斑,粉色的唇瓣正因困惑而微微噘起。

不同於烈門不動聲色的打量,尹之雀光明正大地將他瞧個徹底。

那是一張陌生而俊美的臉孔,臉孔兩旁披散著發絲。

尹之雀從他古銅色頸項的喉結開始往上梭巡,掃視過他漂亮完美卻又遭到嚴重破壞的臉龐,忍不住舉起小手,在踫觸到他的同時,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迅速縮回去。

好不容易從烈日那張「與眾不同」的臉上挪開視線,尹之雀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身處在完全陌乍的荒郊野外。

「這里是哪里?」她月兌口便問,眼光再度回到他的臉上。「你是誰?」

第二章

她居然問他他是誰?!

烈日冷笑一聲,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終於明白為何這位新嫁娘從一開始的拜堂到被他擄上馬,全都溫順得過頭,毫不反抗——

她被人下了藥!

哼!想來芙蓉夫人也是被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吧?尹家人深怕他的報復行動,而不惜對反抗的女兒下藥,讓「尹之蝶」無法抗拒地嫁給他。

「最毒婦人心。」他冷哼道。

「這位公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尹之雀心里又急又怕,扯著他的衣袖,小小的臉蛋兒仰望著他。

她的個頭好嬌小。烈日看著那張約莫只到他肩頭的小臉,她臉上那份純真迷惘的神情竟讓他的心中一震。

「我是你的夫婿,我愛帶你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烈日皺眉看著她,不悅地揮開她拉扯的衣衫。

「夫夫夫……夫婿?」尹之雀被他的話嚇到了,趕快往後退開了一點。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我哪時和你……咦?我身上怎麼穿著這個?」尹之雀直到此時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喜氣洋洋、綾羅綢緞的嫁衣,呆愣的自言自語。

「『尹之蝶』,你鬧夠了沒有?」烈日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語。

「我——」才不是尹之蝶咧!但,這個男人為什麼會認為她是「尹之蝶」呢?

昏迷前的記憶點點滴滴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只記得,自己正睡得好夢方酣時,突然被一陣急遽又粗魯的巨大聲響吵醒。

小屋的門被人狠狠的踹開,一群家丁抓住她的手腳,芙蓉夫人則對準她的口鼻蒙上一塊帶有異香的絹帕……

然後呢?

好像……就沒有然後了耶!

她忙著在心中嘀咕,完全沒有注意到烈日正仔細的觀察著她臉上每一個表情。

「你娘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對吧?」烈日作下判斷,再度冷笑。「也難怪,要把親生骨肉嫁給一個復仇之鬼受罪……恐怕若先告訴你,你早就上吊自盡,先求解月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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