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身女人香 第22頁

我听了蘇敏敏的話,轉著腦袋想把邏輯搞通,但怎麼想就怎麼不通。「你是說,這招仙人跳駱偉也有份了?」

蘇敏敏大眼不眨,直勾勾地看著我,說︰「他當然有份啊,要不然,你找他問去。」

我點頭,「我會的,只要我聯絡上他的人的話。」

其實,我壓根兒就不相信蘇敏敏的話。我哥和史丹力‧魏狼狽為奸跟我作對那一殷或許是真的,但只要蘇敏敏一址上駱偉,我就完全不得她的話了,除非駱偉親口對我承認。

在我看來,蘇敏敏根本是居中扮演雙面人,借力使力地報復我跟駱偉之間的關系,可惜的是,駱偉避不見面的舉動讓我對他也不信任。

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沒復制這片光碟給我哥吧?」

蘇敏敏趕忙搖頭否認,「沒有,我跟你保證。」

我攙著她往外走去,建議道︰「帶我去找你弟弟,等我親手毀掉原檔案,你銀行的戶頭里自然會有進帳,然後你得自動請辭,離我愈遠愈好。」

☆☆☆

蘇敏敏照辦了,她簡直就是在收到我匯款後的第二天消失掉,奇怪的是,少了她這個秘書的存在並沒有我忙到不可開交,我反而可以心無礙疑地辦公。

一個禮拜後,我踏入公司的第一步,直覺地感到不少同事對我另眼相看,他們不是一臉憋笑的模樣,就是躲在我背後指指點點,有些半舊不新的男同事竟然敢在我經過他們時偷模我一把。直到我走近自己的辦公室,面對被圖釘固定在門板上的一張放大照片後,我簡直欲哭無淚,一個禮拜前發生的惡夢似乎又重現眼前。

門上的照片顯然是從光碟翻印下來的,主角當然還是駱偉和我,所不同的是,經過電腦加工修改後,我成了一個滿身贅肉的果女,甚至比未減肥之前的我都還要肥胖。照片上端打了五個字,「燒餅夾油條。」

原來蘇敏敏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可信任,我怎麼會笨到把錢奉送給她,還讓她回頭擺我一道!

為了這張惡毒的「燒餅夾油條」,我毫不猶豫地找黃副總遞辭呈。

也許黃副總年紀大了,他竟沒認出這張影印照里的女主角是我,還拚命追問我為了哪樁事要離開公司?「念香,你是我的左右手啊!你走了,我怎麼辦?」

再裝義肢啊!

我把話忍住,委婉地將被竄改過的照片遞給他,將發腫變了相的我指認給他看。

他戴上眼鏡瞧個仔細後,還是沒法接受我受辱的事實。「這種惡作劇理它做什麼?不,你不能走,黃叔最近才跟董事會提議要擢升你,我們的勢力才剛扎穩,怎麼可以任人坐享其成……」

當我了解我在黃副總的眼里只是一位打樁扎營用的釘子時,我對他的尊敬也完全消失了。我口氣強硬地告訴他,「如果這照片里的人是你女兒,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那……你休假一兩個月,等息事寧人後再回來。這件事我再找你父親談,要他給你撐腰作主,非叫魏老總查辦得一清二楚不可。」

「你不可以將這事告訴我父親!」我急了。

「話總是會傳送他耳里不是嗎?」

我還是那一句,「你不可以將這事告訴他。」

黃副總皺著眉頭看著我半晌,嘆口氣道︰「念香,人在哪里跌倒就該在哪里站起來,想當年,我跟你父親打天下時……」

我無禮地打斷老人家的話,」為什麼人老不中用後,總是喜歡說那些老掉牙的話?」我不理黃副總一臉錯愕,扭身朝我的辦公室走去。

一個小時後,我抱著一箱私人用品離開,走在飆著大樓風的騎樓間,步上十字路口的斑馬線,箱子里乍傳行動電話叩應聲。那是駱偉的機子在響!我灰色的心情陡揚起一道彩虹,喜極而泣地快步將箱子丟上安全島,拿機應話,「喂!喂!是駱偉嗎?」

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是,我是張力,駱偉的朋友。」

「駱偉人呢?我可以跟他說一句話嗎?」

「我一個小時前送他出關,他現在恐怕已在天空了。」

我怕的就是這種情況。我啞口無言數秒,仰天飲著自己的淚,暗咽地低問張力,「我不懂,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他要這樣不告而別。」我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他會和蘇敏敏勾結騙我。

「他有他的理由,雖然他交代過我,要我別多事,但我想想後,決定還是該跟你談談。你現在有空嗎?」

三十分鐘後,我與張力坐在南京東路的一家咖啡廳里。他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一坐定就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拍立得照片,開門見山地問我︰「認得照片里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嗎?」

我接過照片,瞪著佔據照片的兩個男人,他們皆伸長手臂收授一件包裹。毫不意外地,我接受駱偉又在此曝光的事實,當我將目光調到那個戴帽子的男人時,已是有點消化不良。

「我認識。他是我哥,只是他向來都是穿亞曼尼拍照的,這樣邋遢倒是頭一回。」

我無奈地對張力扯嘴一笑後,問︰「駱偉收了我哥多少錢?」

張力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正好相反,是你哥坑了駱偉五十萬。」

我聞言眉頭攏在一起,「五十萬?我哥坑駱偉?這怎麼說?」

張力伸指比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口袋,變魔術似地掏出一本相本往我這頭遞過來。

「你哥裝成市井游民,拿著照片找來一些流氓要脅駱偉,指控他用計污辱你,如果他不肯賠錢以示負責的話,就要讓照片上社會版。」

我木然地翻過我已熟知的照片後,靜坐彼端對張力道︰「這不是真的。我哥有錢得很,他視我如仇人,我就算被人害了,他也不會浪費一根指頭的力氣幫我出氣。

包何況,駱偉哪來多余的錢給人坑?」我愈想愈覺得我是被駱偉背叛了,如今他沒臉見我,只好派張力來扭曲事實。

「目前的他是沒有,但是他爸爸和他哥哥有。」張力懷疑地睨了我一眼問︰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駱偉是朝陽運通的小開?他爸爸駱以馱是南台灣的名人,他二哥駱遠則是新科立法委員,駱偉的媽媽雖然是駱以馱的小姨太,但駱家的經濟大權都指在她手里,駱偉將來就算不是駱家接班人,他手上所握的籌碼也足以叫駱家易主。」

「不下不,」我想著駱偉住的窮酸寓所,他那些擺在IKEA衣櫥里便宜大眾化的衣服,以及有可能見錢眼開、移情別戀的安安,連忙搖頭糾正張力,「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駱偉就是駱偉,他跟駱以馱扯不上關系,跟駱姓立法委員更是八竿子打不著。」而且,他不可能比我有錢!「不有錢」是我看上駱偉的原因之一。但是我知道張力有可能是對的,如果他是對的,那麼錯的人就是我了。

我嘆了口氣,「看樣子,我哥把駱偉的身份查出來了?」

張力搖頭。「我想沒有,如果你哥知道駱偉的身份的話,不會小兒科地只坑他五十萬,更不可能只嚷著讓照片上社會版,這相本里的任何一張照片都構得上地方政經頭條。」

我想了片刻,問張力,「駱偉認為是我從中教唆我哥找他麻煩嗎?」

「他起初的確懷疑你跟你哥要他賠錢走人,因為你在電話上開他一個玩笑,說什麼他得對你負責到底的話。」

「那是玩笑話!」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跟張力解釋,「雖然低俗,但確確實實是玩笑話!你得幫我轉給駱偉,那是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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